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萬分緊急
“霍將軍急忙帶兵下山前去禦敵，不曾想張遼使人在路上設伏，將軍中計被擒，張遼正欲勸降將軍，不曾想一躍火中自焚而亡。張遼叫我二人抬回將軍屍體，特來尋二位將軍啊！”
那二人哭的泣不成聲，趴在霍峻屍體之上久久不起。
“如此慘敗，延甘領死罪！”
魏延腦海中無有其他，昨夜被亂箭射殺的一眾好兄弟，山路之上寧死不屈的好將士，還有麵前的霍峻。這一戰慘敗至極，魏延眼中淚水含著不甘，卻不肯落在地上。
“仲邈……與我共守荊北近五年，親如兄弟一般，他不善言辭，平時也說不上幾個話，卻是個有血有肉，忠心無二的漢子。今雖大敗，可雲心中哪裏肯容下今朝之事，如若斬我，也要回了常山，把這火親手還回去！”
趙雲說罷跨上駿馬，頭也不回地朝穎川而去，不願再見如此慘狀。
“能跟上的，就跟著軍隊趕赴穎川，不行的，本將這裏還有幾個錢，誰想就此歸家的……就走吧。”
魏延看著這僅存的不到百人，各個渾身帶上，那個手中都得拿著樹枝子撐著，又無馬匹，隻得就地遣散些許。
“將軍，我等要為霍將軍報仇，絕不就此分別。若將軍視我等為累贅，我等情願在此駐守至曹操來抵擋一二，護將軍周全。”
“你們……”
魏延苦歎數聲，聽完此言哪裏還能讓他們離去，下定決心共生死，倘若曹操當真追來，不過是一死罷了。
趙雲與魏延商議，為防曹操來追，一眾殘軍避開大路走山路返回穎川，無食無水，一路人等到了穎川城下，已經不到六十餘人。
“伯青，你看城下。一隊殘軍，連旗子都沒有，你再看那甲胄，像是經曆了血戰。”
鄭嵐與王平正在城上說話，王平無意間往城下一掃，見到魏延等人。
“莫不是細作？”鄭嵐心中起疑，不敢大意。
“反正就那麽幾個，咱們倆給他們抓上來再說不遲。”
“好。”
鄭嵐和王平帶了一隊騎兵，大開城門衝出城去，將魏延一眾人等圍了起來。
“何處亂賊，在重鎮之下徘徊？！”
“伯青住手！”
鄭嵐刀指眾人，卻又策馬衝來一人，鄭嵐循聲看去，卻不真切。
“伯青，我是趙雲。切莫動手！”
那人說是趙雲，鄭嵐和王平仔細瞧了良久才識得出來，趙雲那白胡子都讓灰弄得黑了，土和血一凝，更是嚇人。
“文長幾日水米未打牙，怕是不行了，快……先進城。”
鄭嵐和王平來不及搭話，連忙迎著這一隊人進城，準備吃食充饑解渴。
“都督，趙老將軍和魏將軍回來了。”
“回來了？我哪裏有令？”
鄭嵐風風火火的闖進都督府，趕忙說與林越聽，林越正往家裏寫信，聽罷一皺眉。
“快領我去見。”
林越趕忙放下紙筆，隨鄭嵐去見趙雲。
“都督！末將無能，嵩山讓曹操奪去了。”
趙雲正吃著，聽得腳步聲急促，抬頭一見林越趕來，連忙跪在林越麵前。
“老將軍不必如此啊，如此豈不是折我林越，勝敗乃兵家常事，老將軍切莫不用如此。”
趙雲這一跪給林越一驚，趕忙將其扶起問道原因。
“都督，末將之罪乃是死罪，擅動大軍襲取曹軍營寨，都督若不責罰，怎能服眾軍之心。”
“老將軍此言差矣，將軍一生為大漢立無數功勳，乃‘常勝將軍’。若越罰了老將軍，才會動搖軍心呐。老將軍如今還是講一講嵩山之敗才是。”
“末將與文長駐守嵩山，防守之策略全照仲邈之意，可謂是滴水不漏銅牆鐵壁一般。曹軍日夜攻取也不能進取半步，一日曹操退十裏紮營，我與文長篤定曹操必然是心中膽怯才如此。於是便整軍夜襲，不曾想其早有埋伏，待到殺了出來，再見嵩山已經是熊熊大火，大勢已去。敗走之時……仲邈親兵送來了其屍骨，霍將軍寧死不屈，跳進火中自焚而亡……”
“歸來僅百人，到穎川城下……連六十人也沒有。路上文長餓昏了過去，末將拚死繃著精神，護送一行人回來……”
林越聽完眉宇之間一陣雲集，這一戰哪裏是敗了，可謂是大敗慘敗，連霍峻也戰死在嵩山，魏延也險些喪命。嵩山失守就意味著穎川麵臨著許昌與官渡兩麵大軍合圍，以十萬兵力硬守曹操十七萬。
“將……將霍將軍厚葬，調鄧艾來穎川，文聘不動。差人好好照料趙老將軍與魏將軍。”
林越也說不出什麽，囑咐完這些便失魂落魄的走了，楊宇一直跟在身後不敢說一句，隻是默默的陪著一直回了都督府。
林越回到府裏看著豫州這一帶的繪圖，不停的抓撓自己的頭，經曆了大大小小這麽多陣仗，何曾幾時像今日如此煩躁。
“霍峻戰死，嵩山失守；許昌不下，又來曹操……太過棘手了……”
林越嘴裏嘟囔著，楊宇看在眼裏歎在心中，他也沒見過林越還會如此慌亂不安，可這一切他不敢當著眾將表現出來，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勝敗隻有他一人心裏最清楚不過。
“都督……該吃飯了……吃完了飯再說戰場不遲啊。”
“去，把我沒寫完的家書燒了。然後給我備好紙筆。”
“都督，一年半時間了。這可是才一封家書，若是再不寄回襄陽，夫人該多想了。”
“可那些個戰死他鄉的忠勇將士們又曾幾何時寫過一封書信？一支箭矢不知道何時命就沒了。我絕不善使職權，現在咱們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絕不能讓曹操過了穎川。”
楊宇無奈，知道林越心煩再勸也是無濟於事，一把火燒了那封家書，又重新給林越備了紙筆。
“兵困豫州，將敗嵩山；今此遇險，望兄馳援。若不得生，葬身中原。”
林越隻寫了這二十四個字，堪比絕命書一般，叫楊宇火速差人交與諸葛亮，讓他出山豫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