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景惜言重傷昏迷,蕭逸領兵來犯
夏慕秋沒想到,景惜言不過是去郊遊,卻是活生生的人去,活死人回來,而且還不止一個。
惜貴妃重傷,屬高度保密,知道此事的,都被嚴格要求保密,夏慕秋馬上像夏晨燁上報。
劉百川來得西裏的軍營,因為認識之前的守備,得到了妥善的安排。
他心憂景惜言,卻無奈自己現在隻是個小小的將領,並得不到探視,除了景惜言本人,其他人都不知道他……
莫離從天池回來之後,人越發憔悴,他因為為景惜言護心脈而受了極重的內傷,卻自虐似的不去調理。
他日夜守在景惜言的床前,講述他的深情,曆數動心以來的點點滴滴……
“大哥,二哥要來了。”夏慕秋走到莫離的身後,看著床上的人,已經回來十天了,瘦得隻剩下骨頭,卻沒有蘇醒的跡象。
白桑羽說,會瘦是好事,說明她的身體還能消耗能量,還是活的。
夏慕秋不懂醫,隻餘擔心。
“他是該來看看,他欠她太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莫離道。
蕭雲軒最近被和親鬧得差點瘋掉,他本就不想這場和親,如今,卻要應付各方來祝賀的。
終於收足了賀禮,在娶親前夜,新娘卻不幸遭遇橫禍,撒手人寰。
蕭雲軒不願這場和親順利進行,自己安排殺手前去刺殺,卻不想,失手了。
最後,那蓬萊國公主還是死了。下手幹淨利落,是極專業的殺手做的。
景惜雲,這個來自錦夏貴族的女子,卻甘願做一介殺手。她接到夏晨燁的命令,殺了蓬萊國公主,讓和親不成,促成兩國交兵,減輕錦夏邊境的壓力。
此刻,蕭雲軒正扮演著新娘被刺殺的可憐新郎,接受來自各方的安慰,卻還得裝出一副心痛欲絕的表情。
“妖嬈軍師已死。”這是蕭逸傳來的消息。
蕭雲軒顫抖著手,反複去看這張薄薄的紙條,那個女人,就這樣,死了?
死了?認真去辨認,每一個字,都一筆一劃地看,生怕錯過了什麽重要的信息。
留下一堆爛攤子,蕭雲軒就這樣打馬南下……
一個人在路上,他的心蒼涼,她終於死了。
她是他的絆腳石。
霸主無情。
從此,他果真無情了。
蕭雲軒趕到邊境的時候,蕭逸已經開始偷襲西裏。
他真不知道自家小弟竟然那麽天真,以為殺了景惜言,就可以拿下西裏。
然而,這些都不管他的事,他隻是來告別的。
來和這一場單戀告別,向那座城告別。
西裏的防衛並沒有因為景惜言重傷而有絲毫懈怠,甚至,暗地裏還加強了防衛。
景惜言生死不明,傲寒也重傷中,西裏很多人都亂了,但夏慕秋沒亂。
他時刻謹記著景惜言說的,一切以百姓為重。
之前的一戰,大蕭和錦夏損失都很重,按景惜言的估計,大蕭是不可能這麽快來襲的……
當然,如果做主的人是蕭雲軒,那他肯定不會,但這人是不了解景惜言,不了解西裏局勢的蕭逸。
夏晨燁是微服前來,最近局勢安穩了很多,他之前聽說景惜言在城頭受傷,就擔心不已。
這一次,直接就重傷昏迷了,他更覺心裏不踏實,覺得必須要來看看。
於是,一國之君,就這樣丟下京城事務,一路趕往西北。
景惜言的臥房,她還是昏睡著的,莫離坐在床前,眼睛定定地盯著床上的人。
詩雨默默地跪在一邊,夏晨燁一步步地走近,終於看清了床上躺著的人。
臉色青灰,頭發枯黃,整個人瘦得不成人形。
“惜兒,我來看你。”他溫柔地說。
莫離這才慢慢地轉過身,朝夏晨燁點了點頭,道:“你來了。”
“嗯,大哥是想起來了吧?”景惜言的情況,早有人匯報給夏晨燁,看見床上的人,也在意料之中。而自家大哥這樣,想來是已經恢複記憶了。
“是,我現在很後悔,後悔當初為什麽那樣對她。我就不應該讓你把她娶進宮,在宮裏,她一點都不快樂。”莫離站了起來,想要把滿腔怨恨都發在夏晨燁身上。
“燁,我明知你無情,卻還是眼睜睜地看著你傷害她,甚至都不去提醒。我這樣,她還能原諒我嗎?”莫離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這些日子,他都沒流淚,隻是一直這樣守著。
“我為什麽不好好對她,讓她過得幸福一點。”
“為什麽?”
“為什麽?”
“……”
夏晨燁一把抱住已經情緒失控的兄長,心裏也很痛。
他確實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他能理性地處理一切事務,冷靜地衡量得失。這也是當初先皇選擇他登上帝位的原因。
但是,夜,我來到這裏,就說明,我沒那麽冷靜,沒那麽理性。
當聽聞她重傷,可能不治的時候,他覺得,呼吸好像都停止了。
於是,不顧大局,他拋下朝政,來到西裏。
“夜,別自責,你已經做得很好!”莫離為了景惜言身受重傷,這才痊愈沒多久,如今又身負內傷,他做得已經足夠好。
對於兄長公然對自己的妃子有非分之想,夏晨燁則是一臉的麻木,這還真不是第一次了……
夏慕秋偷走了宜妃,而這惜貴妃,都已經對莫離公然示愛了,他也無能為力。
夏晨燁覺得,自己也許是曆史上最悲劇的皇帝,皇帝的尊嚴都被自己親兄弟輪流踐踏,但他卻甘之如飴。
皇家無兄弟,但,他的這兩個兄弟,對他都是忠心耿耿。
一個為他掌握整個國家的黑暗力量,一個為他遠負沙場。
白桑羽最近也很憔悴,傲寒醒了,但整個人都有點傻愣愣的,好像丟了靈魂。很用心地為她調理身體,卻還是恢複地很慢。
白桑羽悲哀地發現,傲寒見到他這個許久沒見的師兄,也沒啥開心的表情,真是養了隻白眼狼。
終於忍無可忍,白桑羽這天把藥碗丟在一邊大聲質問道:“傲寒,你是想要怎樣?這樣不死不活的,折騰得大家都難受,有什麽想法你說出來,做師兄的能做的,絕不含糊!”
傲寒則一臉困惑地看著自家發怒的師兄,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