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騙局
“她們來了！”路西法的話音剛落，艾莉莎就感受到從頭頂掠過來的一陣風，然後她被路西法拉到了他的身後。
雖然並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艾莉莎還是盡量沒有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路西法，我怕你是想錯了吧？”阿塔……不，是莉莉絲輕蔑地說道，“不過，你居然都已經有能力恢複原來的狀態了，真是讓我驚訝。我以為米迦勒的能力真的能把你困住十九年呢。看來真的是我低估你了。”
“是啊，莉莉絲，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還能這麽俯視著你，要是被地獄裏的其他幾個看到了，嘖嘖……你有勇氣過來我也很佩服呢。”和孩童路西法完全不同的聲音，應該就是路西法本來的聲音了，讓冷意可以鑽到人的骨子裏去，就算艾莉莎並沒有那麽深刻的感受。
“就算你現在可以俯視我又怎麽樣？你的能力還是沒有恢複，你應該不會忘記四年前發生了什麽吧？所以我勸你，乖乖把諾爾的契約交給我，不要重蹈覆轍！”女童的聲線一下子淩厲起來，虛空之中出現了一道極強的光束，艾莉莎想起那團擊中自己的火球，還有些心悸。
“不用害怕。”路西法溫柔的聲音落在她的耳邊，艾莉莎不由得抬起了頭，“這一次不是我擋在你前麵了嗎？”
雖然話是這麽說，艾莉莎忍不住想要說出口，關鍵的時候難道不還是會把自己推出去嗎？魔王的話哪裏會有什麽保障！
“她可是一點兒都不信任你呢，路西法。你差點兒害死她，還要讓她相信你可以保護她？你根本就不應該把她帶到黑暗森林裏麵來！”莉莉絲的嘲諷並沒有讓路西法回身去反駁，他似乎依舊看著艾莉莎，艾莉莎可以感受到他的目光。
然後目光消失了，路西法應該已經回頭了。“反正我的話也沒有幾個人願意信任，天使就更加不應該了，誰讓我是第一個墮落的呢？不過莉莉絲，不要覺得你自己就能好到哪裏去，總是有不該有的期望。”
艾莉莎才懶得理會他們的爭論，如果不是他們的話，自己怎麽會虛弱到連扇動羽翼的能力都沒有，隻能被困在這裏，被迫好他們呆在一起。
米迦勒為什麽還沒有感應到發生了什麽？他是太過於相信自己了，還是太過於相信艾莉莎了？
“嘉麗爾，這裏有什麽安全的地方我可以躲避嗎？”艾莉莎在心裏問道。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沒有。”嘉麗爾沒有給艾莉莎這個麵子，選擇了最不委婉的說法。“莉莉絲對著殿下，而梅笙，一直都在看著你，你難道都沒有發現嗎？”
艾莉莎愣了愣，抬眼看向眼前的黑暗，不遠處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散發著幽然的光芒，仿若兩顆珍珠一般。說珍珠還真是抬舉梅笙了。
不過現在她是知道了，既然一開始就選擇了和路西法站在一起，就算現在想要改變立場也是不可能的了。
希望莉莉絲不會把這句告訴路西法。艾莉莎站在路西法身後都有些抓狂了。她知道不能輕易把契約交出去，但是如果不交的話，莉莉絲難免會出手，而且，她還要顧忌到梅笙帶來的幫助，不能輕易答應路西法的條件。
但是為了諾爾，應該是什麽事情都可以做的吧？
“在這裏動手並不是什麽好的選擇，所以我的選擇不是一個完全的失敗。諾爾的契約，我自然是可以交給你的，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和我談條件？路西法，你不覺得你現在根本就沒有這個資格嗎？”莉莉絲冷笑，“都到了這個地步還不肯放下自己的驕傲？”
“我沒有什麽驕傲可以放下的，但是我希望你明白的是，四年前我就該拿走諾爾的靈魂了，可是被你拖到了現在。你的能力隻是偶爾會出現，連同著你的記憶。而我，雖然能力大不如前，但是每一次你的能力恢複，我都是可以感受到 ，但是因為我躲藏在人類中間，反而不會被你察覺到。”路西法說得漫不經心，“我自然知道，那個害我淪落到這個地步的吸血鬼到底在哪裏……”
“你說什麽？”莉莉絲的聲音明顯有些急躁，她已經從路西法的言辭中窺探出了什麽。
“怎麽？現在才發現你一直想要保護的人被你拋在腦後了嗎？”
艾莉莎聽得一驚，諾爾……果然這個騙子的話根本就不值得信任，他哪裏有什麽能力恢複自己從前的狀態呢？他不過是……一個幻象罷了。“嘉麗爾，你為什麽沒有告訴我？”
“告訴你什麽？”
