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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7章老同學聚會

  677章  老同學聚會


  “老……這位大師倒是能說會道,不愧是給人解簽的。”鍾陽很快就從驚奇中平靜下來,差點也就脫口而出,直接叫對方老和尚。


  “相由心生,信與不信就在施主一念之間。”老和尚很是淡然的笑著。


  “大師講話太高深了,我這種世俗紅塵的人還真聽不太懂。”鍾陽撇了撇嘴,他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信鬼神,對封建迷信更是嗤之以鼻,至於那種所謂能給人算命看相的,鍾陽更是不信,光看人的一張臉就能看出一個人的命如何?這也太玄乎了點,純粹就是瞎扯,起碼他是不信。


  “施主既然如此說,那就當老僧剛才啥也沒說。”老和尚微微一笑。


  “那大師倒是說說看,我這又是將相之相,又是眉目間有黑雲的,這怎麽個解釋。”鍾陽饒有興趣的問著,他倒是想聽聽這老和尚怎麽忽悠。


  “所謂將相之相,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很好理解,施主若是從軍或者入仕為官,那是將軍丞相之才。”老和尚看著鍾陽,“至於眉目間有黑雲,那是施主可能會遇到人生第一個大坎。”


  “第一個大坎?”鍾陽怔了一下,旋即好笑的看著對方,“那大師說說我會遇到什麽大坎。”


  “施主這是把我當神仙了不成,觀人麵相看人之吉凶,這隻是一個預測,我要能知道你會碰到什麽事,那我就真的是活神仙了。”老和尚笑著搖頭。


  鍾陽聽到老和尚的話,心裏卻是悄然腹誹了起來,暗道你這老和尚剛剛不就說得跟個神仙似的,這會倒是謙虛起來了,我看是忽悠不下去了。


  “施主是高雅之人,也難怪看不起旁門左道。”老和尚微微一笑,見鍾陽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他似乎也不想多說,朝鍾陽伸著手,“施主不是要給您兒子解簽嗎,拿來我看看。”


  聞言,鍾陽把手中抽的簽遞了過去,嘴角抽了一下,要不是為了晚上回去給老媽交差,他這會都直接掉頭就走了,在他眼裏,這老和尚也就是典型的神棍了,忽悠一下那些迷信之人。


  老和尚瞥了一眼手中的簽,很快就放了回去,道,“這簽是上上簽,貴公子將來也是富貴之命。”


  “嗯,還有呢?”鍾陽盯著老和尚,心裏雖然對這種抽簽算命一點都不相信,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老和尚看著確實也像那麽個樣子,有點得道高僧的樣子。


  “沒有了。”老和尚微笑著搖頭。


  “那多謝大師了。”笑著起鍾陽身,禮貌的道謝著。


  “施主,我這給人解簽不收費用,但你要向寺裏敬一份香火錢。”老和尚見鍾陽就要走,淡然笑道。


  “哦,要多少錢?”鍾陽一愣,差點也忘了自己都沒給錢來著,主要也是剛剛在排隊等候的時候看到前麵的人沒人交錢來著,他還以為不用錢來著。


  “敬一份香火錢,結一份善緣,這個憑施主心意,不強求多少。”老和尚笑道。


  鍾陽聽了,點了點頭,也沒再說啥,轉身招呼著錢英離開,看到大門口邊放著的投錢的箱子時,鍾陽從錢包裏拿出一整張的一百投了進去。


  從寺廟了出來,錢英就忍不住笑道,“鍾陽,剛才那老師傅說著好像玄乎。”


  錢英剛剛就抱著孩子站在旁邊,老和尚的話她也都聽在耳裏,雖然沒插嘴,但也是驚奇不已,畢竟那老和尚剛剛說的也有那麽一點靠譜,說鍾陽五行缺水,這可真的是有點神奇了,鍾陽名字中有個陽字,可不就應了對方的話了嗎。


  “那種能給人解簽算命的人,你說他要是不裝點忽悠人的墨水敢出來要喝嘛。”鍾陽笑道,“你看那老和尚一大把年紀了,也不知道忽悠了多少人了,估計都修煉成精,能把死人都忽悠活了。”


  “你這人,就算不相信也不要背後這麽埋汰人嘛,要是被媽聽到了,你又要挨一頓訓了。”錢英笑著翻白眼,“話說回來,那老和尚看著還真的是仙風道骨的,雖然我不懂得什麽五行缺水之類的,但他不知道你的名字,卻能說出你名字中會帶有水,這委實有點神奇了,剛剛我都聽入迷了。”


