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5章 報應
七月初的時候,一切總算有了結果,其實關於謝守德的下場,是眾所周知的,可他到底是朝廷命官,雖位居七品,可在此地也是個大官兒了,他是死是活,犯什麽罪受什麽刑,那都要上報到京城的,更何況他還是這樣的情況,這樣惡劣不堪。
自然是要淩遲處死的,讓他多活一天,那都是因為距離遠賺來的。
至於吳良,則沒那麽容易,他背後之人尚未挖出來,還要多留他一些時日。
七月五日,新任縣令剛來,謝守德斬首示眾。
而謝守德背後的幾方勢力,這些日子也沉寂的厲害,任他們再怎麽猖狂,也不敢與朝廷作對。
原本有些勢力就是黑暗,見不得光的,私底下有什麽小動作都不怕,可一旦被朝廷介入,派專人來查,便無處遁形。
是以,原本謝守德以為自己不會這麽輕易的就死在這裏,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外麵卻沒有一點點動靜,他看著自己的死期越來越近的時候,才終於慌了。
這些年,他結交了那麽多人,備下的銀錢夠買下一座城池了,如今,看著自己的勢力沒有了,這些人個個都成了睜眼瞎,全然不管他的死活了。
細細算來,他確實孤立無依,因為,他是沒有孩子的,府上姬妾成群,卻沒有一個人能為他生出兒子來,就連女兒都是沒有的。
越是沒有孩子,他就越是往家裏領人,可後院都塞滿了,卻沒有一個人能生,但凡他有個兒子,如今也不會是這個下場,那些人之所以敢見死不救,不過,是因為瞧著他沒了根,死了便是死了,沒什麽可惜,也沒什麽可擔心的。
臨死之前,他沒想到自己還能見到早就不知所蹤的妻子。
當他被押到斷頭台上的時候,底下的謾罵、破雞蛋、菜葉沒有一刻消停的,這些人曾經把他當作神明一般,如今,看他撩倒了,一個個也都不恭敬了起來。
他臉色慘白,路過儈子手後,最後看了眼人群,他的眼神不算好,可卻準準確確的看到了站在人群之後——他的妻子。
不,不止是他的妻子,還有曾經依附於他的何以喆。
他們?是如何在一起的?
自從那日他從暗道逃跑之後,本以為自己的家早就被抄的差不多了,後院那些鶯鶯燕燕怕也早已遭遇毒手,身為他妻子的唐氏,更不會有什麽好下場,這些日子,他光顧著自己的安危了,也曾抽空想過共患難的妻子,一想到她可能早就遭遇毒手,隻餘一聲歎。
可卻沒想到,她竟還好端端的活著,就那樣站在人群中間,冷漠且還帶著一絲恨意的看著自己。
“唐潔!”他爆出一聲怒吼。
是傻子也看得出來自己的妻子和她旁邊的男人不同尋常的關係了。
唐潔冷漠的看著他,看他被推到斷頭台上,模樣狼狽,早就沒有了往日的威風,她心裏痛了一陣,又覺十分痛快。
本該就這樣,早就該這樣了。
這個殺千刀的,天理不容,早就該死了!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自己雖沒能為他生兒育女,可這些年自己在他身邊也盡了妻子該盡的義務,自己生不出來,便放任他往家裏領姬妾,從不敢有半句怨言。
可誰知,他竟變本加厲,毫不顧及自己這個正頭妻子,他納良家之女為妾可以,納多少個都沒關係,可他偏偏要把那不幹淨的女人領進家門,存心的要羞辱她這個做妻子的。
他何曾在乎過自己的感受?
他在外麵花天酒地,胡作非為,又何曾給自己這個做妻子的留過半分臉麵?
到後來,唐潔也大徹大悟了,這一段婚姻,這一份感情早就成了笑話,他可以不仁,那自己為何還要再委屈?
一直以來,她這個做妻子的就沒有失格過,除了無後,隻是這一點,就被這個男人宣判了死刑,這一生都不得歡顏……
本來以為,這輩子也就這麽樣了,女人最重要的便是婚姻,若這道婚結得不好,就都毀了,她的人生已經被這個男人毀得一幹二淨,本來都已經麻木了,對未來也沒什麽期許和希望了,何以喆突然出現了。
他雖是個生意人,為人很精,從不做虧本的生意,可他對自己,卻從來都沒有計較過。
突破心理防線和他好上,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因為這個男人給了她足夠的臉麵和尊重,還有愛,讓唐潔這個本以為愛已經枯涸的女人又重燃了希望,於是,背叛了婚姻,背叛了丈夫,這個時候,廉恥和貞潔早就不重要了,她隻想轟轟烈烈的活一次,為自己活一次。
或許,也存在著那麽點報複心理吧。
報複一個讓她永失希望,喪失愛人的能力的那個男人。
那個曾經高高在上,把她踩在腳底下的男人終於伏法,終於得到了報應,當真是老天開眼呐!
何以喆也冷眼看著,他拉緊了唐潔的手,說:“應該讓心兒過來看看,看這個惡人最後的下場。”
唐潔卻說:“心兒那麽小,看到了會害怕的。”
心兒,是何以喆與原配的女兒,他的原配早在心兒五歲的時候就害病離開了,從此以後,何以喆沒有再找,他擔心再娶一位填房,會對心兒不好。
直到心兒長大了,他才慢慢的考慮自己的事,而這個時候,他遇到了唐潔,一個又讓他怦然心動的女人。
或許,是成年人之間的惺惺相惜,或許,是出於對一個成熟賢惠的女人所有的心疼,讓他們不顧道德走到了一起。
他之所以在這個時候提起心兒,不外乎就是那個原因,心兒和樂哲一樣,都是被謝守德看中的,樂哲還好沒遭遇到什麽傷害,可心兒……
說來也是當初他這個做爹的沒能注意,自己巴結的縣令,竟是披著羊皮的狼,他變態惡心,禽獸不如。
那一次,他借著醉酒這樣的爛借口,差一點就傷害了心兒,若非當時是唐潔發現得早,心兒早就被這禽獸玷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