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解開我的束縛
“嘉麗爾……你究竟是誰？如果你不是我的心魔的話，你必定就是……”艾莉莎看著自己身後的黑色翅膀，“你必定就是一個墮天使吧？”
可是，墮天使又怎麽能留在天堂裏呢？而且，她的靈格怎麽會和自己的靈格糾纏在一起呢？又怎麽會連艾莉莎自己都沒有察覺，還一直以為嘉麗爾是自己的心魔呢？
“沒想到你真的是越來越聰明了，當初是因為聽到米迦勒那麽說，所以才會想要和你開這個玩笑，不過……我的確就是一個墮天使，而且，我就是當年同路西法墮落的那三分之一天使中的一個，天使之戰的幸存者。”嘉麗爾說得分外驕傲。
可是，如果是墮天使的話，不是應該好好地呆在地獄裏麵嗎？怎麽會惹到米迦勒呢？
“我才不想遇見米迦勒呢。我不過是在人間遊蕩，居然都能被他看到。已經五百年不見了，沒想到他真的會成為天使長，當初我還以為他隻是說說看呢，畢竟路西法才是眾望所歸，如果不是聖子出現，他根本就不可能負氣離開天界，更不用說什麽天使之戰了。”
“天使和墮天使之間，在天使之戰之後，不是互不幹涉的嗎？畢竟人間本來就有惡魔狩獵者維持秩序。如果不是有什麽特殊原因的話，天使長根本就不會找到你不是嗎？”躺在一邊自言自語的感覺真的是太差了，艾莉莎都忍不住要嫌棄自己。
“特殊原因？不知道想要我重新回到天界算不算得上是特殊原因？”
嘉麗爾的話讓艾莉莎從躺著的姿勢一下子坐了起來，“重新回到天界？我怎麽沒有聽說過墮天使還能夠重新回到天界的？你是在開玩笑？”不過艾莉莎又不得不相信嘉麗爾的話，如果不是為了讓嘉麗爾重新回來，自己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米迦勒難道不是從始至終都在利用她嗎？
“我還真的想跟你道歉……雖然這一切不是我的選擇，但是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方，也算是我的錯吧。”嘉麗爾說著，抖了抖那隻黑色的羽翼，“其實莉莉絲是錯的，她以為是神的失誤才會造就了你，但這並不是神的錯，而是米迦勒的錯。如果不是他固執地認為我一定可以放棄墮天使得身份，放棄自由自在的生活重新被天界的條規困住的話，他根本就不會用這樣的方法。根本就不會給你帶來這麽多的痛苦。”
“你是說……你的靈格之所以會和我的糾纏在一起，是因為米迦勒想要利用我除去你墮天使的身份，讓你重新回到天界？所以我那隻黑色的羽翼，從來都是屬於你的，並不是我自己天生就擁有的？我承受的所有痛苦，都是因為米迦勒想讓你重新回到天界？為什麽，嘉麗爾？你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不可能……身為天使長，米迦勒是不可能會擁有情感的，不然他早就會被剝奪權利了。可是嘉麗爾保持了沉默，什麽都沒有說。
當年路西法帶領著三分之一的天使墮落，隨後的這麽多年間，又不停有天使墮落，換上黑色的羽翼。如果嘉麗爾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的話，米迦勒為什麽偏偏想要她回來，而不是其他的任何墮天使呢？
就算嘉麗爾不願意說，艾莉莎也並不是沒有別的辦法，反正現在都在愛丁格森了，剛才米迦勒是阻止了伊莫和她說話，不過米迦勒不是已經離開了嗎？伊莫既然知道自己和嘉麗爾的事情，她必然會知道更多。
艾莉莎不願意再躺著了。米迦勒說在她和嘉麗爾分別之後她就可以離開了，卻沒有說究竟會花費多久的時間，更沒有說——
那個離開指的究竟是什麽。
從床上翻身起來的時候，艾莉莎還有一些猶豫。如果永遠都被蒙在鼓裏，或許她還能好受一點，還能欣慰一點。而一旦得知了真相。恐怕她就會徹底對天界失去信心了。
愛丁格森並沒與想象中那麽大，畢竟能被收容在這裏的天使數量也不多。艾莉莎一路看過去，倒是真的有幾張熟悉的麵孔。不過他們對於艾莉莎的態度都十分冷淡，甚至還帶著嘲諷的意味。
那麽的嘲諷和伊莫的很像。大概……他們都知道事情的真相，隻有艾莉莎自己是從始至終被隱瞞的那個吧？
走到伊莫身邊的時候，對方似乎是有感應一般抬起了頭。還是那張絕美的臉，即便是到了這個地步都沒有半分服輸的意思。
“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伊莫勾起一絲笑意，米迦勒剛才對她造成的傷害並沒有對她造成太大的影響。