  “錢英,你看看,連你這種不迷信的人都有點信了,可見這些人忽悠人的本事有多高,也難怪有那麽多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對這種算命之說也深信不疑。”鍾陽笑著道,反正他是不信對方說的話,雖然能說出他名字中帶有水字確實讓他稱奇,但後麵說他是什麽將相之相,眉目間隱有黑雲,最近會碰到什麽大坎,他就覺得有點扯淡了。


  鍾陽想著,又笑道,“錢英,你給我看看,那老和尚說我眉目間有黑雲的,你看看有沒有。”


  “這我哪會看,我又不是算命的,看不出來。”錢英搖頭笑道,“我就看出你滿臉紅潤的,最近又發福了。”


  “你這才是大實話,咱這明明是臉色很好,他還能看出個眉目間有黑雲,這不是胡扯嘛。”鍾陽嗤之以鼻。


  “管他是不是胡扯,你呀,也別背後埋汰那老師傅了,在這佛門之地,我們也積點口德。”錢英搖了搖頭,笑道。


  “我倒不是埋汰他,隻是對這算命之術不相信而已。”鍾陽道。


  “這算命之術是從周易玄學分出來的一個分支,周易玄學博大精深,咱們沒有涉獵過,可能也真的不懂吧,即便是不信,也用平常心去看待就是。”錢英道。


  夫妻倆邊走邊聊著,抱著小家夥在山上轉悠了起來,錢英抱得有點手酸,換成鍾陽在抱,鍾陽想起自己小時候就經常在節假日的時候和小夥伴們上山來玩,一晃就是十幾二十個年頭過去了,昔日的小夥伴們早就為人父母,而他自個也都懷抱著兒子了,這時間之快,讓人不知不覺,再回首時恍然如夢,也才真的令人唏噓感慨。


  在山上逛了小半個小時,白雲山上的景色確實是不錯,鍾陽雖是來過多次,但也流連忘返,最後還是小家夥似乎有些不適應山上的嚴寒,有點哭鬧,夫妻倆這才抱著孩子坐車下山。


  “夏天的時候,這山上能當成避暑的好去處,冬天可就比市區要冷那麽三四度了。”鍾陽笑道。


  “山上肯定會這樣的,海拔高,溫度自然就低了。”錢英點了點頭,抱著兒子在哄著,看著小家夥那張儼然結合了她和鍾陽五官的小臉蛋,錢英臉上滿是母愛。


  回到家裏時已經是五點,鍾母和也剛從親戚家回來,看到鍾陽回來,就忙追問著剛剛抽的簽怎麽樣,鍾陽苦笑著搖頭,“媽,也就你這麽信這個。”


  “臭小子,不準再胡說。”鍾母笑罵了一句,道,“快說說是啥簽。”


  “是上上之簽,那老和尚說你這寶貝孫子是富貴之命。”鍾陽笑著把剛抽的簽遞給母親。


  “是嗎?哎呀,那老師傅說的話很準的,看來咱們家小成業將來會有大出息喲。”鍾母喜滋滋的道。


  鍾陽看著母親一副深信的樣子,除了苦笑,也不知道再說啥了,走到沙發上去坐下,拿起手機看了一下,給徐江和居振回了短信過去,這才打了宋明的電話。


  “鍾陽,回家了吧?”電話一接通,就傳來宋明的聲音。


  “下午一點多到家了。”鍾陽笑著道。


  “我就猜你早該到家了,看你沒回電話也沒回短信,我就想應該是忙著跟家人團聚,不敢再打過去打擾了。”宋明笑了起來,“怎麽樣,晚上有個老同學聚會,出來聚聚?”


