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偷鄰家的無線網生涯
從考場到家的距離不過十五分鍾，但是如果用這十幾分鍾去回憶一件事情的話，十九念忽然間發現，時間並不足夠。往昔如雲煙，倘若用來回憶的話，時間應該很久很久，久到多久呢？十九念想，大概是一輩子吧。
“考試這麽快就結束了嗎？考得怎麽樣？能拿高分嗎？”十九念推門進家的時候，母親正在忙著洗菜，見到她回家了，母親一邊洗菜一邊問道。
十九念微微愣愣片刻，末了，她笑了笑：“媽，您知道我不擅長數學的。”
母親把洗幹淨的菜放在漏網裏瀝幹了水份，接著她把裝滿材漏網拿去廚房裏，一邊走一邊對十九念：“年紀大了，倒是忘記了你數學不好的事情了。上午考完數學之後，你們下午考什麽？”
“政治還有曆史，不過都是開卷考試，應該能考好一點兒吧。”十九念想了想道。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政治曆史這兩門科目能不能考好。
平常考試政治滿分八十，最高能考六十多，曆史滿分六十，大概也能考個三十多分吧。十九念想道。
母親正在忙著做飯，沒有來得及回答她，十九念默默走進了屋內，老姐坐在沙發上，抱著一台筆記本電腦，一邊嗑瓜子，一邊看著韓劇，還時不時地發出一聲怪笑。
十九念看了她一眼，然後把筆袋扔到了沙發上，安靜地走回自己房間裏，反正老姐在全神貫注地看韓劇，也不會理會她。
十九念走過客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桌麵上還放著她寫那個本子，水筆和消字靈就在本子旁邊放著，手機就壓在本子上，看樣子應該沒有被動過。
忽然間想起來之前跟扶風要的QQ號，十九念想著又跑到了客廳裏，拿走了自己丟棄沙發上的筆袋。
她從筆袋裏掏出了那張傳單，打開了手機上那個企鵝標識的QQ。
“二一七三六……”十九念一邊念著QQ上麵的數字，一邊加上了扶風的QQ。
放下手機的時候，十九念推開了桌前的椅子，她平靜的坐在了自己書桌前，原本她是準備寫會兒，等午飯做好了，再去吃飯的。
然而她剛坐了來歇息了一會兒，正準備動筆寫作，就聽見客廳裏在看韓劇的老姐暫停了韓劇，喚她出來一下。
“十九念，你們考試結束了嗎？過來幫我倒杯水。”
她安然自若地坐在桌前，提筆繼續寫著。她已經習慣了老姐總是找人幫忙的話語，況且考試剛結束，她已經很累了，也懶得去給她幫忙倒杯水。
“十九念，你沒有聽見嗎？過來幫我倒杯水。”十九念的姐姐再次催促著，不過這一次的語氣顯得很不耐煩了。
十九念伸腳瞪著桌子腿，她身體往後一仰，板凳隨之往後傾斜了下去。
她悠閑地對自己姐姐道：“考試剛才結束，我有些累了，你自己去倒水吧。”
“切，你累。”姐姐不屑地講道，“你不就寫張數學試卷。有什麽累的，學習不好，幹個活怎麽了，讓你倒杯水還覺得累，不想幹活就直。”
十九念實在是聽不下去自己姐姐的這些話了，上午的數學考試剛結束不久，她的心緒還沉浸在那場糟糕的考試中，及其煩躁，又聽見了她的這些諷刺的話，仿佛雪上加霜一般。
宇宙徹底的爆發了。
“茶瓶距離沙發連十步都不到，你自己不會去倒水嗎？”十九念怨聲載道。
姐姐立刻有些生氣了，她衝著在屋內寫的十九念喊道：“下午和明還有一場考試，你現在還有心思寫。我當年中考的時候，不知付出了多大的心血。你一門心思就知道寫，幹脆別參加中考了，直接在家寫就是了。你還參加什麽考試，放棄考試多好，都能在家寫。”
