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景惜言表白莫離
夏慕秋第一個反應過來景惜言被襲，眾人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摟住欲倒下的二人。
“傳軍醫！”景惜言冷靜地道，她的嘴角有鮮血流下。
“夜，堅持住。”夏慕秋口裏大聲地道。
“惜言，是，我，對，不，起，你。”莫離一字一句地道，仿佛生命在這一瞬間就要結束。
“夜，堅持住，相信我！你會沒事的！你記住，你若死了，才是真的對不起我。”含淚吐出這幾個字，景惜言已經出不了聲。
莫離因為重傷撐不住昏迷，景惜言淚流滿麵，二人由著士兵用擔架抬走。
這次守城是由楊無涯主持，夏慕秋則回到營帳，主持對莫離和景惜言的急救工作。
景惜言因為有莫離擋在身前，雖然受傷，卻不重，軍醫加壓止血，用繃帶包紮好，有藥童送來藥，她毫不猶豫一口喝了。
軍醫叮囑她臥床靜養，但是，莫離還生死莫測，她怎麽可能安心養傷！
詩雨聽聞景惜言受傷，已經趕過來照顧，看見景惜言的瞬間，她卻沒出息地哭了出來，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一邊哄著淚流滿麵的詩雨，景惜言艱難的下床，向莫離走去……
作為一個大夫，她必須在他的搶救現場。
不能搶救回來，她也要看著他離開。
慢慢地走進手術室，看著從他胸膛流出的血，染紅了被單，染紅了她的眼，染紅了她的世界。
她喜歡看他，看他一頭漂亮的發，看他低眉順眼地站著，看他瀟灑地等在夜裏……
她記得，他一襲白衣，手執酒壺，在屋頂悠閑自在地自酌。
他循著她的味道就能找到她。
……
隻要你回來，我絕不再回避你。
隻要你回來，我什麽都給你。
和你的生死比起來，心裏那點傷算什麽，和你的大義比起來，我留一個人渣的殘影，是不是對你太殘忍？
心裏做了決定，景惜言毫不猶豫地上前，緊緊抓住莫離的手。
夏慕秋眼神怪異地看著景惜言和莫離緊緊相握的手，心裏百轉千回，最後又釋然。
自己都可以偷了二哥的妃子，憑什麽大哥不可以，雖然這想法極端了。但是，二哥那般無情，景惜言人中龍鳳，他不憐，自有人憐。
隻希望大哥此次無事，有情人終成眷屬。
夏慕秋苦笑了一下，西裏戰事正緊，他卻想著兒女私情，真不是一個稱職的將領。
“娘娘身上也有傷，請王爺勸娘娘回去休息。”詩雨眼裏還有淚，她無法勸景惜言去休息，隻能寄希望於夏慕秋。
景惜言的臉色蒼白，胸口上還纏著染血的紗布，但是，他怎麽可以去勸她離開呢？他也愛過，也知道那種刻骨銘心，夏慕秋眼眸深深地看著景惜言和莫離緊緊相握的手，道：“讓她在這裏吧，她的傷，可以之後再養。”
終於等到軍醫清理傷口，縫合，再給莫離喂藥，景惜言感到莫離的心跳穩定了些，才放開手，然後，人就暈了。
“娘娘？”詩雨半抱住暈倒的景惜言，口裏驚呼出聲。
夏慕秋領了軍醫來看，隻說是失血過多，又勞累過度，這才暈了，好好休養就可以恢複。
軍醫不知道莫離的真實身份，但看景惜言和夏慕秋都這麽重視，也不敢輕視，什麽都用最好的。
而莫離的求生欲極強，即使心髒有輕微出血，肺部積血，都沒有要他的命。
景惜言兩天之後才醒來，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詩雨莫離怎麽樣了，得知沒有生命危險之後，她才關心戰事。
第一次，有一個人，讓她覺得重過民生。
嘴角揚起柔和的笑，隻要他安好，她的世界就是晴天。
那天的戰事，蕭雲軒費了大把的力氣，最後也沒有攻入城，而且後來錦夏的士兵越戰越勇，他不得不鳴金收兵。
楚漸離覺得很遺憾，在景惜言受傷的情況下，對方還能這麽冷靜，守城有條不紊，真是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主上，我們似乎，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時機。”楚漸離站在蕭雲軒營賬裏的地圖前，若有所思地道。
“是，但皇上的旨意是強攻。”蕭雲軒黯然地道，他父親以為，錦夏的士兵還是那麽弱，輕易就能戰勝。於是，對他圍城這麽久卻一直沒有攻下西裏而感到不滿，甚至要讓他的弟弟來代替他。
“我們贏不了，但不一定必敗。”蕭雲軒用修長的手指在地圖上比劃著，道：“但若我弟弟來，就必敗。”
“那主上的意思？”蕭雲軒極為聰明，但無奈他不是最高統治者，所有行動都受到掣肘。
“強攻。”蕭雲軒露出了悲哀的神情，“兩敗俱傷，讓錦夏沒有反攻的機會。”
“主上？”楚漸離露出了遲疑態度，這，可是用將士的命去換，這個決定，怎麽可以輕易下。
“我別無選擇。”蕭雲軒變幻了一下表情，道，“漸離，剩下的就交給你了，我的心很亂。”
“是，楚漸離一定會竭盡全力。”楚漸離瞬間覺得壓力很大，卻同時覺得興奮，這是他第一次有機會單獨決策。
蕭雲軒不再勞神，躺在行軍床上陷入深深地睡眠，嘴角露出純純的微笑，好似情竇初開的少年。
夢裏，他還是小小的少年，景惜言是還是粉雕玉琢的孩子，臉圓圓的像包子，讓人忍不住想捏捏，而他真的伸手去捏了，然後，她就哇一聲哭起來了……
反反複複，都是那個小女孩，她甜甜的嗓音叫他表哥，她撒嬌，她鬧別扭……
然後，是已經長大了的景惜言，白色的衣袍被鮮血染紅，她的胸膛上，插著他射出去的箭……
“惜言——”蕭雲軒大喊一身，猛地坐了起來。
“報，殿下，敵軍從後方包圍過來……”外麵有士兵破門而入，一身血跡地跪在蕭雲軒的床前。
敵軍？後方？包圍？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之前一點風聲都沒聽到？援軍不是已經在路上？來的不應該是己方的援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