  “老同學聚會?誰組織的?”鍾陽好奇道。


  “能有誰組織的,當然是米仁那騷包了,也就那家夥才那麽積極。”宋明笑道。


  “我先看一下吧,吃完晚飯,沒事的話就去。”鍾陽道。


  “那行,在咱自家酒店,你有空就過來。”宋明道。


  兩人說了幾句後便掛掉電話,鍾陽把手機收起來,難得和母親坐下來聊天,這會有時間,鍾陽也是享受這種在家的休息時光,和母親兩人泡著茶,母子倆有說有笑的喝茶聊天。


  “明天我要去你那大舅家走親戚,你和錢英也一塊去。”鍾母小口的品著茶,她現在喝的茶葉都是別人送的,雖然不知道具體價格, 但別人提過來送給她的顯然差不了,就這茶香味,跟他到茶店去品的那些一斤幾千塊的一點不差,甚至味道還更好。


  “怎麽突然要去了?不是都不走動嗎?”鍾陽驚訝道,他從有記憶起,母親那邊的親戚就很少走動,除了幾個姨有來往外,那個大舅,他連麵都沒見過,更別提知道名字叫啥了,要是在路上碰到,他是絕對認不出來的,印象中也都快忘記了自己還有那麽一個舅舅。


  “哎,都那麽多年過去了,以前年輕時的那些矛盾也沒必要一直耿耿於懷,現在你也都成家立業了,該帶你和錢英去走一下,我想想也是,我們這一輩人的是是非非,沒必要延續到你們下一輩不是,再怎麽樣,他們都是你舅舅。”鍾母搖了搖頭,,她父親去世早,所以一家子都是其大哥在做主,幾個妹妹出嫁,他是又當爹又當媽的操持,鍾母在家裏排行老三,因為禮金的事和大哥沒談攏,雙方大吵了起來,那個年代,誰家要是萬元戶,說出去都倍兒有麵子了,絕對的有錢人家,他一個月工資一百來塊的教師,哪裏能拿出一萬塊的禮金?

  正是長輩的這些是是非非一直延續下來,以至於鍾陽都不知道自己那僅有的舅舅叫啥名字,更不知道長啥樣,隻知道還有這麽一個親戚,隻是從來不走動罷了,而那些是是非非,鍾陽小時候聽父親講過,那會還義憤填膺的跟著罵那大舅,同情父母親來著,現在長大了,成熟了,非要讓他說誰對誰錯,鍾陽雖然還是認為那大舅做的不對,但終歸還是覺得一家人沒有解不開的矛盾,隻不過父母親都沒怎麽提過他那大舅的事,鍾陽有時候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這麽一個舅舅了。


  “當時你大舅一直堅持要那一萬塊的彩禮也是迫不得已,他兒子出生不久就得了大病,需要錢治療,正好趕上我和你爸談婚事,他是沒錢才想著打禮金的主意。” 鍾母為自己的大哥說句話,兄妹就是兄妹,哪怕是二十多年不聯係不走動了,依然還是兄妹,骨子裏的血脈是割不斷的。


  鍾陽說著話,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鄒芳走過去開門,見到門外的居振和米江時,愣了一下,立馬就露出了笑容,“是居局長和米部長,快請進。”


  “大姐,冒昧來訪,沒打擾吧。”居振笑哈哈的說著。


  “沒,歡迎還來不及呢,這大過年的,就是得有人過來串門才熱鬧不是。”鍾母笑道。


  鍾陽這時也聽到了聲音,朝門口看去,居振和米江已經走了進來,看到錢英,也忙點頭問好,這才朝沙發走過來,看到鍾陽和母親兩人麵對麵坐著喝茶,米江笑著開口,“鍾省長是母子倆在一起品茶不成。”


  “沒事坐著喝喝茶。”鍾陽笑了笑,請著居振和米江坐下,他剛剛給兩人回了短信,說著這兩天有空再聚,沒想到兩人一起上門來拜訪了。


  “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正好來蹭杯茶喝。”楊振也笑道。


  兩人坐下,跟著鍾陽母子倆隨意的聊著,他們純粹就是知道鍾陽回來後上門拜訪一下,並沒特別的事,氣氛也輕鬆愉快,鍾陽知道前一陣子張萍讓人在查居振,不過看居振的樣子,想來也已經度過了難關,否則居振肯定也會向他求助。


  “鍾省長,這次回來要初幾走?”居振喝了口茶,隨口問道。


  “初三下午走吧。”鍾陽笑著搖頭,“咱們當幹部的就是這樣,這逢年過節的,想完整的休個假期都難。”


  “這倒是實話,我都忘了有多少年沒有像普通人那樣過年休假到初七才正式上班了。”米江苦笑道。


  “鍾省長,米江部長,這是有得就有失。”居振笑著插話。


  “居局說得對,咱們享受到了太多普通人沒有的特權,所以還真沒資格抱怨。”鍾陽笑道。


  就在鍾陽和米江、居振聊天時,宣河市江夏酒店,這是市區的一家普通三星級酒店,酒店裏,兩名男子正站在窗前,看著窗外街道熱鬧的景象,隻聽其中一人咒罵著,“真他娘的XX,大過年的讓咱們留在宣河調查。”