這已經不是嘲笑那麽簡單了，這完全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十九念煩躁地抓著頭發，生氣地丟棄了手裏筆，她站起來對客廳裏的姐姐道：“十佳雪同學，你有完沒完，非得把話那麽重，你才覺得高興嗎？不就因為倒一杯水，你就要這樣嘲笑我。你難道不覺得很過分嗎？”
“嗬嗬！我那是在跟你實話，你去大街上走走，你看有幾個人像我這樣跟你實話的。”十九念話音落下，十佳雪也來氣了，她索性站了起來，話的語氣及其衝。好像跟十九念不倒水就得罪了她似的。
“就因為一杯水，我們至於吵起來嗎？”
“十九念，你當真是長大了，學會跟我頂嘴了，懂不懂得尊老愛幼，你信不信我跟你斷網。”十佳雪著便拿起羚腦，輸入網址，點進了無線網的頁麵。
十九念撇嘴，完全不放在心上，因為像這種斷網的事情，她早就見怪不怪了，每一次十佳雪找她幹活，隻要她一抱怨，或者選擇不幹的話，她都會以斷網這件事來要挾她，久而久之，早已經習慣了。
十九念一句話都不，一臉沉默地走回自己的屋裏，桌上的手機突然‘叮咚’地響了一下，十九念拿起手機正準備看消息，手機再次‘叮咚’響鄰二下。
十佳雪並沒有因為十九念的沉默而原諒她，相反，等她走後，她的火氣更大了。
“十九念，你是不是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不敢斷網。我十佳雪向來都是到做到，你等著，我現在就給你斷網，我不高興，你也別想高興。”十佳雪著立馬點開了無線網上顯示的那個斷網的按鍵。
隨著她手中的動作，十九念手機上WiFi燈光立刻不亮了，十九念多次連接，也無濟於事，無線網已經斷開了。
無奈，十九念隻好點開了QQ，QQ上麵還留存著前幾分鍾的信息：你已經和fu成功添加了好友，現在可以開始聊了。
前麵的係統消息過了以後，後麵就是扶風發給十九念的兩條消息。
在嗎？
那麽久都沒有聯係過了，你現在過得怎麽樣？
在，都畢業了，過得再不好，也都已經過去了。你呢？從五中的三班轉走之後，你去了哪個學校？
十九念很想把對話框裏的消息發送出去，但是那一條發出去的河馬氣泡一直都在對話框裏麵轉著圈圈，一分鍾過後，連圈圈都沒有了，氣泡旁邊立馬顯示了一個被紅圓圈包圍的感歎號。
手機上麵除了一條發不出的消息就是一個斷了無線網的WiFi標識。
這旁邊新搬來的鄰居家似乎有無線網，而且他家的無線網也沒有設置密碼，很容易就能連上，也許她可以去院裏麵試試看，院子裏信號比較好一點兒。
想到於此，十九念立即把手機放進了褲兜裏，然後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往窗外走去。
途徑客廳，十佳雪還一本正經地對十九念講：“我剛才想了想，決定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做的好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把網絡給你連接上去。”
不用考慮了，聯網的可能性不高，就算是回聯網，也得幫她做很多事情，她還得考慮事情做的好不好才能聯網，還不如去院裏蹭鄰居家的無線網。
“我肚子疼，要去上廁所。”十九念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之後，她捂著肚子，朝院子裏的廁所跑去。
至於她為何要捂住肚子，因為手機就放在了褲兜前麵，一不心就會漏出來了，為了防止被十佳雪懷疑，十九念不得不這樣做。
“切！不想聯網算了，找什麽借口。”十佳雪嘟著嘴講，“你不想聯網我還不想幫你聯網呢！反正又不是我被斷網，你愛怎麽樣怎麽樣，無所謂。”
無所謂就無所謂，你把無線網斷了，當真以為我沒有辦法了，我照樣有辦法上網。
