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背罵名
自己走,是體麵的走,若是叫人趕著攆著出了秦國公府,那就什麽都丟了。
傅貴這一生沒做過什麽虧心事,也一直忠厚,一直以來都是體麵的管家,就是在外麵也會有人給他三分薄麵,可若他有朝一日被從秦國公府趕走了,性質就不同了。
在外自立門戶並非是件容易的事,得提早著找好落腳的地方,這件事之前從未聽他們說過,不然容儀再怎麽著也會想想辦法。
到了下午,傅貴要搬離秦府的消息也像是長了翅膀一般傳開了,就連府裏的丫鬟也在議論此事,幾個出去置辦東西的丫鬟回來也一直在說。
正巧,畫心過來送補品,容儀知道畫心如今得以重用,想來什麽事都是知道一些的,且又聽說今日是她帶人出去負責購置東西,便問了幾句。
畫心顯然是猶豫的,含胡其詞,沒大說的明白,看出她的猶豫之色,容儀放下茶杯,看著她問:“這件事或早或晚都會傳到我的耳朵裏來,你早早地與我說,也好叫我心裏有個譜,不必有負擔,直說了罷。”
看著娘子眼底的疲倦之色,畫心亦有私心,這種事瞞肯定是瞞不住的,但是上頭的人不讓她說呀……可見娘子這般急迫的想知道,想來越是不告訴她,她定然也是要想辦法弄清楚的,到時候勞心勞力費一番波折,終究是要知道的,倒不如自己痛痛快快的告訴了她,也好讓她心裏早作準備。
畫心忙跪了下來,磕了個頭。
容儀手緊了一下,玉衡最是知道,連忙過去就要將畫心扶起來,說到底畫心是榮華院的人,長公主手下的人,娘子雖是主子,可是她這一拜,多少是有些失了體麵的。
畫心卻沒依著起來,隻看著娘子,說:“奴婢確實知道一些,可這些話,奴婢原本是不能說的,是殿下下了令,不叫奴婢等人在府裏嚼這舌根子,怕打擾到娘子養胎。”
容儀微微動容,她抬了抬手,語氣也溫和了幾分,道:“可你若不告訴我,我的心就一直放不下,又如何能養好胎呢?我知道殿下一切都是為了我好,可我現在就是想知道,想弄清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放心,你將實情告於我,不會出事的。”
畫心咬了下嘴唇,其實磕過頭她就準備說了,可話到嘴邊還是有些怕的,但一抬眼便又見娘子眉眼的迫切之色,她便隻好一閉眼說了出來。
“不知怎的,今天外麵的人傳,秦家的小姐回來了。”
容儀心口微微一震,這事她當然知道,也明白秦府不會偷偷摸摸地將女兒養著,既然回來了,定要光明正大的讓她做回折秦家小姐,將來也好再議親,可是用什麽由頭說她如何回來的,就是另一回事了。
果不然,就聽畫心說:“秦府今日還擺了宴席,說是慶祝秦小姐劫後重生,給出的理由便是當初那夥賊人將秦小姐劫持走了,想要謀取利益,卻被秦小姐給逃走了,再後來,秦小姐遇到了貴人得救,可肚子卻大了起來,為了養胎,秦小姐就沒回來,直等生了孩子,這才回來。”
聽到這裏,容儀微微蹙眉,她是沒有想到,秦府會大大方方的承認秦黛瓏生了孩子這件事,此事諸多疑點,她問:“那這與我爹搬離秦府又有什麽關聯呢?”
畫心眼角微微跳了一下,她頓了一下,道:“重點就是在這兒了,也不知是誰在傳說秦大小姐的孩子快有一歲半了,這時間節點剛好對的上秦大小姐嫁進王府的那段日子,有人說,秦大小姐懷的是驍少爺的孩子,當初是懷著孩子被人擄走,可回來了卻發現驍少爺已經和娘子……”
後麵的話畫心沒忍心說出來,可容儀卻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了,無非是想將那孩子栽到爺的頭上,又說之所以秦黛瓏回來沒有找爺,是因為爺和自己的事。
用腳趾頭想容儀都能猜到,當初那些對她和爺在一起不正當的猜測,想必現在又會被拿出來說一番,而秦黛瓏做的這些事更能證明她與爺在一起是不光彩,是她使了手段才促成的。
畫心又道:“恰好這個時候,傅總管一家又搬離了秦府,更是引得人猜測,說是秦家容不下背主求榮的下人。”
容儀眉心狠狠的擰在一起,這些話純粹是在胡說八道!她雖能理解秦黛瓏這些年的遭遇,也心疼她的結果,可卻容不得她將所有的髒水汙水都潑在自己和爺身上,將他們一家子都陷於不仁不義的境地,若隻是他就算了,可若牽扯上爹爹,牽扯上娘家的人,這就不能夠忍了!
這是明顯的把所有的鍋都甩給自己來背,讓她成了一個不仁不義的爬床丫鬟,她秦黛瓏倒是成了可憐之人。
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自然是會一邊倒的去傾向於相信一個弱者。
在外人眼中,他秦黛瓏多可憐呀,嫁到了王府頂著正頭娘子的身份,卻被身邊的陪嫁丫鬟算計去了一切,又因為她是命為將軍的正妻,被人報複才被綁走,可對此,王府是一點說法都沒有,是她自己命大僥幸活著回來,還是帶著孩子回來的,可卻發現自己的丈夫和自己昔日貼身的丫鬟走到了一處,可謂是叫人心涼。
她被賊人帶走,在外受苦受累,還為他生下一個孩子,好不容易回來,卻發現自己的死活根本沒人在意,自己的丈夫卻和自己的陪嫁丫鬟在一起開了花結了果,麵對這一切,誰都要崩潰吧?可她卻選擇忍氣吞聲,不吵不鬧,帶著孩子回了秦家,看吧,多麽委曲求全,善良的女子啊。
而秦府又是是多麽深明大義的人家,女兒受了此等委屈,卻未將此事挑破,隻將孩子接了回來,將傅總管一家趕走,並沒把他們逼上絕路,這是要有多大的肚量。
又誇他們是念著舊情,念著傅總管一家曾經的功勞,念著寧威將軍是秦家主母已故親妹妹的唯一的兒子,才將這件事捂在在懷裏,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