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景惜言離宮,莫離南下
不得不說,少了一隻手,也不影響白桑羽,快捷的輕功,身法飄逸,隻見人影一閃,就消失不見。
夏晨燁覺得心神不寧,總放心不下景惜言,就朝軟禁景惜言的惜緣宮而去。
他到的時候,隻見皇後正站在庭院門口發呆,而惜緣宮一片寂靜,呼吸聲都沒有。
隻覺心裏一慌,夏晨燁飛快地跑進屋裏,卻已經人去樓空。
“她去哪兒了?”夏晨燁問皇後莊卿道。
“不知道!”莊卿也早就對夏晨燁失望,雖然做了皇後,已是後宮之主,但她卻為夏晨燁讓景惜言和親一事非常不滿。
她自己已經沒有自由,也沒有幸福,但,夏晨燁既然放景惜言自由,為什麽還要把她困住,讓她和親?
她已經為錦夏做了很多事了,她那副千瘡百孔的身體,也是因錦夏所致,錦夏欠她太多。
既然走了,就再也不要回來吧。
不再理會夏晨燁,莊卿轉身離開。
這江山如何,與她何幹!
看著莊卿離開的決絕背影,夏晨燁想,景惜言離開的時候,也許比這個更決絕!
即使知道是自己對不起景惜言,是他欠她良多,他還是召集人手,開始搜尋景惜言的下落。
一切秘密進行,但卻好像全民參與。
民間並不知道真正的妖嬈軍師長什麽樣,所以,即使貼出了畫像,隻說是飛天大盜某某……找到了賞金多少雲雲,就有很多人前仆後繼地追查景惜言的下落。
而此刻,白桑羽化身為富家公子,駕著馬車,帶來京求醫的弟弟返鄉。
白桑羽的右手是在戰場上折的,就連夏晨燁都不知道,如今這般大搖大擺地出現,反而沒人懷疑。
而景惜言,本就一臉病容,如今化身臥病多年的小公子,臉色蠟黃,沒有傾國之姿,誰能認出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妖嬈軍師。
而夏晨燁也懷疑是景惜言的下屬來將她帶走,但派去函穀關的人來報,莫離雖然無實權,但仍然留在函穀關,景惜言培養的那些將領,都各司其職。
難道景惜言還有他不知道的勢力?想到這裏,夏晨燁的眼裏透著寒光,這個景惜言,比想象中的難以控製。
但她既然鍾情於莫離,那麽就讓莫離去找吧。
夏晨燁做下這個決定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有多殘忍,又有多傷那位忠於他的兄長。
莫離早就惦記景惜言,很怕她受不住壓力,幾次想回到她身邊,卻無奈,放不下函穀關的事,很怕這一走開,函穀關又出什麽意外,那就更對不起景惜言。
可是,夏晨燁卻來了密旨,說景惜言失蹤,讓他全力尋找。
全力尋找?
二弟,全力尋找,然後送她去和親?然後,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
莫離舉著一壺酒往嘴裏灌,他還記得,景惜言酒量奇好,怎麽喝都喝不醉,可惜後來身體不好,基本上不能喝酒。
還記得,他提了一壺酒,等在惜緣宮門口安慰她的時候……
她說:“惜言此生,絕不負你!”那時候,他失憶了,傷害了她。他還記得她紅了的眼。
明明前一刻還那麽近的人,此刻,卻仙蹤嫋嫋。
如若真的,尋不到一點蹤跡,那也是好的,但是,冥冥之中,他卻好像知道她的去向。
“燁,我不做反抗,但不等於我就支持,對於惜言被你困在宮裏,我袖手旁觀已算負她,再幫你去尋她,我做不到。如果這是她想要的自由,我也無權阻止。”
送走這封密信,莫離作別景惜言的舊屬,拜托他們好好守著函穀關,就默默地離開了。
不想留在這個傷心的地方,也不敢去麵對景惜言,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往南走。
景惜言很喜歡南方,她說過喜歡南方的溫暖,喜歡南方的濕潤,還有南方溫軟的姑娘……
他從來理解不了,景惜言對女子能有那麽多的柔情,她善待生活中遇見的每一個女子。
白桑羽本來想帶景惜言去南方養病,但被拒絕了,“他們都知道我喜歡南方,加上身體原因,都會以為我們選擇南方,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我們往東北而去……”
白桑羽自然是同意了景惜言的說法,隻是景惜言卻知道,去東北,不是為了什麽反其道而行之,隻是,前世擁有最深執念的人在東北而已。
那時候,她沒機會去,也沒理由去,卻一直牽掛著,如今,既然無處可去,又隨處可去,為什麽不了結了這遺憾?
