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玖璿歸來
“哈哈哈哈哈！你留我一條性命？我的性命怎麽可以讓你掌控？”洛昀心裏慘笑，她還要去見二叔，她還有話沒有問完，哪裏肯就此被人製住？
“你想做什麽？”靈氣在元海處拚命催動，要自爆嗎？邪月的臉色白了又白！
洛昀占據了主導意識，她看到了被藍魅護在身下逃過一劫的淩玨，心中極為慶幸，衝他斬釘截鐵地喊道，“淩玨！快！殺了我！”
“洛昀你……”
“現在這個已經不是我了，還不快殺了我？”洛昀將青霜劍扔了出去，“青霜，教他做。”
青霜劍發出悲鳴，在夜風中，血腥味濃厚到令人作嘔，胳膊被石子割破不要緊，可要緊的是靈魂不再是她自己，她的高傲絕不允許此等事情發生第三次，留著清醒的頭腦，讓他動手吧。
洛昀踏上前一步，灰色的眸子掙紮了幾分變成了銀紫色，淩玨驚疑不定，拿著青霜劍的手顫抖著，她一字一頓地說，“上輩子，是我親手殺了你，這輩子，我要你還了上輩子那一劍，你做的到嗎？”
“蘇淩！你做的到嗎？”
蘇淩！
轟！腦子裏有什麽炸開了！
“頭好痛！頭好痛！”他捂著頭頭疼難忍，手裏的劍更是嗚咽著，蘇淩！蘇淩！這個名字好耳熟。
洛昀咬碎一口銀牙，將右手手指咬破，點上他的額頭，原本一閃而逝的羽毛印記陡然間變得血紅！
“涅羽輪回的誓言已經開啟了，你已經想起了當年的種種，蘇淩……我要你此刻便殺了我！”她毫不猶豫地，命令道。
“來吧！舉起這把劍，刺入我的胸口，剛才那個可怕的女人就會消失了！”
“小姐……”蘇淩苦笑著，他不想，也不會再有勇氣殺她一次了。
背叛是從他上輩子的拔劍相向就開始了的，而淩玨的存在，不是再讓他背叛一次。
他真的是想起了，他那天拿到月影石後去的地方，正是與她相見哪，做了一個叫做蘇淩的人。
冥冥之中，他忘記了很多東西，這一次，他算是明白了，他到底忘了什麽。
“小姐，我無法再做一次。可我能夠讓小姐永遠清醒。”
他舉起青霜劍，對準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的胸口，“隻有我的血，才能夠喚醒你的良知，才能夠喚醒你的真實一麵，才能夠永遠地封印住那個靈魂！”
“不要——！蘇淩不要！你要是敢這麽做，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嗤——！”
“啊——！月華——若我能活著出來！你必死無疑！”
鮮血噴灑出來，染紅了她的眼睛。
終於，她的眼眸變成了黑色，她倒在血泊之中，爬到了他的身邊，從藍魅手邊接過他，緊緊抱住他，“何必呢？蘇淩，我欠了你一次，又要欠你一次嗎？”
“小姐難道忘了嗎？小姐……還有……最後一次……涅羽……輪回可用，再為我許下……一次輪回……如何？”
“你又是怎麽知道的？”洛昀笑了，這個傻瓜，其實涅羽輪回和投入冥府輪回是一樣的……
血不要錢的吐出來，他的嘴巴裏滿滿的都是血，“小姐再用一次……當年……我是暈過去……沒有看清……楚。”
“好！”
洛昀手中掐出無數道銀白色的法訣，在藍魅、碧露、恒宇、曲汶的注視下，打出了最後一道涅羽輪回，“安息吧，下輩子，我不會再放過你了。我會早早地認出你來，然後讓你記起我。我們，還要做朋友。”
“好……我等著……能為洛昀……而死……蘇淩…淩玨…這輩子……值了……”
“去吧。”她合上了他的眼睛，接著，他的身體開始消散，就連屍體也沒有留下，呢喃著的，不隻是洛昀，還有藍魅，她捂著嘴巴差點要痛哭出聲，可現在不行，眾人都在等一個結果，她不能倒下。
這數萬年來，魔尊大人的消失已經嚴重影響到了魔界的正常秩序。他們在前往逆神地宮之前，就已然對眾人許下了承諾，在出了地宮之後，必定有一位魔尊出現，然而，那位拿著弑神槍的少女，竟然毫不知情，她，她竟是被選中的魔尊大人嗎？
還沒等洛昀緩過神來，便是眉頭一皺，她伸手穿過微微震動的空氣，那空氣被觸碰到了，似是一道水中漣漪，是玖璿？不對！他不是，他的氣息不對，可……
“你是……”
當玖璿聽到這句話後，又看到她這個人如此憔悴，再發現淩玨的死，心中愈發心痛，聲音哽咽“我是玖璿，你忘了我了嗎？”
