第799章 痛苦的起源
山林中的風，如同鋒利的刀子似的，一點一點的戳進我的心裏。
我麵色蒼白如雪，雙目驚駭不已，整個身子一軟，猛的就倒在地麵上，嘴裏不停的呢喃著：“我殺了人，我殺了他們……”
我像是一個瘋子似的，死死的盯著自己的雙手，宛如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似的，讓我難受至極。
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我殺了無辜的人，雙手沾滿了鮮血，渾身上下散發著濃重的殺氣，嗜血的目光，簡直無法形容。
我怎麽會做那樣的事情呢？
我怎麽可以那樣做的？殘害無辜性命。
張磊見此，他走過來，蹲下身子，拍著我的肩膀，一遍又一遍的告訴我說，那不是你願意的，那是被人控製了，才做那樣的事情，那些都不是你願意見到的。
張磊所說的話，隻是讓我更加自責了。
那些人的情況，全都是我一個人造成的，若不是我的話，鬼市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鬼市上隱藏的死亡，那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是我殺了他們，是我的錯。”我痛苦的喊著，身子不停的顫抖著，心裏一大片放不下的痛苦，自責。
就在那時候，蘇穆上前來，一把從我身上奪走了樹枝，她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臉上帶著無奈的神情，緩緩的盯著我開口說：“是你自己想知道的，本來這事情，已經被封塵了，你卻執意要知道，秘密都是痛苦的，所承受的痛苦，能腐蝕一個人。”
我抬頭，眼睛裏頭流出來的淚水，像是無從止境似的，怎麽也止不住。
死亡，痛苦，悔恨，自責等情緒，將我團團圍住。
這何止是痛苦可以表達出來的，它就像是癌症似的，慢慢的腐蝕著我的心，讓我無從所適。
過了許久許久，張磊起身，他麵色帶著幾分堅定，滿是嚴肅的開口跟我說道：“王碩，希望你能走出幻覺，分辨真假，我們在外頭等你。”
陰冷的風，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張磊跟蘇穆的身影越來越遠了。
他們離開後，我一個人躺在地麵上，一動不動的望著山林中的景象，腦海裏始終是在想著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如此的邪惡，如此的讓人難以理解了。
我最害怕的就是這個，曾經我變成邪屍，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去傷害到別人的。
但是現在的我，連自己都無法控製，一個勁兒的傷害到他人的性命。
我知道那不是我願意見到的，而我卻沒有一點兒法子。
我不知道邪道在我身上下了什麽東西，讓我乖巧聽話，讓我去殺人，讓我加速的完成他的陰謀。
我究竟還做了什麽傷害他人的事情呢？
鬼市裏頭那遍地的死亡，是一個極為明顯的例子。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我躺在地麵上，任由著陰風將自己包裹著，卻感覺不到任何陰冷，似乎是麻木到極點的原因吧。
一雙手搭在我肩膀上的時候，我渾身一震，不安的掙紮了一下，扭頭對上那一張布滿笑容的臉，天瀾一身白衣，朝著我開口說道：“這裏風大，先回去吧？”
我搖頭失笑：“我沒有回去的路了。”
那些死亡是個證明，我已經是凶惡之人了。
我還能回哪裏去呢？
我恨不得立馬就殺了自己。
但是我不能那樣做，我要解決這個問題。
永遠的解決。
一直以來，我沒有做錯過什麽事情，如今所犯下的罪名，讓我幾近於死亡。
天瀾麵色帶著幾分擔憂，他的眼神卻滿是微笑，跟我說：“跟我走。”
我抬頭，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我恍惚的大笑起來，質問他：“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呢？為什麽？是不是我手上沾滿了鮮血，你才高興……”
那些人都是我殺的，不是他殺的。
天瀾聞言，微微一怔，勾起嘴角，笑了笑說：“他們是這樣跟你說的？”
他沒有慌張，隻是帶著幾分無奈，像是極為的失望。
“他們跟你說了什麽？告訴你，我是壞人？”天瀾失望的開口，聲音裏頭帶著笑意。
“難道不是嗎？你控製我，讓我殺了那些無辜的人，你明知道我最不願意傷害他人的，你卻這樣做了，到底是為什麽？看到我痛苦，看到我自責，你真的很高興，對吧？”
那些事情是我永遠的痛，是我不敢去麵對的一麵，是我心底最黑暗的一個階段。
我不怕見到的死亡，不怕見到遍地呻吟的人們，隻是怕那些人的痛苦是我造成的。
我這一輩子算是毀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
彌補自己的過錯嗎？
不管我怎麽做，我都無法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的。
天瀾的臉色微微的一沉，他眸子裏頭閃過幾分詫異，像是明白了我崩潰的原因。
他一手抓住我的手臂，火急火燎的額喊道：“你把東西給他們了？”
“那是苗疆聖物，那不是你的東西。”我開口大笑起來。
誰知道下一秒，天瀾的麵色猛地一變，他伸出手，一拳就打在了我的臉上來，狂怒的大吼著：“你怎麽能把東西交給他們的，這下邪道的計劃提前了。”
我被打的身子往後一退，直接就坐在地上，沒有反抗，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那種麻木不仁的感覺，正在心裏頭逐漸放大。
我不知道自己除了自責，還能感覺到什麽情緒？
“這次，你真的沒救了，真假分不出來，還傻傻的把自己賣了。”天瀾吼叫著，聲音裏頭難以掩飾的憤怒，滿臉的失望。
“他們是誰？你真的有用心去看嗎？你特麽的是用眼睛去看的。”
“我之所以找你，是因為你能用心去看，而不是用眼睛去辨別的，我相信你能辨別真假的，但是如今這個場麵，你真的讓我太過失望了。”
聽到了那些話，我不禁陷入了沉思了。
張磊跟蘇穆的出現，讓我難以防備。
我嘶啞著聲音，用最後的力氣問天瀾說：“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們都要隱瞞我呢？”
我已經無法分辨真假了，圍在我身邊的人，到底誰才是真的呢？
我是真的嗎？
我出現在鬼市以來，事情越來越複雜，根本就看不清楚事情的本身。
為什麽要選擇我？為什麽要讓我做那些事情？
真假這方麵的事情，我根本沒有能力去辨別。
天瀾喘了口氣，麵色陰沉無比，開口說道：“有些事情你自己心裏知道的，要我說得太明白，你隻會陷入漩渦中，將自己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