景惜言領略東北風光的時候,夏晨燁找她找到瘋了,京城早就被翻遍,南方也到處貼著緝捕令。
莫離因為無故離開,也被秘密追捕。但他武功高強,且深諳潛蹤隱形之術,他們也拿他無法。
而邊境,夏晨燁已經派人和蕭雲軒洽談,商討和親事宜。
蕭雲軒承諾大婚之日,就是大蕭的軍隊退出西裏之時。大方向上確定了,就是聘禮和嫁妝,蕭雲軒都很大方。
明明這場議和他放棄了很多,卻仍然一副很知足的模樣。錦夏前來商議的官員都質疑這大蕭的太子是不是有病?
有人被宰了還這麽心甘情願的嗎?
和親事宜商談好,然後就是簽署和書。蕭雲軒回大蕭準備婚禮,楚漸離代表他去錦夏都城簽合書,且全權處理這邊的事宜。
當然,楚漸離是他的心腹,最清楚他和景惜言之間的事,懂得該怎樣做,也順便為他探望景惜言。
知道景惜言不會答應這場和親,卻不知道夏晨燁為何答應了?他答應了是否就證明景惜言答應了?
這些問題,都得楚漸離去打探清楚。
楚漸離是第一次到錦夏的都城,他見過天朝繁華的都市,對於這裏的繁華,也就覺得沒什麽特別。
但本著既然來了,就得帶些不一樣的東西回去,他還是借欣賞風土人情之故,朝鬧市區裏鑽。
“好!”
“好!”
“好!”
路過一座茶樓,裏麵叫好之聲不斷,看那幾乎滿座的客人,自然就知道,這裏有多受歡迎了。
楚漸離本著湊熱鬧的心,也進去找了個空位坐下。
仔細聽來,原來是在說書。
說的是飛天大盜,怎麽貌美如花,怎麽劫富濟貧,還和誰誰有一段風流往事……
楚漸離聽著,覺得很有意思,但,故事講得好,也不至於有這麽多人聽啊?
楚漸離將自己的困惑將給同桌的客人聽,那人用怪異的眼神看他,問道:“兄台是第一次來京城嗎?這飛天大盜,據說是盜了皇宮秘寶,正被皇家追殺呢?”
“盜了皇家秘寶?那是什麽東西?”楚漸離也一臉八卦地問道,那人卻道:“這我也不知道,不過前段時間說是抓到了。你是外地人,是有所不知啊,那飛天大盜,長得真是絕色啊,隻是畫像,就迷倒了一眾男人。這不,她被抓了,我們這些人都覺得可惜,每天還來這裏聽她的故事。”
絕色?楚漸離並不知道錦夏有什麽絕色的大盜,但是知道,錦夏有個絕色的景惜言。
於是他道:“那兄台有那飛天大盜的畫像嗎?聽兄台這樣說,我也有些心癢,要是真的當得起絕色,那楚某人就是散盡家財,也要救美人於水深火熱中的。”
“這個……”那人為難地看著楚漸離,很想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口裏就猶豫不決,楚漸離追問道:“怎麽?沒有?還是,你有什麽難處?”
“是這樣,前段時間,朝廷下旨說是找到了,所以把貼出來的畫像都收回去了……”那人回答道。
“額,這樣的美人,兄台不應該留有副本嗎?”楚漸離擅察言觀色,自然知道這人有,於是就誘惑道:“如果真如兄台所說的是個美人,那楚某人必然重金酬謝。”
那人被說動,就湊過來在他耳邊悄聲道,“那等下傍晚時分,我們還在這裏聚頭,我把我悄悄珍藏的那幅給你看看。”
“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楚漸離回到驛館,對接待的官員要求要見景惜言,卻被拒絕了。
對方說,景惜言身體不適,正在靜養,拒絕一切探視。
態度強硬,讓他懷疑。景惜言是否真的身體不適?又或者,是被軟禁了?或者,因為不同意和親而尋短見?
但是,作為使者,被委婉拒絕後,也不好在厚著臉皮再去要求。
傍晚,楚漸離如約而至,那人也在,晚間,茶樓還是一樣的熱鬧,故事,還是圍繞那位飛天大盜。
那人將楚漸離帶到僻靜處,遮遮掩掩地拿出畫像。
慢慢打開畫像,楚漸離卻呆了。
景惜言。
畫上的人,是景惜言無疑。即使已經做了一些處理,但,還是看得出景惜言的輪廓和神韻。
這是為什麽?
一個和景惜言長得很像的飛天大盜?
楚漸離並不認為這是巧合,而他到京城了也沒見到景惜言,心裏更是疑雲重重。
景惜言若肯乖乖和親?那還是景惜言嗎?
晚上,楚漸離甩了監視他的人,悄悄潛進皇宮,惜緣宮裏張燈結彩,宮女環繞。卻,沒有主人。
據之前的探報,景惜言被封為安和公主,被囚在惜緣宮。
但是,現在,這裏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