  “算了,你再罵不還得乖乖留下來,誰讓咱們是小卒子。”另一人咧嘴笑著,“不就一個過年嘛,沒啥好稀罕的,等這次案子辦完了,隻要能升職,那就真的值了。”


  “誰知道承諾是真的還是假的,領導的承諾有時就跟放屁一樣,也別抱太大希望。”罵的人撇了撇嘴,“我是不指望升職了,就怕咱們這種小卒子卷入這種層次的爭鬥裏,到時候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放心吧,不會像你想的那樣的,錢家已經是日薄西山了,再說紀委這一塊一直就是錢家的薄弱環節,他們的影響力小得可憐,那位錢老爺子要是還在,可能他發句話誰都不敢說啥,現在他走了,錢家沒人有那個分量了,咱們XXX,現在的錢家想把手伸進來,還差了點資格。”另一人笑道。


  “哎,這些個層的權貴鬥來鬥去的,也不知道在鬥啥,有啥意思嘛。”


  “因為你所處的位置太低了,所以你不懂他們在鬥什麽。”


  “嘖,說得好像你懂似的,你不也是個小嘍囉。”


  “哈哈,那倒是,咱們都是小嘍囉。”


  兩人在房間裏笑著,他們這是利用過年的時間,下午偷空休息了一下,睡到剛剛才起來,這一陣子累壞了,過年還沒得回去,兩人也是苦不堪言,今天大年初一,兩人上午還出去調查來著,下午才回來倒頭睡覺。


  “那個叫宋明的,我看調查得差不多可以先把他控製起來了。”


  “這不是咱們可以決定的,先匯報上去,看上麵怎麽說吧,你以為就咱們這一組在調查嘛,嘿,在西北那邊,也有一組人員在調查呢。”


  屋子裏靜悄悄的,兩人的說話聲慢慢的低沉了下去,一人走回上繼續躺著,另一人點了根煙抽了起來,望著窗外怔怔出神,權力鬥爭的可怕,他們比誰都清楚,盡管他們隻是小人物,但他們卻是處在XXX這樣的部門,所見所聞早就讓他們麻木。


  米江和居振坐了小半個小時便離開,這大年初一的,鍾陽家裏的客人端的是絡繹不絕,有不少還是兩人認識的,像市林業局局長林方,還有市教育局長王璠等等,鍾母之前在林業局工作,林方和王璠上門來拜訪那是有著十足的理由,至於其他人,有些人就算是想跟鍾陽套套交情,也找不到好的借口來登門拜訪,否則鍾陽家裏的大門估計都要被來拜訪的人給踏破了。


  林方和王璠顯然也沒想到居振和米江會同時在,又是一陣問好和寒暄,以至於居振和米江坐著也都覺得不自在了,他們是來拜訪鍾陽的,鍾陽家裏的客人卻是一撥撥的來,他們也不好久呆,所以提前告辭離開。


  六點左右的時候,家裏終於清靜了一點,鍾陽苦笑道,“也就到了這吃飯的點才能安靜一下,要不然應付這一撥又一撥的客人,真的是頭都大了。”


  “你要不是省長,那才是真的清靜。”鍾母笑道,剛才來的很多客人,大都是坐幾分鍾就走,但禮物卻是都放下了,客廳的角落裏,現在已經堆滿了跟小山一樣的禮品,鍾陽的意思是沒必要收這些禮物,到時候退回去又是一樁麻煩事。


  一家人坐著吃晚飯,吃飯的時候沒人來,鍾陽心裏也才舒服一點,暗道那些登門拜訪的人也還算識趣,知道這會是飯點,不能來打擾。


  鍾陽心裏如此想著,吃完飯後剛走到沙發坐下準備喝口茶,屁股都還沒挨在沙發上,門外就又響起了敲門聲,這次來的人中學裏的校長,鍾陽苦笑不已,在家真是沒得清靜了,最後將對方送走後。


  “就算沒活動,我也不敢在家呆了,這一撥撥上門的客人,可真要讓我頭炸了。”鍾陽笑了笑,看向妻子,“錢英,要不要一起出去,免得在家裏太吵。”