“你倒是恢複得很快，不愧是伊莫。不過……殺害凡人的舉動真是讓人想不到。你不肯墮落，又不肯呆在天界，人間又絕對不是你的歸屬。看來也隻有在愛丁格森才能找到存在感了。對吧？”艾莉莎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說出這樣的話，就好像根本沒有經過她的思考就直接說出口了。
“哈！”伊莫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厭惡，“嘉麗爾，你還是這麽毒舌。分明都已經和路西法一起墮落了，沒想到居然還能被米迦勒一路心心念念的，甚至不惜用這樣的方法留住你……隻是……”冷色的眸子看向艾莉莎，這次居然帶了些同情——
“可憐了這個被當作你軀殼存在的家夥了。”
艾莉莎現在隻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麽，所以對於伊莫的評論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而嘉麗爾的力量正在漸漸強大……原本艾莉莎還相信那是因為她自己內心的陰暗在滋長，可是如今看來，嘉麗爾的存在一開始就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她所有的痛苦，都不是她自己帶來的。
艾莉莎扯起嘴角笑了笑，“伊莫，很開心你還會可憐我。不過，我現在需喲的不是你的可憐，我隻是想要知道……”
“知道你為什麽會是這樣的命運，為什麽什麽錯誤都沒有，卻會來到這裏？”伊莫伸出了自己的手，不過因為翅膀的束縛，她的手並沒有能夠落到艾莉莎身後的黑色羽翼上。
“是……如果你能夠告訴我的話……”艾莉莎並不覺得這麽輕易就能從伊莫的口中得到什麽消息。畢竟她曾是那麽自負的天使，可是最後卻淪落到了愛丁格森。
果然，伊莫抿起了嘴唇，構成一道鋒利的線條。卻什麽都沒有說。
“算了。”艾莉莎轉過了身，“反正這麽久的時間我都過來了，大概總有一個時候，就算我已經不想知道真相……都會有誰迫不及待地告訴我的。”
“其實我不過有一個條件而已，很簡單的條件。”看到艾莉莎這樣的態度，伊莫最終開了口，“如果……你能幫助我解開束縛，我就可以把那個故事告訴你。”
“解開你的束縛？”艾莉莎看了看困住伊莫和其他天使的十字架，那可不是她輕易就能解開的東西。畢竟那並不是什麽普通的鎖鏈。不然以伊莫的能力又怎麽會被困在這裏呢？
而且……她對地獄不削一顧，如今又不能回到天界，就算從愛丁格森出去又能如何呢？還有，她又怎麽能保證不在人間大開殺戒呢？既然她已經覺得人類懦弱又無能了——
伊莫倒是看清了艾莉莎的這些疑慮，“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我保證我不會破壞人間的秩序……我不過就是不想被束縛住而已，如果可以和你一樣自由，就算是留在愛丁格森也無所謂。”
“看來你打算相信她。艾莉莎，你從來都是這麽好騙……我真是一點都不為自己騙你的行為覺得內疚了。”久久沒有動靜的嘉麗爾冷不防插了一句進來。
“就算我相信她又怎麽樣？如果你願意自己告訴我的話，我又有什麽必要和她做交易呢？”其實關鍵還是艾莉莎並不知道要怎麽解開束縛伊莫翅膀的鎖鏈。
一旦伊莫得到自由，整個愛丁格森都會躁動起來吧。如果伊莫順手解放了其他的天使，那些罪孽深重的天使……必定會是一個災難。
艾莉莎環視了一下四周，黑暗中閃爍著光芒的天使羽翼，依舊如同星光一般。“我並不覺得我有能力幫你解開束縛，伊莫。如果憑借你自己的力量都辦不到的話，你更沒有必要請求我這麽一個下等天使。即便我是愛丁格森唯一一個可以自由行走的存在。我的能力卻比不上任何一個被束縛在這裏的天使，甚至都……比不上嘉麗爾。”
“你對自己的認識倒是很準……不過你不必擔心，我可以教你究竟應該怎麽做。我不怕疼痛，不怕任何代價，隻要你能給我自由，我受夠了呆在這個地方了。”伊莫的眼中明顯含著幾分危險讓艾莉莎告訴自己不要輕舉妄動。
同時她也想知道，米迦勒把她帶到愛丁格森卻不束縛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這樣的情況發生嗎？
還是米迦勒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