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5、556章下鄉聽到了真話
555章 下鄉聽到了實話
次日一早，鍾陽早早來到辦公室，沈慧寧來武威，鍾陽給江華特批了兩天假，上班有事習慣喊江華的他，倒一時有些不習慣。
“衛主任，你進來一下。”鍾陽拿起內線電話。
衛達來得很快，鍾陽抬頭吩咐道，“衛主任，北州四葉草集團明天要來我們武威考察，你去安排好接待工作。”
“好的。”衛達一愣，旋即點頭，這種投資考察的接待工作應該是市政府那邊去做才是，不過想想可能是鍾陽憑借私人關係邀請過來的公司，所以鍾陽讓市委這邊接待，衛達也沒多問。
“省長，您還有什麽事沒。”衛達又問了一句。
“沒事，你先去忙。”鍾陽擺了擺手。
上午呆在辦公室裏辦公，下午，鍾陽來到了豐山區視察，市委秘書長吳寧陪同。
作為武威市的兩大中心城區之一，市委、市政府所在地，豐山區的市政建設和城區規劃都還過得去，正在建設的體育館和會展中心是武威市今年的重點項目，從去年開始立項，如今工程已經XX尾聲，鍾陽視察了體育館和會展中心後，突然要求改變行程到富林鄉去看看，一旁的區委區政府的領導麵麵相覷。
“鍾省長，這個時候去富林鄉是不是晚了點。”吳寧在一旁出聲道。
“不會晚，這不是才三點多嗎。”鍾陽看了看時間。
“也是。”吳寧笑著點頭，掃了一旁的區委書記趙華和區長閔達一眼。
富林鄉，從武威高速出口出來就是富林鄉，是下了高速之XX武威市區的必經之地，先經過富林鄉後才到市區，上一次在這裏發生的村民堵路事件，鍾陽還記憶猶新。
而此刻，鍾陽突然改變原先安排的行程說要到富林鄉走一走，也讓區委書記趙華和區長閔達兩人難免不亂想，要知道鍾陽在隔天就讓市委下發了禁止基層政府向老百姓亂攤派收費的行為，由此可看出鍾陽對這種情況十分反感，現在鍾陽突然要到富林鄉去，難道是要看富林鄉是否執行了市委的文件？
從城區中心出來，二十多分鍾的路程就到了富林鄉，鍾陽沒到鄉上，而是要求直接到村裏去，到村民家去走走看看。
小林村緊挨著鄉政府，是靠馬路的村莊，通往市區公路旁的農田，基本是小林村的村集體土地，田裏的稻子，已經長出了稻穗，武威市是屬於亞熱帶氣候，一年有兩季水稻，時值金秋十月，今年的第二季稻子已經快到了收成的季節。
村民家裏大都是一兩層的土木房，偶爾能見到嶄新磚瓦房，鍾陽一行的車子在村口停了下來，便步行往裏走。
富林鄉鄉政府的車子跟在後邊，鄉長柳三安和幾個鄉裏的幹部見鍾陽等市裏的領導下車了，也趕忙跟著下車，隻是一直跟在後麵，沒敢湊得太近，柳三安上次還對鍾陽不敬過，幸好鍾陽事後並沒有單獨針對他小鄉長，但這會看到鍾陽，柳三安還是忍不住兩腿打顫，他不想來，但又沒膽子不過來，鍾陽再次到富林鄉來，柳三安不知道鍾陽要幹什麽，心裏暗地裏著急，他就怕村民們萬一要是亂說點啥，他們這些鄉裏的幹部可就倒黴了，眼下鍾陽來的太突然，鄉裏甚至都沒時間提前通知到各村落，警告村民不準亂說話。
市裏上次下了禁止亂收費的文件後，鄉裏倒是沒再收那個修路費了，但以往以各種名義收的錢，早就花完了，斷然不可能退給村民，柳三安這會是一顆心七上八下。
“村裏的人好像不是很多。”鍾陽走進村裏後，說道。
