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節 心有千千結
醉裏秋波，夢中朝雨，都是醒時煩惱。
汽車駛入山道，一小段土路已泥濘不堪，車子打滑前行，遠遠的看著一家鄉間小宅大門處懸掛著大量的花圈和一座綢麵轎子，大氣而悲涼，黑白相間的主色調，昭示著這戶人家正經曆著沉痛的時刻。
下車，哀樂灌入耳中，院中人頭攢動，個個披麻戴孝，樂手們高亢的嗩呐樂節奏稍快，疊加在哀樂上，快慢對比，高低相映，更多了些蒼涼感。
來客從接待人員手中接過孝花，神情肅穆，鄭重的將其佩戴在胸前，走入靈堂，跪下，燒紙，上香，叩頭。
身旁的哭聲此起彼伏，震動天地，早已麻木，不知所以。
“各位，逝者已矣，請節哀順變！”來者看了一眼靈堂大廳主位上那代表一家之主的身影，張口欲言，卻又無話可說，現在不是討論事情的時候，還是再等等，再等等吧！安安靜靜的離開靈堂，沒有多餘的話語。
“唉！怎麽會這樣，之前不是好好的，身體健碩的他們，怎麽就這麽說走就走，來的太突然了啊！”在庭中院子裏，見到了幾位熟人，來者上前打招呼，希望了解更多的情況。
“帝師，人命如草芥，活著不易，明天的事情，又有誰能知道啊！也許今天的一聲道別，真的成為永別，唉！這事情，有誰能夠說得清楚。”海聽濤為帝師斟滿一壺茶，將其放在帝師麵前，望著靈堂方向沉默不已。
“人。有些少啊！”帝師在下車進入院子之前，一直在觀察周圍的人員情況，與想象中的情景不同，院子之中的人員數量不過幾十人而已，與想象中的參加人員數量大打折扣，麵露不解之色。
海聽濤抬頭看著帝師，在後者準備發問之時，又將目光看望向遠處的靈堂方向，沒有要回答之意。
“帝師，沒想到你也會來，稀客，稀客。進去拜過了嗎？”一道身影自屋外方向而來，近前於涼亭處發現了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耳邊聽到了對方的疑問，神色冷漠，有送客之意。
“龍戰，是你啊！什麽時候回國的？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你老爸老媽可是惦記著。。。”轉身循著聲音方向看去，帝師見到了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熟悉是因為自幾十年前龍戰與伏驚蟄等人隨著逍遙歎的大女兒夜霜雪離開春秋國，照顧夜霜雪的飲食起居以及學習生活，中途從未回國一次。
即使是龍戰的父母與爺爺奶奶等來夜色鎮星辰大海基地大鬧過幾次，也未能改變他的想法，最終不了了之，一直持續到現在，這一次竟然回國了，而且，之前他從未了解過這方麵的信息，讓帝師眉頭緊鎖，也許有大事要發生了，星辰大海基地要變天了。
“哦！知道了，回國之後，回老家待了幾天，昨天剛剛從家裏出來，現在我老婆孩子還在家裏陪伴老爸老媽他們，一切都安好，帝師，多謝你的關心。什麽時候來的，之前怎麽沒有見到你？”伸手不打笑臉人，帝師既然來參加悼念活動，龍戰也不好與帝師起衝突，為身邊的一位略顯嬰兒肥的女子拉開座椅，等對方坐下之後，向海聽濤要了一杯茶水，親自遞到後者麵前，之後才隨意找了一個位置，靜靜地看著海聽濤煮茶。
認真觀察著與龍戰一起到來的女子，帝師從未見過此女，而從其年齡上分析，應該是小一輩，而女子身上穿戴著孝服，不可能是龍戰的女兒，應該是夜家人員，但是是哪一位的子女，帝師無法確定。
“堇歌兒，你姐呢？又到哪裏瘋去？”海聽濤微笑著看向夜霜堇，從早上到現在一直沒有見到夜霜雪的他，開口詢問道。
“外公，二姐那個大懶蟲還在睡覺呢，估計沒有到吃午飯時間是不會下來的，唉！二姐是越來越懶了，從來沒有想過不吃早餐對身體有害。。。”
“得瑟吧！堇歌兒，你比你姐也好不到哪裏去，剛剛吃早飯吧，現在都幾點了，快到午飯時間了。。。”海聽濤含笑的看著夜霜堇，對於其五十步笑百步的做法表示鄙視。
“外公，能一樣嘛，吃一口也是吃，隻要還沒有到吃午飯的時間，還沒有上午飯的桌子，我就有吃早餐。。。”夜霜堇為自己尋找一大堆的歪理觀點，以證明自己言論的正確性。
“堇歌兒？你是夜宇的小女兒堇歌兒？都這麽大了，哈哈哈哈！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啊！”
“龍叔叔，他是誰啊？我認識嗎？怎麽從來沒有見過？”夜霜堇看著麵前身著正裝，外貌看起來隻有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腦海中從未見過這一位叔叔。
“龍盟帝師，老大曾經的。。。”
“你就是帝師？怎麽看起來這麽老，之前聽老爸說過，你比老爸年輕一些，可怎麽這麽。顯老，頭發染過了吧。大姐之前和我說過，我們水球的那些染發劑，染多了不好，對身體是有害的，還是自然點好。看，龍叔叔從來沒有用過什麽染發劑，身體多好啊！讓他和年輕一輩的人員火拚一場，絕對是龍叔叔贏。。。”