  “算了,我就不出去了,待會我就先回房去,小家夥一般晚上八點多就要睡覺了,出去的話不方便。”錢英看著時間,搖頭道。


  “那行,我自個先出去了。”鍾陽聞言,也不再多說啥,趁著現在沒人過來,趕緊躲出去。


  從家裏出來,鍾陽攔了輛車,來到宋明的酒店,確切的說一座三層樓的酒樓,算不得酒店,金都酒店在寧城投資建設的分店還在建設當中,依然是按四星級的標準興建,離建成還早。


  酒樓外邊已經停了不少車子,這家最早由宋明最早投資的酒樓,如今生意依然紅火,當時他跟著宋明入股的二十萬,現在也都不知道拿回來了多少分紅,早期他跟著入股是因為宋明沒錢,到了後來,宋明每每投資新的酒店,也都會按照以往的比例算他一份,鍾陽知道這其中已經多了一份利益關係,昔日的鐵哥們,如今的關係雖然還是完好如初,但其實已經變得不那麽純粹。


  走進酒樓,鍾陽不知道晚上的同學聚會有多少人過來,從家裏躲出來的他,沒事先給宋明打電話說自個要過來,這會也是徑直上了二樓。


  酒店二樓,鍾陽還沒到就聽到了傳來的說話聲和笑聲,其中就有宋明那大嗓門說笑的聲音。


  “老宋,鍾陽晚上到底會不會過來,有沒有給你電話。”這是胡仁的聲音,鍾陽一聽也就辨認了出來。


  “沒呢,沒電話估計就不來了,來來,咱們先喝著,他要是有空過來會說的。”宋明笑道。


  胡仁嘴角撇了一下,嘴巴還沒合上時就定格住,從樓梯口上走上來的那位不是鍾陽是誰。


  “來了,來了。”胡仁興奮的站了起來,比誰都高興。


  “誰來了?”宋明一愣,回頭一看,見是鍾陽,宋明也驚訝了一下,趕緊走出來,笑著迎向鍾陽,“鍾陽,你怎麽沒先打個電話,我以為你不來了。”


  “我也沒確定要來,所以沒給你電話。”鍾陽笑笑,目光往在場的人掃著,本是隨意一掃,看到張欣時,鍾陽瞳孔微縮,他可著實沒想到張欣也會過來參加這個同學聚會,此刻的驚訝可想而知。


  “我看那張欣說不定是衝著你來的,剛剛她也跟我問了你會不會過來,我說不一定,這不,現在才坐下吃了一會,她就頻頻看著手表,我看你要是晚個幾分鍾出現,她肯定走了。”宋明知道鍾陽注意到了張欣,湊到鍾陽耳旁低聲說道。


  “沒譜的事不要亂說。”鍾陽瞪了宋明一眼。


  “嘖,我可不是亂說,除了你有這麽大的麵子,你以為我們這些人能讓人家張大小姐過來呀,她肯定是想著你可能也會過來,這才過來看看,我敢跟你打賭,你要是現在走,她肯定也走。”宋明嘿嘿一笑,“鍾陽,我看那張欣是不是又想跟你再續前緣了,有件事你不知道吧,她跟那孫祥離婚了,現在正單身著呢,我聽那胡仁說,追求她的人都快排成長隊了,人家可都不在乎她嫁過人還生過孩子了。”


  “老宋,你在嘀咕啥呢。”胡仁這時候也走了過來,看到鍾陽,臉上的笑容比**還燦爛,“鍾省長,您可來了。”


  當著鍾陽的麵,胡仁本想熟絡的叫一聲鍾陽,叫到一半又及時的改口,他知道鍾陽不怎麽待見他,起碼以前是那樣的,現在鍾陽身份地位大不一樣了,他不知道鍾陽是否已經不屑於跟他計較什麽,但看鍾陽麵對他那明顯帶著距離的笑容,胡仁終究是沒敢直呼鍾陽的名字。


  鍾陽朝胡仁點著頭,宋明旁邊給他留了一個座位,正好和張欣麵對著,鍾陽走過去坐下,碰上張欣那一雙正直勾勾看著他的眼睛,鍾陽心裏頭倒是平靜得很,這個曾經熟悉的女人讓他越來越感到陌生了,剛剛聽到宋明說及對方已經離婚的消息,鍾陽竟是一點都不驚訝,似乎這才更符合現在的張欣的性格。