“鍾陽，咱們望山市農村裏的青壯年勞動力有不少都選擇到外麵去打工了，村裏大都是一些留守老人和婦女兒童。”市委秘書長吳寧在一旁笑道，“這小林村我看其實是還算好了，靠近公路，離市中心也不是很遠，在市裏打工的人應該也不少，所以人算是比較多的了，有些偏一點的農村，整村的年輕人外出打工的都有，村裏麵那才叫一個空蕩蕩，也就剩些老人。”
“所以咱們武威更需要自己發展起來，吸引本地的青壯年勞動力回流。”鍾陽應了一句，看到前麵一棟嶄新的磚瓦房，應該是剛蓋好不久，鍾陽笑道，“走，咱們進去看看。”
鍾陽一行人不少，剛進村裏早就引起了村民的注意了，柳三安跟在鍾陽等人後頭，不時的往前張望著，他剛才來的路上也急急忙忙的給村支書柳明打了電話，讓對方趕緊出來，柳三安的目的是要柳明在一旁盯著，生怕村民亂講話，看到柳明的身影時，柳三安才稍微鬆了口氣，見柳明隻顧著朝自己跑來，柳三安趕緊瞥了前頭的鍾陽一眼，也顧不得別的，看鍾陽等人都沒注意後麵，趕忙將柳明扯到身旁低聲說了幾句。
村民家裏，鍾陽幾人突然走進來，讓村民嚇了一跳，乍一看這麽多人過來，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麽事。
“這是省市裏的領導，過來看望大家。”旁邊，柳明已經冒了出來，見鍾陽疑惑的看向他，柳明笑容諂媚，“鍾省長，我是這小林村村支書。”
柳明陪著笑，剛才柳三安跟他說這些領導都是誰誰誰，柳明一下子記不住這麽多，但記住了最重要的一個，前麵最年輕那人是副省長鍾陽。
鍾陽聽到是村裏的村支書，也沒再多說什麽，看到這戶人家的主人拘謹的站在一旁，鍾陽搖頭笑道，“我們就是過來村裏看看，你們可才是這屋子的主人，可不要顛倒了主次。”
“這是鍾省長，跟你們講話呢，老楊，你們兩口子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給領導拿凳子。”柳明在一旁笑著催促，看那楊金生的眼神卻是好不到哪去，心裏暗罵了一聲蠢貨。
柳明的話一說出來，那楊金生的媳婦才醒悟了過來，趕緊給鍾陽等人拿凳子，鍾陽一行人不少，凳子隻有幾張，楊金生看不夠坐，神色呐呐的道，“我們再到隔壁去借幾張過來。”
“老哥，你就不用忙活了，我們站著就行。”鍾陽笑著擺了擺手，打量著這屋裏，外麵是鋪起了牆磚，但屋裏並沒有裝修，不過這新蓋的磚瓦房顯然比村裏那些土墩木頭房子好上了不知道多少，讓人一看就覺得這家的家境會比較殷實，鍾陽笑著問道，“老哥，日子過得還行吧，平常有沒有什麽困難。”
楊金生一聽鍾陽的話，再看看鍾陽身旁的其他人，不知道鍾陽是什麽官的他，這會也不敢隨便亂說話，心裏隻是疑惑怎麽邊上那些看著年紀大點的人都沒說話，就眼前這小年輕在說話，那些個大領導不都是上了年紀的嗎？
楊金生胡亂想著，猛的瞥到在後頭探頭探腦的柳三安時，不由得縮了下頭，更不敢亂說話了，別的領導他不認識，柳三安這個大鄉長他還是認得的，本來就是小林村出去的官，柳姓在這小林村是大姓，柳家更是小林村的一霸，上次到鄉政府去抗議那修路費的事，其他村裏都去了不少人，就小林村沒啥動靜，攝於柳家的淫威，沒啥人敢去。
“這位大領導，鄉裏啥時候能不再亂收錢啊，我們這小老百姓一年到頭賺沒幾個錢，鄉裏隔三差五的就收這個錢收那個錢，我們賺的那點錢，每年也不知道給鄉裏交去了多少，就這房子，要不是孩子在外頭工作寄錢回來，連房子都……”
楊金生的媳婦不知輕重的說著，卻是把柳明嚇了一跳，嗬斥道，“你亂講什麽，這麽多領導在，還不快去倒水。”