“堇歌兒，你媽是怎麽教你的，做人要有禮貌。。。”
“外公，禮貌？禮貌也要看人啊！對於好人，確實需要禮貌，對於惡棍，你對他們禮貌，隻會助長他們的囂張氣焰，變本加厲的做出傷天害理之事。。。”夜霜堇對帝師沒有好臉色，指桑罵槐。
“堇歌兒，好好喝你的茶，別浪費了這一壺好茶。”
“哼！”見海聽濤不高興，夜霜堇嘟起小嘴，兩隻眼睛看著杯中的茶水，似乎遇到生死大敵，正在與其大戰三百回合。
“哈哈哈！小丫頭，你對我的怨念，不小啊！自從你被你爸媽送去上學，與你姐一樣，離開春秋國之後，好像從來沒有回來過吧，今天應該是你出國之後，我們第一次見麵吧！”見夜霜堇沒有理會自己，帝師不明白自己哪裏招惹了這個小丫頭，從何時開始招了這個小丫頭。
“是啊！堇歌兒和她姐自從上學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這應該是他們第一次回國，也有可能是最後一次回國了，唉！如果不是出了這檔子事情，堇歌兒她們姐妹倆。從未想過要回國吧！”海聽濤見夜霜堇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氣呼呼的看著自己，好笑的拿起茶壺，移到夜霜堇的杯子旁，為其倒滿一杯茶水，又坐回自己的泡茶位置，看著與茶水賭氣的夜霜堇，微笑著搖搖頭。
“哈哈哈！現在的年輕人，見慣了外麵的花花世界，對於這鄉村小景自然是看不上了，但落葉總是要歸根的，是吧！”帝師與海聽濤說話，但龍戰和夜霜堇聽明白了，這是衝著他們來的。
“哼！剛才你不是問為什麽我家隻有這幾個人嗎？帝師，還不是你們幹的好事，如果沒有你們龍盟，我們夜家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子？帝師，如果你之前已經進靈堂祭拜了，那麽請你離開，我夜家不歡迎你，至少你現在腳下所站的這個夜家，不。歡。迎。你！”
“堇歌兒，帝師也是來祭拜。。。”
“外公，龍盟都是小人，一群偽君子，老爸這些年來一直忍讓著，結果呢？結果就是讓他們越發的得寸進尺，已經騎在我們夜家頭頂上了。外公，我不是暗影，不是老媽，我和老爸一樣，都是睚眥必報之人，這幾十年若不是你們要老爸。。。”
“堇歌兒，少說兩句，這麽好的茶水都堵不住你的嘴。。。”喵喵尒説
“海叔叔，讓堇歌兒說，發泄完心中的怒氣也好，對身體有好處。”帝師已經從龍戰的表情之中看出了不尋常之處，夜霜堇應該不是特例，自己或者說龍盟似乎對夜家做了一些讓他們不舒服之事，因此才有如此大的怨言。
“堇歌兒，我帝師向來一人做事一人擔，從來不會推卸責任，對於你們夜家，從未做過對不起你們的事情。。。”
“從未作過？嗬嗬嗬！這是我聽過的最大的笑話，帝師，也許你做事如你自己所說的，問心無愧，但那隻是對你自己而言，而不是對你的朋友，信任你的人員，老爸平時做事如何？他有做對不起國家的事情嗎？他有做過背信棄義之事嗎？他有做過對不起朋友之事嗎？”
“沒有，從你的表情之中，我看到了。沒有，感謝你的誠實，但你們呢？你帝師是龍盟的成員吧，並且在其中的地位不低，經過這幾十年來的努力，現在你已經是龍盟內部話語權最重的幾位人物之一，我說的可有問題？”
“沒有問題，雖然如此，你們龍盟又對我夜家做了什麽，別說你什麽都不知道，你們龍盟跳得最歡的，就是軒轅無道了，前段時間還和老爸他們對著幹，而你們龍盟一直以來對我夜家的打壓措施，如當初老爸所在的星之痕彼岸政權一般，遭受來自於萬古政權方麵的全方位打壓。怎麽，不信嗎？帝師，給你一個建議，現在馬上離開我夜家，回到你那高高在上的龍盟，了解一下真實情況吧，不，這不需要了解的，本來你們就是一丘之貉，隻是習慣做偽君子，遮遮掩掩罷了。”
“帝師，老爸常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們龍盟將事情做得太絕了，這報應啊，嗬嗬嗬！”
夜霜堇終於還是沒有按耐住心中的怒氣，指著帝師破口大罵，而龍戰和海聽濤隻是靜靜的喝茶，沒有出聲阻止，讓帝師明白了他們的意思，龍盟對夜家做的事情，似乎有些過火了。
同樣沒有阻止夜霜堇話語的意思，帝師隻是靜靜的聽著，希望等對方發泄完心中的怒火，可以心平氣和的與夜霜堇等人談一談，誤會若是不解，隻會越來越多，越來越緊，最後成為一個死結，永遠也解不開。
“嗯？怎麽會是他，他不是應該在靈堂裏跪拜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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