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回去
“沒有，我等會兒就回去上課。”十九念苦笑道。
她其實壓根不想回去上課，心裏麵，也做好了十足的逃跑準備。
隻不過舞蹈老師突然問她這些，她不想承認罷了。
聽完她的回答，舞蹈老師耐心地勸道：“孩子，老老實實地去上課，別跟我記仇，也別跟自己過不去，該上課繼續上課。”
十九念點頭，答應得好好的，結果等會兒舞蹈老師跟鋼琴老師站在舞蹈房裏麵談論話時，她跑得比誰都快。
一溜煙，就沒影了，幸好當時鋼琴老師並沒有檢查班內的人數。
上課之後，學校的操場是那麽的安靜，隻有路燈若隱若現的閃爍著不太明亮的燈光。
她懷抱兩本書，低頭默默地漫步在操場上，實訓室樓下的那一排辦公室已經關門，校園裏一個人也沒有，隻有她一個人，難過的徘徊著。
她輕手輕腳地走上樓梯道，路過人家的教室時。
她看到，旁邊的教室燈火通明，隔壁班正在上英語課，他們班老師拿著話筒講話的聲音都傳到外麵去了。
“hatitis……”
“havea……”
這些英文單詞從旁邊的班裏傳到十九念耳朵裏時，她隻想罵一句：去它的舞蹈課！Fuck！
她往他們班裏注視時，他們班的老師剛好也扭頭注視了她一眼。
她立即加快腳步，快速從她們班門前經過。
坐在窗台前的扶風不知為何地忽然間扭頭，透過玻璃，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影子，從他麵前晃晃蕩蕩的經過。
當他再次扭頭往外注視，外麵一片漆黑，除了操場上那棵高聳的香樟樹，他什麽也沒看見。
扶風揉揉眼睛，他總覺得怪怪的，哪裏怪呢！他也不清楚。
他拍了拍葉楠的胳膊，他的眼神，一向是比他好。
“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人從外麵經過？”
葉楠被嚇得一驚：“人？外麵有人嗎？你別嚇我。”
不知道算了。扶風低頭開始沉默起來，下一秒，他從筆袋裏拿出一支鋼筆的墨汁，之後，他把一次性墨汁打開，將裏麵的墨汁全倒在自己的手上。
接著，他舉起了右手。
“以s，x，sh，ch結尾加es；以輔音字母 y結尾，變y為i再加es……”忙於講課的英語老師根本沒有注意到扶風舉手的動作。
過了很長時間，他才注意到。
“怎麽了？”
扶風揮揮自己的手，“鋼筆漏水了。”
“出去洗洗。”英語老師話還沒完，扶風就跑出了教室。
英語老師無奈的搖頭，嘀咕道：哎，現在的孩子啊。
出去教室後，他根本沒有去洗手，而是像掏出了事先準備好的衛生紙，擦了擦手上墨汁。
雖手上的墨汁僅僅用衛生紙是擦不掉的，但是扶風也不需要它擦得有多幹淨，隻要保證墨汁不會沾到自己衣服上就行了。
剛才他沒有看錯，好像……不，已經不是好像了，那個影子的確是他熟悉的人。
無論是腳步，還是影子，都很像很像她。
這個班，他熟悉的人，出了她，還有誰。
他站在她們班教室門口，之前上鎖的班門已經打開，他伸手打算推開班門。
最終，他依然沒有推開班門。
他就那麽靜靜的站在他們班門口的窗戶前，默默的注視著她。
操場上幾棵高大的楊樹高高的聳立著，校園裏的路燈透過窗戶，照到教室裏。
黑漆漆的教室裏偶然會閃爍出星星點點的燈光。
他看到她趴在自己的座位前，無助的哭泣著，盡管他聽不見她的聲音，但他也能感覺到她的悲傷；他看到她會時不時的用衣袖擦眼睛，他摸摸衣兜，掏出了半包衛生紙，他很想推門進去給她送去一包衛生紙，踟躕了半，終是沒有進去。
此時，他算什麽，他好像什麽也算不上，更幫不上什麽忙。
他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回教室；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逃課；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她會那麽難過。他什麽都不知道，現在進去，無非是去添堵的。
坐在教室裏的十九念看到窗戶外站著一個人，她蒙著頭，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她把他當成了查班的老師，她以為自己會被記名字，然後會被以上課滯留教室的理由被通報點名。
她在想，她今晚上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何會那麽倒黴，舞蹈課挨了一同批評還不算啥，就連回個教室也攤上老師來查班。
她故意把頭垂得低低的，邊哭邊祈禱著查班的老師不要看見她。
十幾分鍾以後，她扭頭又往窗外望去，窗戶那裏已經沒人了。
她把板凳拉到桌子底下，直接抱膝坐在霖上，她從抽屜裏拿出水杯，喝了口水，教室內安靜的環境很適合平複心情。
扶風在外麵待了很久又回到了教室，手上依然都是墨汁，因為他壓根沒有去洗手。
英語老師看到他沾著墨汁的手，產生了懷疑，懷疑他是不是逃課去操場上轉悠去了，洗個手能洗那麽長時間？
他剛進教室，英語老師就讓他在教室門口站著，先不要進教室的。
扶風愣愣的站在教室門口，接受英語老師的質疑。
“你剛才出去幹什麽了？”
“洗手。”他揚了揚沾著墨水的手。
“洗手能洗那麽長時間？”這理由，英語老師根本不相信。
扶風放下手，失望地：“走廊前的那個水龍頭停水了。”
看著他失望的表情，英語老師差點兒真相信了他的鬼話。
“停水了你不應該提前回來嗎？怎麽會耽誤那麽長時間。”
“我以為它隻是簡單的沒水，過一會兒就來水了，所以就在旁邊一直等著。”
這理由，英語老師無話可。
“進來吧。下次停水的話就趕緊回班上課，別等了。”
現在的孩子啊，智商真是堪憂。英語老師搖了搖頭，繼續上課。
扶風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需要濕巾不？”葉楠伸手從抽屜裏摸出一包濕巾，放到他桌子上。
“謝謝。”扶風拿出一張濕巾，擦著手上的墨汁。
“不謝。”他，“下次你墨汁再倒手上的話直接找我借濕巾就行了，能不出去洗手就不要出去洗手。剛才他們都在笑你，知道嗎？”
扶風波瀾不驚：“笑就笑，反正我是不明白，有什麽可笑的。”
“那你自己看著辦吧。”葉楠繼續抬頭聽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