柳明嘴角抽了抽，看了鍾陽一眼，又往後偷偷瞥了一下，見柳三安眼神都快能吃人了，柳明頭皮發麻，看那楊金生的媳婦也是惱怒不已，暗罵這臭婆娘就知道亂說話。
“老哥，鄉裏還在向你們收費嗎？”鍾陽目光從其他人臉上掃過，最後看向楊金生時才有了笑容。
“現在倒是沒有，前兩天還把剛收的修路費退回來了。”楊金生小心的回答著。
“這修路費是退回來了，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再收呢，一年到頭收錢都收好幾回，收得都讓人怕了。”楊金生的媳婦忍不住又說了一句。
“你少說一句會死是不。”楊金生急道。
“老哥，這是你媳婦吧，她也沒說什麽錯話，你可不能不讓人說話。”鍾陽笑了笑，看向楊金生的老婆，“這位大姐，你放心，以後鄉裏不會再向你們收錢了，如果要是再收，不管是以什麽名義收的，你們都可以不交，還可以到市裏反應。”
“真的？”楊金生的媳婦臉色一喜。
“是真的，要是騙你，回頭你就指著我罵。”鍾陽笑道。
柳三安站在後頭，聽著鍾陽的話，心裏泛起了嘀咕，這以後要是鄉裏再收錢，鍾陽豈不是得被這老百姓指著脊梁骨罵？
撇了撇嘴，柳三安對鍾陽的話很不以為然，隻要市裏解決不了基層的財政經費問題，以後繼續收錢隻是早晚的事。
柳三安正想著，冷不丁的就傳來罵聲，“柳三安，你個王八蛋在哪，你個狗日的把我老婆睡了，我跟你沒完。”
隻見前麵跑來了一個三十上下的男子，手裏還拿著菜刀，神態癲狂，柳三安看清對方時，嚇了一跳，那不是王靜的老公楊海嗎，丫的，這混蛋什麽時候回來了，怎麽還知道媳婦被他睡了的事？
楊海氣得都快吐血了，回來了半天，就在家裏的垃圾桶發現了XXX，楊海一看就知道不對勁，他這出去了半年，今天才剛回來，垃圾桶裏哪XXX？把老婆打了一頓，問出了結果時，正要去拎著菜刀去鄉裏找柳三安拚命，走到路上就聽到有人嚷嚷說市裏的領導來視察了，區裏和鄉裏也都來人了，來了好一大幫人。
走到楊金生的家，柳三安看到前頭聚了不少人，就知道市裏來的人是在這裏了，登時就大罵道，他也不確定柳三安是不是也有過來，這會滿腦子就是找柳三安拚命的想法。
很快，楊海就看到柳三安縮著腦子站在後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舉起菜刀就衝了過去，“你個狗日的，老子今天跟你拚了，讓你睡我老婆，別以為你是當官的我就怕你。”
這小子瘋了！柳三安看到楊海衝過來時，嚇得哇哇叫，往人群裏躲著，完全沒有了形象，也忘了現在市裏和區裏的領導都在，小命都快沒了，柳三安哪裏還管得了這些。
“快，快，把他攔住。”柳三安驚恐的大叫。
門外，一片雞飛狗跳。
鍾陽從屋裏走了出來，神色陰沉，柳三安這個鄉長，他卻是認得。
556章 尋找拆遷戶
現場一陣雞飛狗跳，楊海追著柳三安砍，把柳三安嚇得都快尿褲子了，官帽子再重要也比不上身家性命重要，哪裏還記得旁邊有市裏領導在，哪裏有躲的地方就往哪裏鑽，柳三安這會連後悔都來不及，昨晚還抱著楊海的老婆睡呢，哪裏會想到今天會有這下場，問題是楊海這兔崽子咋就回來了呢。
眼看著拎著菜刀的楊海兩眼都赤紅了，那是真的不要命的架勢，柳三安魂都差點沒了，失聲大叫，“快點摁住他，快點。”