  “鍾陽,大家都早早來了,就你來得最晚,是不是該自罰一杯。”張欣笑意盈盈的看著鍾陽。


  鍾陽眯著眼看著張欣,對方比他想象的來得主動和熱情,仿佛雙方之前沒有發生過任何事,這會坐在一起是老同學老朋友,但張欣的眼神,好像隱隱約約又帶著點其他意味。


  宋明坐在一旁沒說話,要是其他人說讓鍾陽喝杯酒,他可能會起哄,但說話的人是張欣,宋明可不敢跟著瞎搗亂,免得讓鍾陽不快。


  氣氛像是突然凝固了一下,在場都是本地的大學同學,誰都知道鍾陽和張欣大學那一段轟轟烈烈的戀愛,如今兩個當事人,一個成了省長,一個市委書記的女兒,不得不說充滿了戲劇性,也讓人感慨這世事無常,沒有發生的事,永遠也讓人想不到結局,他們這一屆畢業的學生,一轉眼都踏入社會十年了,十年以前,誰能想到鍾陽會有今天的成就?又有誰會想到,張欣的母親會調到宣河裏,現在還成了宣河市委書記。


  兩個人之間的事,沒人敢瞎摻和,雖然是氣氛輕鬆的同學聚會,但此刻愣是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好,那就喝一杯。”鍾陽淡然的點頭,他這一開口,整個二樓也像是瞬間恢複了喧鬧一般,宋明笑著起身,給鍾陽倒著酒,嘴上嚷著,“鍾陽,今晚都是以前的老同學,你明天要是沒事,晚上可得放開喝。”


  “明天還得早起,去走親戚。”鍾陽笑著擺手。


  “呀,你也得去走親戚呀?”宋明驚訝道。


  “瞧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是人嗎,這大過年的,大家都是要到親戚家去走一圈,難道我就跟別人不一樣不成。”鍾陽笑罵。


  “不是不是,我是在想你這個大省長肯定是顧不上這些登門串戶的事嘛。”宋明笑道。


  鍾陽笑著搖頭,宋明的話多少也代表了其他同學對他的看法,如今大家都認為他成了領導,並且職務不低,將他看得高高在上,用不同的眼光在看待他,把他想得跟正常人不一樣,鍾陽對此也是無奈不已。


  舉起宋明倒滿的酒,因為是啤酒,鍾陽也直接將一整杯喝完,放下杯子,看到襟明又要倒,鍾陽笑著搖頭,“再倒你就替我喝下去。”


  “鍾陽,你就喝一杯呀,那可不成,咱倆還沒喝過呢。”張欣突然又笑道。


  鍾陽眉頭微皺,張欣現在倒還真不是一般的主動熱情。


  “鍾陽,我說對了吧,這張欣說不定又想跟你再續前緣,瞧人家這姿態,一點都沒跟你見外,好像都沒把以前的事當一回事。”宋明湊到鍾陽耳旁,再次說了一句。


  “老宋,我說你幹啥呢,老是說悄悄話,大夥兒都是老同學了,你這就是把大家當外人了,啥也不用說了,你自己罰幾杯。”胡仁對著宋明道。


  “行行,我也自罰一杯。”宋明笑眯眯的說道。


  張欣很快也端起酒杯要向鍾陽敬酒,人已經站了起來,笑募募的看著鍾陽,那架勢,鍾陽不跟她喝一杯,她就不坐下來了。


  兩人幹了一杯,鍾陽這次是不打算喝了,將杯子倒扣在了桌上,代表了他的意思,席間,聽著其他同學恭維奉承的話,特別是胡仁那肉麻到骨子裏的話,鍾陽無奈的搖頭,這樣的同學聚會,其實真的沒什麽意思了。


  約莫坐了二十多分鍾後,鍾陽正想著早點離開,感覺到口袋裏的手機有震動傳來,知道是短信提示,拿起來看了看,短信是羅靈發來的,鍾陽眼神微微一亮,羅靈可是有陣子沒跟他聯係了,短信裏詢問著他今年有沒有回來過年,鍾陽立刻就回了一條短信過去。


  很快,鍾陽就笑著起身,道,“大家慢慢吃,我有點事先離開。”