“路西法早就離開了！”艾莉莎的質問剛剛說出口，眼前的路西法就忽然幻化成一道光束，然後有什麽落到了艾莉莎的手心裏。是一根羽毛。該死的路西法，借用的還是自己的羽毛，難怪就算是幻象，莉莉絲和梅笙也沒有馬上辨別出來。
“上當了？”梅笙怒不可遏，艾莉莎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兩道琥珀色的光朝自己奔來，梅笙從來都隻會使用那一招，扼住脖子，可是艾莉莎卻並沒有感受到疼痛。
“不用擔心艾莉莎，殿下在離開之前為你布上了結界，所以梅笙暫時沒有辦法傷害你。”嘉麗爾說得好像和她沒有什麽關係一樣。我們是站在同一條船上的好嗎？艾莉莎這次是真的抓狂了，而且，暫時是什麽意思？暫時到底是多久？
“梅笙！如果你要浪費時間去對付那個天使的話，恕我不奉陪了。”莉莉絲的聲音已經很遠了。當然了，路西法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離開的目的就是諾爾。
艾莉莎都能聽到梅笙咬牙切齒的聲音，一聲冷哼之後，琥珀色的光從她眼前消失了，艾莉莎鬆了一口氣，跌坐下來。
所以路西法回到地獄入口不過是一個掩飾，為了把莉莉絲和梅笙引過來，給他逃出去的時間。但是應該不止如此吧？如果要用這樣的方法，無論在什麽地方都可以使用不是嗎？為什麽偏偏要到這個地方來？
“殿下自然有自己的想法，用不著你去胡思亂想。”艾莉莎還沒有來得及讓嘉麗爾閉嘴，就聽到嘉麗爾驚慌失措的聲音，“糟了，剛才他們一定是驚動了地獄裏的其他撒旦，我感覺地獄之門就要打開了！”
“那不是應該很開心嗎，嘉麗爾？你終於達成自己的願望了？”艾莉莎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
“現在我隻算是異類，而你的身份還是天使，艾莉莎，難道你真的想被拖入地獄中去嗎？”嘉麗爾明顯很害怕。這讓艾莉莎也沒有辦法淡定了。可是她什麽都看不到，要怎麽越過這個深淵到達黑暗森林呢？
“艾莉莎——”頭頂突然傳來了一聲呼喊，是萊徹！艾莉莎不清楚自己該不該回應，嘉麗爾已經開始指揮她了。
“聽著艾莉莎，向前走三步，對，再後退兩步。雖然你看不到這裏的一切，就算是碰到了似乎也沒有什麽危險。但是深淵之上的岩石對你來說仍舊是致命的。現在，扇動你的翅膀，聽清楚我說的每一句話！”原來嘉麗爾也會有這麽冷靜沉穩的時候。
“好吧，反正我們是一條船上的，除了你我也沒有辦法相信任何人。”艾莉莎深吸了一口氣，展開了自己的羽翼。在嘉麗爾的指揮之下，她居然成功地到達了深淵之上！還沒有來得及開心，就聽到一個聲音，“艾莉莎？”
“是我。”好在她現在看不到萊徹，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麽樣的表情麵對他，“地獄之門即將打開，再留下去我們就會有危險了，走吧！”
“可是我們……”萊徹還沒有說完，艾莉莎已經根據嘉麗爾的指示握住了他的手，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艾莉莎拉著開始穿行起來。好在他們碰不到黑暗森林中的任何東西，出去比梅笙和莉莉絲容易很多。從結界出來的時候，艾莉莎被外麵強烈的光線弄得都睜不開眼睛。
等她適應過來的時候，萊徹已經被陽光灼傷了。艾莉莎立刻展開了自己的羽翼，讓萊徹躲在自己的羽翼之後。
“怎麽辦，都忘了你不能見到陽光了。”艾莉莎有些不知所措，如果退後的話，很可能會重新回到結界之中去。“嘉麗爾？”艾莉莎都記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向嘉麗爾求助了。
“向左走六步，就可以避開結界，進入到真正的森林之中了。”嘉麗爾說得很無奈，能看出她根本一點都不願意幫忙。
森林之中隻有零零星星的光線，不會造成任何危險了。
“果然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艾莉莎看著萊徹狼狽的樣子，忍不住笑道。
“當然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在深淵邊緣等待的時候，感覺有誰從我身邊離開了，我原本以為是莉莉絲或是梅笙，但是她們才剛剛下去，過了好一會兒，莉莉絲和梅笙也上來了，什麽都沒說就離開了。”
“因為第一個離開的，是路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