柳三安的話並沒有多少作用，誰都是手無寸鐵的，上前去攔那拎著把菜刀狀若瘋狂的楊海，那不是嫌自己命太長嗎，刀劍不長眼，萬一要是被楊海給砍一下，真的是無端倒了大黴。
楊海經過的地方，其他人也都是紛紛躲開，生怕被殃及池魚，這讓柳三安愈發嚇得三魂都快丟了兩魂，好在這時候柳明看到楊金生家門口的鋤頭，拿起鋤頭上前就衝著楊海的腳掃了過去，把楊海絆得一個踉蹌，邊上的人看到楊海站不穩了，這才有人順勢上來將楊海摁住，幫柳三安解了圍。
“鄉長，您沒事吧。”柳明殷勤的上前關心著柳三安，都是柳姓本家的人，柳明對這個當著鄉長的本家親戚格外巴結，眼下立了一功，立馬就湊上前了 ，心裏還在美美的想著回頭柳三安肯定得好好感謝他才是，卻渾然不知今天經曆了這驚魂一幕的柳三安，鄉長也已經當到頭了。
“老柳，還好你機警。”柳三安看到楊海被製住，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好不容易被人摁住的楊海還在掙紮著，嘴上還在叫罵著，想著剛才狼狽的樣子，柳三安這會端的是怒發衝冠，想上前就去給楊海兩大腳丫子，猛的看到一旁神色難看的鍾陽等市裏和區裏的領導時，柳三安臉色一白，後背的冷汗比剛才更快速度的冒了出來，站在原地，幹笑著，要上去解釋一兩句，腳下卻跟灌了鉛一樣邁不開步子。
“鍾省長。”吳寧轉頭看了看鍾陽，一臉苦笑，在視察的時候出現這麽一檔子事，吳寧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丟人現眼，敗壞了國家幹部的形象。”鍾陽冷哼了一聲，大踏步的離開，連在村裏視察的心情都沒有了，柳三安不覺得丟人，他這個副省長臉XXX的，看村民們看過來的眼光，鍾陽都覺得丟人。
吳寧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隻是看了眼豐山區的區委書記趙華鵬和區長鄧達，眼裏有些厲色。
見鍾陽一行人上車離開，柳三安也顧不得留下來收拾楊海了，區委書記趙華鵬和區長鄧達剛剛開始看他的眼神，讓柳三安感覺到不妙，他清楚的知道這跟向村民亂收費的事情不一樣，那是大家都在做的事，市裏和區裏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眼下是他個人出了簍子。
鍾陽一行回到區裏，沒有多做停留，鍾陽要求徑直返回市委，回來的車上，是吳寧跟他坐同一輛車子的，鍾陽隻是在車上麵無表情的說了一句，“那樣的人要是繼續呆在我們的幹部隊伍裏，就是我們的最大恥辱。”
吳寧神色肅然的點頭，鍾陽這話，他已經明白這事的後續處理要怎麽做了，這種事，不值得鍾陽親自盯著，他這個當秘書長的總也有為省長分憂的時候。
車裏很安靜，鍾陽不怎麽說話，吳寧也很少主動開口，兩人都在沉思著什麽，吳寧不時的通過玻璃偶爾反光的照射觀察著鍾陽的神情，眼睛微微眯著。
車子回到市委的時候，吳寧跟著鍾陽進了辦公室， 這時候才說，“鍾省長，沒必要為那種事生氣，咱們的幹部群體本來就是一支龐大的隊伍，總有個別老鼠屎混進來。”
“就怕不是個別。”鍾陽語氣森然，他想到了武威市複雜的情況，不過話剛說出來，鍾陽也就察覺到了這樣的話出自他這個副省長之口並不合適，很快就收住話，沒再往下說下去。
其實像今天柳三安那種隻是生活作風問題的，鍾陽還沒覺得是什麽大問題，那些真正利用手中權力禍害老百姓，給老百姓帶來實質性危害的，才更應該警惕和製止。