十九念想著想著就大步流星地跑進了廁所內，她掏出手機，蹲了下去，一邊點開無線網標識，一邊動手快速聯係上別人家的無線網。
雖然她心裏麵很清楚不掏錢蹭別人家的無線網不太好，但是為了能及時回複扶風消息。她想，看在她今運氣有些衰的份上，希望老能給她轉個好運氣，不要被隔壁的鄰居發現她偷他們家的無線網。
連上網之後，QQ再次‘叮咚叮咚’地連續響了兩下，由於聲音有點兒大，十九念趕緊打開了QQ裏麵的設置，關閉了QQ鈴聲。
在忙什麽事情呢？
怎麽不話。
這兩條消息，也是扶風發過來的。上麵顯示的時間是十二點二十七分，與之前發消息的時間相差了三分鍾。
剛才在忙著寫作，腦海裏忽然間來了靈感，得趕緊寫出來，過了時間點就忘記劇情了。
十九念把這條消息發送出去以後，同時她又往上拉了一下對話框，點著上麵那條未發出出去的消息不鬆，她重新把剛才那條消息發了過去。
過了大概兩分鍾吧，扶風回複道：從你們那所學校轉走之後，我去了於橋中學，進了八年級五班，怎麽呢！五班是一個嶄新的班級，最後一年半的時光，我過得挺好的。
嗯嗯，那就好。十九念想不出來要些什麽，不得不順著他的話走。
你呢？你還沒有告訴我你過得怎麽樣。扶風再次發了一條消息，追問道。
十九念想了想，慢慢地在對話框裏輸入著：老樣子。反正罰作業什麽的都成為了家常便飯，罰站都快成為了日常。最厲害的一次就是罰抄的作業寫不完，足足被班主任在教室外麵連續罰站了兩個上午。
你早就應該轉走的，八年級三班，不適合你留下去。
看到扶風發來的消息，十九念頗為無奈地苦笑著，她在對話框裏輸入：但轉班也不是轉就轉的，你也得有關係。像我這樣沒關係的，根本轉不走。
正準備把消息發出去，十九念卻覺得此話不妥，於是她按住刪除鍵，把對話框裏一連串的文字刪除了，重新寫。
轉班級？轉去你們學校，和你一個班級？十九念玩笑似得把消息發了出去。
可以啊！於橋中學，八年級五班，歡迎你的到來。
別開玩笑了，都畢業了，再轉班有什麽用。十九念斟酌了許久，才把這句話發給扶風。
是沒用，不過我想你這一年半，運氣應該也沒好到哪裏去。另一邊，坐在電腦前打字的扶風把消息發出去之後，忽然間低下了頭，眼神裏，充滿無能為力。
扶風對著電腦歎息了一聲，自言自語地叨叨著：“當年我轉班應該把你帶上，也許這樣做，剩下的一年半，你的運氣肯定會有所好轉。”
往事如煙，都成為了回憶。好不好，我現在感覺，也無所謂了。
電腦前彈出消息時，扶風還在低頭沉思，一分鍾後，他才看見十九念發來的消息。
於是，他趕緊把手放回鍵盤上。回複她消息。
別太難過，會好的。敲完這七個字之後，扶風又把它們刪掉了。因為他感覺這樣安慰十九念似乎也不起作用，就像當初十九念坐最後一排，他遞給她紙巾還給她要錢一樣，那又有什麽用呢？
過去的事就讓它們過去好了，別提這些事了。換個話題吧。比如中考。
扶風正在思考的時候，十九念又發過來了一條消息。
好的，換什麽話題，你來。扶風一邊聲地著一邊伸手敲擊著鍵盤上的字母，輸入進文字。
換了新班級之後，你成績有沒有提升？考上文橋一中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成績的提升，與換不換班級沒有太大的關係，本身就沒那個學習的賦的話，換再好的班級，成績該差照樣差。至於文橋一中，估計考上的可能性不太大。不過該努力還是要努力，當做夢想衝刺一下也是可以的。
哦。
文橋一中，我恐怕進不去了，就算當做夢想衝刺，結果不過是在做白日夢罷了。
十九念先回複一句哦，緊接著又回複了另一句話，兩條消息，她是分開來回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