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十二年舊賬
赤紅色的眸子突然睜開，如同已經燃燒的火焰一般，月下隻覺得周身萬分沉重，仿佛要被拉下地獄，瑤清的雙手已經伸在月下的後腦勺，隻需要輕輕地一用力，月下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瑤清的嘴角上露出諷刺的笑容，看著軒轅九天道：“我的好侄兒，你隻不過是我的一個失敗品罷了，你誰也保護不了，他們都得死。”最後的一句話說的十分陰狠，那張臉上早已經不是之前的樣子，而是重度發黑，仿佛是被惡魔吞噬了一般。
這是禁術，南越國最可怕的禁術，能夠讓雙方同歸於盡的方法，巨大的黑暗席卷過來，刹那之間已經包圍了方圓百裏，一時之間雷電交集，帶著狂烈的風，站在地麵上的人沒有一個人上前，他們都知道一旦被卷入禁術之中，不光是幫不上什麽忙，而且最後還會成為犧牲品，化為灰燼。
月下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她的視線一點一點的模糊，早已經飽受了折磨，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如果沒有一團黑氣支撐著，月下早已經跌落下去，幾條黑龍交疊著從天而降，刹那間一團黑氣占領了整個上空，古城牆上麵早已經受不住這種凜冽之氣，正在一點一點的坍塌。
“我的好侄兒，還不動手，等到何時？不如讓我先了去你的性命吧。”聲音之中帶著嬌媚，讓人聽著早已經萬分恐怖陰森，這時候那兩條黑龍瞬間將瑤清和軒轅九天纏住，軒轅九天隻覺得離劍脫手而去，現在整個人被一點一點的包圍，他看不到月下，看不到周止寒，整個世界已經漆黑一片，仿佛有雷打在自己身上，周身被風席卷著，要剃掉骨頭一般，可是他不是早就已經削皮剔骨了嗎？
軒轅九天耳邊不斷地重複著瑤清說的那些話，像是刀劍一樣，正在吞噬他的內心，他突然發動全身的鬼氣，鬼氣一點一點的聚集著，然後像是一個即將爆炸的氣球一樣，那黑龍見狀更是死死地纏著軒轅九天，要硬生生的將軒轅九天纏死，可是現在軒轅九天凝聚了全身的內力，飛身而上，“砰”一聲巨響。
眾人皆是一陣動蕩，紛紛搖晃幾下，再度看去的時候，那團黑龍已經消失不見，軒轅九天周身散發著濃重的白光，如同是從天而降的戰神，離劍飛身前來，被一股重疊之光包圍，刹那之間，帶著濃重的殺氣，朝著瑤清快速的刺過去，正中瑤清的心髒位置，軒轅九天整個身子已經從從瑤清的透明的身子穿過。
瑤清所有的動作都已經停止了，時間仿佛也已經停留在了這一刻，地上的高手們紛紛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想不到軒轅九天竟然突破了禁術，所有的人皆是一陣惶恐。
月下的身子就像是落葉一樣，從高空之中飄飄蕩蕩，烏雲一點一點散去，重新回到了光明中去，軒轅九天飛身前去，將月下正在掉落的身子接住，月下慢慢地睜開眼睛，她的麵色虛弱，似乎是看到有一個天神降臨，將她救了下來，現在正抱著她前往地麵。
月下勉強支撐著身子，艱難道：“我看到她的內心了，她在笑。”
月下的話讓軒轅九天麵上微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月下，卻是沒有問出任何的東西來，月下的身子剛剛降落到地麵，頓時已經軟倒在地上，她的雙手掛在軒轅九天的脖子上，方才經曆了那樣子的痛苦，他終於能夠理解軒轅九天的無情，她輕聲問道：“為什麽救我？”
軒轅九天並沒有回答月下的問話，順手將月下托付給白翎，刹那間飛身前去，瑤清已經敗落，現在像是一個燈枯油盡之人，躺在一塊大石頭上，這裏十分安靜，在懸崖之巔，她的麵上沒有了殘酷和陰鷙的表情，而是一個將死之人的平淡從容。她雙手捂著心口，那裏已經出現了一個缺口，很快就會被消耗殆盡。
軒轅九天停下了腳步，瑤清如此的麵目，軒轅九天隻見過兩次，一次是她將他帶來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的父母雙亡，是一個無人疼愛的孩子，整天靠著施舍過活，她一臉慈祥的看著他道：“我是你的親姨母，從此以後你都要聽我的。”
她將他千裏迢迢的帶來，說是要替她的母親完成未完成的責任，那個時候他總覺得在瑤清的身上能夠看到母親的影子，可是來到這裏以後，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瑤清現在還是當初的那個樣子，隻是跟前些日子見到的瑤清大不相同。
軒轅九天站在不遠十米的地方，瑤清臉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像是在看待一個孩子，她笑著道：“你終於長大了。”說罷已經低下頭來，她的頭發長長的垂下來，緊緊地貼在地麵上，她最後看了一眼整個南越國，流下一滴眼淚，軒轅九天麵上怔了怔，似乎是沒有想到瑤清竟然還會流眼淚。
“孩子，過來。”瑤清朝著軒轅九天招手，軒轅九天抬起腳步，正欲上前，瑤清卻是身子已經消散了，化成了點點紫氣，升騰而去。
軒轅九天停下了腳步，腦海中想起月下說的那句話：“我看到了，她在笑，她是在笑。”
月下隻覺的心中一緊，早已經是異常害怕的容顏，她抬頭望去的時候，方才還是一身紫衣的瑤清已經消失不見了，偌大的懸崖之巔上麵，隻有軒轅九天一襲黑衣，屹立在狂風之中。
“軒轅九天。”月下輕聲的呼喚著軒轅九天的名字，心中萬分痛苦，如果她早一點知道就好了，可是終究還是沒有想到，命運弄人。
月下心中想著當時瑤清看到軒轅九天致命一擊的時候，並沒有躲，月下心中奇怪，抬頭看去的時候瑤清麵上竟然帶著滿意的笑容，那一刻月下終於明白了，原來瑤清之所以繞出這樣子大的一圈子，就是逼迫軒轅九天殺了她，其實她早就已經想好了，或許隻有死才能夠完成她心中的多年的執念，那時候月下心中明明是聽到了的，瑤清心中所想，她說：“我終於有臉麵來見你了。”
月下猜想她口中的那個人應當是軒轅九天的母親吧，那也是南越國的巫女，在瑤清的心中，月下看到了軒轅九天母親的容貌，那是多麽的風華絕代啊，她筆挺的站在護城河中心位置，那裏為她修建了石像，仙帶飄逸，就像是人間的仙子一樣，現在月下終於能夠明白瑤清心中的執念究竟是從何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