沉默著沒說話，鍾陽看了下時間，才五點多一點，晚上隻有他和程勇兩人，鍾陽打算吃完晚飯後再和程勇出去私下走走，等下先給呂穎打個電話，若是對方已經打聽到了那些拆遷戶的住址，哪怕隻是一戶人家，他也可以先去走訪。
“吳秘書長，我這沒什麽事，你先去忙你的。”鍾陽抬頭對吳寧道。
“那好，我先離開了。”吳寧微微點頭，想了下，又道，“下午那事，我會督促豐山區處理好。”
鍾陽聞言，點了點頭。
吳寧見狀，也識趣的離開，走到走廊上，衛達往鍾陽的辦公室張望著，走到吳寧身旁低語著，“秘書長，鍾省長是不是又要求嚴懲啥的。”
“你說呢。”吳寧笑著看了衛達一眼。
“我說肯定是，就鍾省長來這半個月所表現出來的做事風格，肯定會。”衛達撇了撇嘴。
“衛達，你倒是對鍾省長夠了解嘛。”吳寧笑了笑。
衛達一聽吳寧的話，就知道自個說對了，臉上不禁也有幾分得色，道，“要當這個辦公廳主任可不是那麽容易當的，沒有幾分揣摩領導心思的本事，可坐不穩這位置。”
“是嘛。”吳寧笑眯眯的看著衛達，他很樂意看到衛達繼續這麽自信下去，或許衛達也早認為將他揣摩了個透，吳寧嘴角微微翹起，拍了拍衛達的肩膀，親切道，“衛達，我還有事，先回辦公室了。”
“秘書長您慢走。”衛達笑道。
鍾陽在辦公室，拿出自己另外一個手機號給呂穎打著電話，怕有人也會暗中查呂穎的通話記錄，他連自己常用的手機號都沒用。
電話打通，呂穎顯然是不知道打來的是誰，疑惑的問著，“喂，你哪位？”
“呂小姐，我是鍾陽，昨晚跟你說的事，有眉目嗎。”鍾陽問道。
“鍾省長，是你？”呂穎愣了一下，將手機拿到跟前重新看了下，確定不是她原先存的那個鍾陽的號碼後，呂穎有些驚訝，“鍾省長，您換號碼了？”
“沒有，以後我跟你聯係就用這號碼。”鍾陽笑道。
“哦。”呂穎輕應了一聲，隱約明白了過來，也沒再多說什麽，道，“鍾省長，您說的那事，都不用費啥功夫，我單位一同事她家裏就租了一戶以前住在江濱片區的拆遷戶呢。”
“那敢情好，你讓她告訴我地址。”鍾陽臉上有些喜色，托呂穎這個本地人辦這事果然是事半功倍。
“鍾陽，您對武威市區有多熟悉？要是沒人帶路，估計你找不著地兒吧。”呂穎笑了起來，“要不我讓我那同事晚上領你過去。”
“不用了，我自個去找找就行。”鍾陽擺手道。
“鍾省長，她家租出去的是以前的老房子，在城中村裏，沒人給你帶路，你找不到地兒的。”呂穎笑道，“我知道你顧忌什麽的，放心吧，我跟她認識七八年了，一起進的檢察院工作，她絕對可以信任啦，不然我也不會找她打聽。”
鍾陽聽著呂穎的話，也有些遲疑，呂穎說的不無道理，要是在城中村那種地方，恐怕還真不好找，主要還是他和程勇對市區都還不熟。
“也好，你讓她晚上在市電視台邊上那家老川味餐廳等我。”鍾陽想及兩三次吃飯的那家餐廳，直接將地址定了那裏。
“好的，我回頭就跟她說，鍾省長，那我晚上就不去了，我知道我去隻會給你幫倒忙。”呂穎說道。
“你就去醫院照顧你父親吧，有你同事給我們帶路就行了。”鍾陽笑著點頭，呂穎要是跟過來，反而是不合適，還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人真的在盯她的梢，但現在做什麽事多留個心眼總沒錯。