“玖璿？”洛昀狐疑，雖然他長得和玖璿一般無二，可這氣息，這氣質，除了有些相似之外，便再也沒有半點相同了。她退後幾步，擰眉道：“你不是玖璿，你是誰？”
“我是玖璿。”他不要解釋！
再多的解釋都沒有真實地感知重要，就算他的氣息和以往不同，但他的記憶卻是真真實實的，他的靈魂也與玖璿沒有差別，若是她認不出來的話，那也不配她愛了。
果然……當她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時，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洛昀，你認出我了？”
“嗯啊，玖璿，你怎能變成這副模樣了？”一身的紅衣，張揚的紅發，氣息外放，做不到收發自如，而且這靈魂像是被染了顏色一般，若不是這靈魂的牽引，她還真有那麽一刹那的懷疑。當那真實存在的感情以及契約牽動著她的心靈時，她便篤定了麵前的男子正是她心心念念想了無數次的人。
“隻是樣子改了一下，我還是我，又有什麽不同呢？”
洛昀噗嗤一笑，雖然看不習慣，但他還是他，靈魂沒有變，也就夠了。她伸手攬住他的手臂，感慨萬千，“玖璿，蘇淩他……蘇淩他，去了。”
玖璿怔住，可他的目光何其銳利，心思何其細膩，隻要是她的事，她都記掛在心上，更別提這件大事了，他摸著她的頭，目露寵溺，柔聲安慰，“沒事，將來我們會找到他的，相信我。”
洛昀不知為何，他寬厚的手掌總能讓她安下心來，這便是眾人口中所說的，安全感了吧？隻有愛人才能夠給予的感情呀。
“玖璿，你真好，我若是有你一半淡定穩重，該有多好？”
兩人毫無顧忌地說著情話，舔舐著淌血的傷口，她現在急切地想要找個地方發泄痛哭一場，可是有人攔住了他們二人的去路。此人不是藍魅，不是恒宇，不是曲汶，正是碧露大人！
她心中一緊，玖璿默默待在她的身邊，抓緊了她的手不放鬆，“碧露大人，你有何事？”
她碧色的瞳孔透著前所未有的堅持，“你不能這樣一走了之，你手上拿的分明是弑神槍，它已經認你為主了，你若是走了，我們找誰當魔界的魔尊？”
碧露的話說的委婉，可卻是代表了此時所有人的疑惑，她現下是要走還是要留？眾人皆是認為她會留下來。這魔尊之爭，雖說隻是因為弑神槍的認主一事，但這是魔界永遠都不變的慣例，唯有讓弑神槍認主的魔，才有資格掌控它，才是真正的魔尊。
而這個女子，雖然血脈不純正，但她的實力超絕，又是唯一一個能夠與弑神槍產生共鳴，並且能使出方才那招驚天地泣鬼神的招數，就算是魔尊大人，在他剛剛接任魔尊一職時，也難以用出。
足可見，她的天賦，並不亞於魔尊大人。
“拜見魔尊大人！”
碧露重重地跪倒在她的麵前，脆弱的後脖頸暴露在她的麵前，洛昀驚詫地向後退了幾步，“你，碧露大人這是做什麽？”
隻這一個人帶頭，其餘人皆是跪了下來，“拜見魔尊大人！”
洛昀再抬眼之時，看到藍魅、恒宇、曲汶也是跪了下來，他們都表示臣服於自己？這讓她多麽措手不及？魔族這群生物，以強者為尊，果然沒有說錯。
她揚起手中的弑神槍，紅色的長槍在她的手中立刻縮小，她看了眼玖璿，他正在以鼓勵的目光看著自己，洛昀自知並非她取得了弑神槍的信任，而是邪月的力量，她才是弑神槍的真正主人，也不知是因為什麽原因，弑神槍與自己也有血脈相同之感，莫非真的如邪月所言，她們實則是一體？
“大家都起來吧，魔尊之位並不是我的，你們也別跪了，這不是折了我的壽嗎？”她彎腰伸手去扶碧露藍魅兩人，可她兩人也是固執，她們的目光都對準了自己的弑神槍，那是對這柄武器的跪拜和崇敬。
洛昀突然明白了過來，這些人對弑神槍的崇敬遠遠大過了魔尊這個位子。放眼望去，萬千魔族跪伏在腳底，她新潮澎湃，她舉起弑神槍，道：“從今往後，我將尋找弑神槍的原主，待到我找回它的主人，便是魔尊回歸之時！大家都起來吧！”
“什麽？！”
竊竊私語地有之，懷疑的有之，感慨的有之……
“玖璿，我這麽做對嗎？”
“你做什麽我都站在你這一邊。”
她說什麽弑神槍的主人，那都是假話，她不想接下這個爛攤子，又不得不拿著弑神槍找二叔交差，所以這弑神槍還不回去倒是真的，在她手裏成了燙手山芋。
“藍魅大人，請告訴我，二叔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