  “鍾陽,不多坐一會?”宋明驚訝道。


  “不了,有點事。”鍾陽拍了拍宋明的肩膀,他已經同羅靈約好了出來坐坐。


  宋明聞言,也沒再說啥,他也看得出來鍾陽呆著並不是很自在,提前離開也是正常,他也識趣的沒強行挽留,有鍾陽在,其他同學其實也有點拘謹。


  鍾陽出了酒樓,他沒想到張欣會跟他前後腳離開,並且追了出來,走到路邊準備攔車時,張欣就走了上來,“鍾陽,有空不,一起坐坐?”張欣美眸含笑,喝了酒的一張臉蛋又帶著些許媚意,注視著鍾陽。


  “現在怕是沒時間。”鍾陽搖頭道。


  “是沒時間還是有意回避呢?”張欣輕皺了下眉頭。


  “我現在就是有點事才會先離開,張小姐認為我是有意回避嗎。”鍾陽瞥了張欣一眼。


  “鍾陽,咱們都已經生疏到這份上了嗎,你以前都是叫我小欣,現在都已經叫我張小姐了,真是好客套的一個稱呼。”張欣自嘲道。


  鍾陽好笑的看著眼前這女人,眼裏也有一絲嘲諷,記得最開始叫對方張小姐還是張欣要求的,他還清楚的記得張欣那會說她已經是有夫之婦,希望他自重,不要再親密的叫她什麽小欣,她也不想引起她丈夫誤會,更不想讓人誤以為她還跟別的男人有XX似的,那些話,鍾陽可都記在心裏,說出那番話的是眼前的女人,現在改口的又是眼前這女人,女人是善變的,這話還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鍾陽,一起走走吧,我想我不會占用你很多時間的,隻是隨便聊聊,咱們也很久沒聊過了吧?”張欣看到鍾陽沒出聲,在這夜色中看不太清楚鍾陽的臉色,她也不知鍾陽此刻心裏所想,再次出聲道。


  鍾陽看了下時間,最後點了點頭,道,“那就走一下,不過我也先說好,多就一小會的時間。”


  “可以。”張欣點著頭,微微蹙眉,“你真有急事?”


  “算不得急事,反正有點事就是。”鍾陽淡然道,並不想和張欣多說什麽事。


  “你要真有事,我看你沒開車過來吧,待會我開車送你過去。”張欣說道。


  “那就不用了,我自個打車過去就行了。”鍾陽搖了搖頭,想到張欣剛剛喝了酒,鍾陽忍不住多說了一句,“你剛喝了幾杯,還敢開車?”


  “有啥不敢的,在這宣河,你認為有人敢查我的車嗎?”張欣抬起頭,那種傲然的姿態一覽無遺。


  鍾陽搖頭笑笑,這就是現在的張欣,這才是如今的她真實的一麵,現實勢利而又喜歡渲染特權,昔日的張欣早就不複存在了。


  沿著馬路邊走著,張欣不知道自己剛才一句話就讓鍾陽對他又加深了一份不好的印象,隻是在她看來,自己說的話是天經地義,在這宣河,誰敢查她的車?


  “鍾陽,我和孫祥離婚了,你知道嗎?”走了幾步,張欣主動說起自己的私事,這讓鍾陽有些驚訝,這種事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一般人誰也不會主動對外人提,知道的人也不會去問,那樣會徒增尷尬,同樣是在往別人傷口上撒鹽,張欣竟是主動跟他說這事,鍾陽的驚訝可想而知。


  短暫的驚訝過後,鍾陽平靜的回答著,“我也是今天剛聽說。”


  “是嗎?”張欣凝視了鍾陽一眼,似乎想從鍾陽的表情當中看出這話有幾分真實性,她以為鍾陽可能早就知道了。


  兩人走了一小會,鍾陽看了幾次時間,一輛車子跟在一旁,最後慢慢停下時,他都沒注意。


  車上下來一個三十上下的男子,眼神有些敵意的看著鍾陽,最後才看向張欣,臉上露出笑容,“張欣,你不是說去參加同學聚會嗎,怎麽在這了。”


  “我在哪還用得著跟你匯報嗎。”張欣沒好氣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張欣,你這話說的,我這不是關心你嘛。”男子撇了撇嘴,沒敢對張欣發火的他,不爽的把目光投向鍾陽,“你是誰?我勸你最好離張欣遠點。”


  “朱長治,你這是幹什麽。”張欣惱道。


  “沒幹什麽,你身邊不是有太多蒼蠅嘛,我這不是替你把蒼蠅趕走嗎,免得有些人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男子盯著鍾陽,不屑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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