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被困黑暗森林
路西法的預料並沒有錯，阿塔、萊徹和梅笙不知道在黑暗中走了多久，突然聽到阿塔喊了一聲，“糟糕！”
“怎麽了？”萊徹很擔心地上前去，卻不知道阿塔究竟在什麽地方，“阿塔，你沒事吧？”
“她是莉莉絲，怎麽會有事？”梅笙冷冰冰地說了一句。
可是她同樣是阿塔，而且現在的她，作為阿塔的時間比作為莉莉絲的時間多很多……
果然，前方傳來一個略微驚恐的聲音，“萊徹，我們這是在什麽地方？我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我看不見你，你能看見我嗎？”
“不是你帶我們來這裏的嗎？”梅笙有些不耐煩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要告訴我你的詛咒又開始了！”
“萊徹，那個聒噪的家夥是誰？”阿塔沒有再擔心自己的處境，反而是嫌棄起梅笙來。看來她果然是又忘記了。
“該死！把我們帶到這裏來突然失憶，不是擺明了想讓我陷入不必要的麻煩中去嗎？”梅笙還在一邊抱怨著，阿塔已經循著他們的聲音走了過來。
“萊徹？”她怯生生地喊了一聲，萊徹伸出手去拉住她的小手，就像是她小時候一樣。
“沒事。”萊徹安慰她，同時轉到梅笙的方向說，“我們要不要原路返回？”
“原路返回？說得倒是輕巧。這裏有路嗎？”梅笙有些一肚子的不滿，原本以為見到了路西法，殺了他，再把他被封印的力量占為自有，她就可以成為一個無人可以撼動的撒旦。這下好了，跟著莉莉絲來到了地獄入口，一路都是由她帶領著的，現在她變回阿塔了，自己都要跟著倒黴。
如果路西法這個時候出現，他們三個不都得完蛋嗎？
萊徹也被梅笙的問題難住了，這裏有路嗎？四周都是漆黑一片，即便吸血鬼從來都是習慣黑暗的，萊徹也不免覺得自己什麽都沒有辦法看清。
就算梅笙勉強發出了幾線光芒，可是她周圍的黑暗就像是可以把光芒吞沒一樣，除了知道梅笙在哪兒，沒有任何用處。
這裏的路應該隻有阿塔一個人記得，畢竟她是魔王莉莉絲，現在她變回了阿塔，沒有人可以引路了。就意味著——
他們被困在這裏了。
阿塔說過，前方有一個深淵，如果不小心踏入的話，就算沒有摔個粉身碎骨的，也會驚動了地獄裏的惡魔吧。況且他們還不知道，到底什麽方向是前方。
“我們被困住了，對吧？”梅笙羽翼上的光線逐漸加強，但還是隻能看到她自己，並沒有辦法照亮周圍的路。
“我想……隻有屬於地獄的惡魔才能看清這裏的路吧。”萊徹看了梅笙一眼，仿佛是在嘲諷。但梅笙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你覺得，莉莉絲還需要多久可以恢複……她現在的能力不是已經可以控製詛咒對她的影響了嗎？”梅笙蹲下來，用翅膀包裹住自己，以便可以照到眼前的阿塔，阿塔也是一臉的疑惑。
“莉莉絲？你是誰？我沒有見過你，諾爾怎麽樣了，我不可以離開他太久的！”
“不知道。我也是昨天才看到她，之前她可是失蹤了十年，我都不能完全知道那十年間發生了什麽……”因為莉莉絲的能力太強大，所以她和諾爾在一起的畫麵，即便是萊徹，都沒有辦法從諾爾的記憶中看到。
“所以……我們成了甕中之鱉了麽？”就算自己現在可以找到那個深淵，可以找到路西法，但是沒有莉莉絲的力量，她可對路西法沒有什麽勝算，她原本想著當莉莉絲為了契約和路西法打鬥的時候，自己完全可以在一邊觀戰，等到莉莉絲拿到契約，完成自己的心願，剩下的事情就可以交給自己來完成了。
至於萊徹，他一心隻掛念著艾莉莎的安危，根本不會成為自己的阻礙。
可是現在……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不說，還被困在了這個地方。黑暗中什麽都看不見，就算有人偷襲，都沒有辦法對付吧？
“你準備怎麽辦？”梅笙最後還是放棄了，如果貿然前行或是後退，都是很危險的事情。隻能詢問萊徹的意見。
“原地不動。我想阿塔很快就可以恢複了。”萊徹看著被梅笙羽翼照亮的那張小臉，“諾爾不會有事的。我們這次出來就是為了找到路西法，拿回契約。隻要契約一毀，諾爾就可以不再有痛苦了。”
