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楊無涯的算計
莫離此刻已經想到,楊無涯肯定是故意的。
景惜言留在帥帳,那麽他和傲寒就不可能出戰,放著這樣的兩個絕頂高手不用,確實就是傻瓜了,畢竟此刻確實很缺武功高強的將領。
被黑了。
本來就麵無表情的臉,此刻更是黑了,他不習慣也不喜歡被人這般設計。
景惜言眼睜睜地看著殘肢斷臂亂飛,作為軍師,她還必須希望對方多死一點。這讓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她無法接受,也無法理解。
然而,有些事,不是你不能接受,不能理解就可以不去做。相反,你還要做得漂亮。
將眼睛睜大,她努力地去關心她自己的部隊,去尋找傲寒的身影,去看她的女兵們的風姿。
那群女兵果然是江湖上見過血的,個個悍勇,絲毫沒有初次殺人的手軟,看得景惜言既是驚訝,又是欣慰。
正在這時,一個女兵將身前的敵人一刀斃命,她身後又有長刀殺來。
景惜言緊張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這個女兵她已經觀察了一會兒了,她殺敵是很果斷,一刀斃命,絲毫不拖遝。
生怕她躲不過這一刀,景惜言用手抓緊了莫離的腰身,出了一手的汗。
“怎麽了?”莫離低頭看了景惜言一眼,他感到了景惜言的情緒變化,就趕快低頭看,生怕她有什麽事。
“嘶……”景惜言長出了一口氣,雖然那女兵反應慢了些,沒躲過那刀偷襲,但好歹命是保住了。
“那是她的命。”莫離護著景惜言,一路刀光劍影,過五關,斬六將。
可是,你們都說我是可以改變命運的人。
景惜言暗暗咬著唇,蒼白的臉上是倔強的神色。既然可以改變,為什麽不去改變?
這一場衝殺突如其來,又都是高手,殺了敵軍一個措手不及,敵方盡然暫時撤退了。
再回到帥帳時,景惜言是被莫離抱進去的。
即使心理上已經接受了該有的血腥,但生理上還沒有,她此刻腿軟腰軟,站都站不直。
“娘娘可還好?”楊無涯關心地過來詢問景惜言的狀況,莫離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冷嘲道:“楊將軍若是想讓莫某人出戰,交代一聲就好,何必累及娘娘!”
“莫侍衛是娘娘的親衛,楊某可不敢使喚。”楊無涯一臉算計得逞的樣子,眼裏含著意味不明的光,臉上卻是一派柔和。
詩雨為景惜言拿來熱毛巾,又端了熱茶,景惜言擦過臉,喝了口熱茶,這才覺得心中濁氣去了不少。
強行讓虛軟的腰撐直了,深吸一口氣,景惜言示意詩雨給她拿粥,不去理會爭論的兩人。
這一番驚嚇,耗盡她的體力,心裏也經曆了翻天覆地的改變,暫時管不得其他的。
用過粥,補充了體力,景惜言問過楊無涯,道是沒事,她就帶著詩雨去看傲寒和傷兵。
傲寒武功高強,倒是沒有受傷,隻是頭發有些許淩亂,黑衣也染著暗紅的血。
她見景惜言來,就抬頭對景惜言笑了笑,又繼續去檢查其他傷員的傷。
原來傷員太多,而軍醫不夠用,沒有傷且又懂點包紮的都被抓來幫忙了。
“大家辛苦了,打過這一仗,打贏這一仗,大蕭就不敢這麽猖狂了。拿出我們的熱血和勇氣來,讓他們看看,我錦夏可不是會輕易給人欺負的。我們要讓他們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景惜言張口就來,鼓勵著散坐在地的士兵。
“我不會讓你們的血白流,我們一定要向敵人討回公道!”
“振作起來,用我們的堅強和毅力,打敗大蕭,打敗侵略者!”
“……”
振奮了士氣之後,景惜言才讓詩雨領來繃帶和藥箱,也加入了包紮的行列。
眾人見她不擺架子,不分貴賤,親自動手為他們處理傷口,都感動得熱淚盈眶。
景惜言卻在心裏苦笑,這些人還這麽單純,為別人的舉手之勞就可以得到如此歡愉,他們何其無辜,卻要經曆戰場這樣殘酷的洗禮。
晚間,景惜言累得想趴下了,實在沒有一點力氣了,但是,戰時是非常時期,不可能真的就去睡了。
詩雨守在她身邊,對她的身體狀況很是擔心,但知道特殊時期,別人都不敢提,她也就隻能默默地守著景惜言。
“娘娘,將軍請您過去。”才剛剛閉上眼睛,就有人來請。
反射性地站起,景惜言覺得身體有些搖晃,但還是站穩了。
詩雨並沒有跟去,之前她也想隨侍在身邊,隻是被楊無涯的人給擋在帳外了。
她是聰明的人,自然知道,有些事,不是她一個小宮女可以知道的。
景惜言到帥帳時,裏麵已經聚了不少人,看樣子就隻差她了。
裏麵的將士都隻是對景惜言拱了拱手,並不行大禮,帳內氣氛緊張,一副大戰前的模樣。景惜言看見這樣的場景,不自覺地挺了挺腰,肅穆地站著。
“好了,會議開始!”
楊無涯冷靜地開口。
後來的事,其實與景惜言無關,她隻是一個參與者,沒有反對和質疑地權力。
楊無涯定了一計。
他的副將淩空坐鎮指揮,景惜言協助,他則親自領兵偷襲,勢必一舉將敵軍擊潰。
而大後方,則由白日迎戰留下的殘兵守著。
這是兵行險遭,一著不慎,滿盤皆輸的打法。
然而,景惜言不能說什麽,對,他們現在就是缺人,缺優秀的兵,若是不出其不意,毫無勝算。
本想勸楊無涯作為主帥不可輕易冒險的,但在這大戰在即之時,不能說這種喪氣話。也不能這樣損了軍心。
景惜言看著楊無涯點了點頭,算是支持了,也是承諾,即使他不在了,景惜言也會護好這支部隊。
楊無涯等人自去點兵備戰,景惜言則和淩空坐鎮帥帳。淩空是一個溫和的人,麵容溫和,沉默寡語,眼神溫順,很不像一個將軍,倒好似溫文爾雅的書生。
“為什麽不是淩將軍去執行任務呢?相比之下,楊將軍的任務更重。”景惜言坐下休息,緩了口氣之後問凝神靜坐的淩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