兩人打完電話，六點下班的時候，鍾陽準時離開辦公室，讓程勇開車前往那家餐廳，車子停在餐廳外麵，鍾陽走進餐廳時，左右張望著，也不知道呂穎說的同事是男是女，不過呂穎給了他號碼，這會拿出手機打了一下，就隻見坐在角落裏的一個女的站了起來，手上的手機也在響。
鍾陽確定是對方，走了過去，女子拘謹的看著鍾陽說，“鍾省長，您好。”
“不用緊張，現在我不是省長，工作時候才是。”鍾陽笑道，示意對方坐下，“晚上要勞煩你幫忙，這頓晚飯我得先請你吃了。”
“鍾省長，不用不用。”女子一聽鍾陽的話，急忙又站了起來。
“嘖，別站著，坐下。”鍾陽笑著搖頭，“都跟你說了，不用緊張，你就把我也當成一個普通人。”
女子叫顧芳，她悄然瞥了鍾陽一眼，心裏嘀咕了起來，她又怎麽敢真把鍾陽當成一個普通人，這會雙手放在膝蓋上，從坐姿上已然可以看出她的心情依舊緊張。
想著還沒主動介紹自己，顧芳趕緊道，“鍾省長，我叫顧芳，您叫我小顧就行。”
“顧芳，我們就算認識了。”鍾陽念叨著對方的名字，覺得X有意思，開著玩笑。
兩人隨意的聊幾句，鍾陽感覺到顧芳放鬆下來後，這才問道，“小顧，你家裏出租給拆遷戶，平常你有沒有聽他們說過什麽？”
“鍾省長，我平常不在那裏。”顧芳搖了搖頭，“出租的是我們位於城中村的老宅子，我們現在住在商品房裏，平常也就是收房租，我爸媽才有過去，我自個就去過兩三次，都是我爸媽沒空才幫忙去收房租的。”
“這樣啊。”鍾陽微微點頭，看來顧芳是不可能了解什麽了，隻能待會過去之後在了解了。
程勇點了菜，鍾陽讓程勇一塊坐下來吃飯，三個人隨便吃了點，鍾陽急著去走訪，也沒心思慢慢和顧芳吃這頓晚飯，見她吃得差不多，鍾陽就道，“小顧，你要是吃好了，咱們就走吧。”
“好了。”顧芳站了起來，她也瞧出了鍾陽似乎頗為急切。
結了帳，程勇要去取車，鍾陽擺了擺手，車子掛著市委的牌照，開車過去，怕是會有些招搖，鍾陽現在無比謹慎，吩咐程勇先將車放在這裏，三人打車過去。
攔了輛出租車，顧芳跟司機說著地址，距離並不是很遠，約莫十多分鍾的車程後，就到了目的地。
下了車，顧芳在前頭領路，自個先捂著鼻子，回頭同鍾陽說道，“鍾省長，這裏麵有一小段路亂了點，衛生也不是很幹淨，您怕是得忍一下。”
“放心吧，大活人還能被臭味熏死不成。”鍾陽笑了笑。
顧芳一聽鍾陽的話，險些忍不住笑了出來，悄悄的看著鍾陽，顧芳發覺這位副省長並沒有想象中的大領導那種嚴肅的樣子，反而是讓人有一種親切感。
“這裏的垃圾都沒人打掃嗎。”鍾陽經過垃圾堆旁時，也忍不住捂起了口鼻。
“這裏的人為了省點錢基本都不願意交衛生費，市環保局的清潔人員也就不負責這裏的衛生了。”顧芳無奈道。
鍾陽聽了，也沒再說什麽，跟在顧芳後邊走著，鍾陽現在總算是相信呂穎說的要是沒人帶路，真會找不著北，別說是他這種外地來的，就算是本地人，隻要不是住在這裏，恐怕進來後想找個人都沒地兒找，房子很稠密，小巷也很窄，再加上垃圾亂扔，或許這就是城中村的亂象吧。經過一條燈光有X的巷子時，鍾陽還看到了巷子兩旁對著路麵的房間站著不少年輕女人，鍾陽隻是看了一眼，就有女人朝他招了招手，嘴上喊著，“帥哥，進來玩嘛。”
鍾陽一看便知道是幹啥的，搖了下頭，加快了腳步，他這個副省長親曆這種現象，心裏也是百般滋味，如果能有個不錯的工作，或許這些失足女也沒有人願意真的XX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