“但是……但是他還是會受到妮娜帶來的困擾，他根本就不想成為一個附屬品！”
但是……如果你是莉莉絲的話，就沒有關係了。萊徹並沒有說出口，阿塔是不會理解的，但是莉莉絲卻是心知肚明。作為血族的起源，還會有什麽力量可以忤逆莉莉絲嗎！
“如果莉莉絲出現了，你會把契約還給她嗎？”被路西法盯著果然沒有辦法入睡，所以艾莉莎幹脆又坐起來，和路西法麵對麵，這才發現路西法的身上也有光芒。
當然了作為曾經的熾天使。不然在他假扮成米迦勒的時候，為什麽連莉莉絲都沒有懷疑呢？
“你覺得我會輕易忘記四年前的仇恨？”每次提到那件事，路西法的目光都會立刻變得冰冷起來。
“可是……我並不覺得莉莉絲有那麽強大的力量可以打傷你。就連米迦勒都做不到的事情，更何況莉莉絲的階級比你們低。”難道是因為地獄的生活太過舒適，所以路西法已經懶散了？
“就算隻是普通人，在某些時刻都可以擁有很強大的力量。更何況，我當時想要奪走的靈魂是莉莉絲的愛人，她會迸發出那樣的力量我並不覺得驚訝。我隻是……沒有預料到那一點。”
“所以完全就是你的錯嘛！”艾莉莎完全不顧忌自己有些口不擇言了，“有些人就是這樣，你可以招惹他，欺負他，他完全不會有什麽反應，或者隻是默默忍受過去。但是……一旦你想要傷害他愛的人，他就會變得異常可怕。”
“所以，在你拚命想要保護我的時候，是因為有人想要傷害你愛的人？”
艾莉莎真是沒有辦法麵對了。“不要把你看得那麽重要。我守護你，是出於我的職責，和你說的事情沒有半點關係。”
“那麽，如果我說我會殺了萊徹，你會怎麽辦？”冰冷的語氣讓艾莉莎渾身一顫，目光中的驚慌被路西法收入眼中，他幽然一笑，“果然隻有提到他的時候，才能看到你的慌張。就連在我麵前你都沒有什麽恐懼，但是他卻可以……”
“他不過是個無關的吸血鬼，你沒有必要對付他。”艾莉莎辯解道。
“如果他真的無關的話，為什麽要參與進來？”路西法沒有放棄，乜斜著眼睛看著艾莉莎，真的不枉費艾莉莎以前就覺得他可怕了。
“那是因為……”艾莉莎並不覺得他是因為自己才會攪和進來的，畢竟他們之前的合作關係是因為幻鏡。在自己把幻鏡交給他的時候，他們之間的合作關係就已經結束了。他之所以現在還會參與，是因為阿塔的關係。
阿塔可是在末卡維家族做了十七年的女兒，萊徹把她當作自己的親妹妹看待，自然是很心疼。
所以也不能說完全無關。
“沒話說了吧？他們三個如今就在黑暗森林裏麵。不過如我所言，莉莉絲現在又因為詛咒失去了記憶，所以他們被困住了，寸步難行。”
艾莉莎都忍不住環顧了一下，當然什麽都沒有辦法看到。
“不用看了，要是他們都已經接近了，我還會在這裏嗎？這裏並不是黑暗森林，而是黑暗森林盡頭的深淵，我們旁邊就是地獄大門了。”
“我當然知道了，現在你這麽膽小……不過，你真的不會把契約給阿塔嗎？你不怕莉莉絲了嗎？就算現在她還是沒有辦法擺脫詛咒帶來的影響，可她畢竟有恢複力量的時候。而你的力量很大一部分還處於封印之中，沒有辦法贏過她吧？與其被她打敗受折磨，還不如痛快一些。”
恢複力量的莉莉絲的確是太可怕了，艾莉莎現在回想起來都還覺得膽戰心驚。明明和梅笙都可以纏鬥那麽久，卻連莉莉絲的一招都沒有辦法承受。
“你現在居然還學會講道理了，真是讓我覺得驚訝。艾莉莎，你還記得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你在幹什麽嗎？”路西法想起四歲生日的那一晚，人們總是覺得生日的時候會是人最容易受到惡魔侵襲的時候，倒是沒有錯的想法。
其實路西法早在那一天之前就打破第一層封印了，但是因為力量不夠，所以一直等到生日的時候才真的掌握了這個小小的身體，但偶爾還是會睡去。
當他睜開屬於自己的那雙眼睛的時候，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坐在櫃子頂上的艾莉莎。她身後的羽翼，一黑一白，輕輕晃動著。
那個時候他真是十分感謝米迦勒，送了這麽特別的一個守護天使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