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6章 南蠻人苦
第2396章 南蠻人苦
所以,世人痛惡行苦之人也並非沒有道理,他們所製造出來的東西終究是害人的,害人的東西,又怎麼可能被世人接受呢?
吃過葯后姜舜驍已經好許多了,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看著她憤憤不平的樣子,說:「早先,蠱術出了問題的時候,為平民怒殺了幾個人,但也因為這樣,失了南蠻人心,這才讓別有用心之人有機會作惡。」
容儀:「不管是誰,無關身份,無關地域,做了錯事,害了人命,都是要接受懲罰的,什麼叫失了人心,這不過是有人想趁機做伐的借口罷了,他們該死,確實該死,為了自己的權益,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用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合著他們是南蠻的人就可以對他們網開一面?他們做錯了事情,就是情有可原?」
「當然不是。」
「天子尚且畏懼悠悠之口,皇子犯法更是與庶民同罪,他們南蠻的人出身南蠻,行事作風與我們不同,就可以用身份來做區別嗎?憑什麼?」
姜舜驍:「你不用太生氣,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他們作亂的借口,用幾個人的死換他們專斷獨權,本身因為他們的作風就已經不被世人接受了,他們想到的不是怎麼補救,而是怎麼撇清關係,怎麼仇視全國上下的黎民百姓,這世間還是要講公正秩序,誰犯了錯,就該由誰來承擔,若是這一點道理都不講了,那這世上就再也沒有公平二字可言。」
……
南蠻的風俗異於常人,在這黃沙漫天的地界,他們雖歸屬於孟國,可在這個小部落裡面,他們自成體系,這裡的族民更是將南蠻稱作小王朝,將南蠻的部長視他們的土皇帝。
人權二字,是上上的貴族量身定做的,這世間,大部分地方都沒有人權,但在絕對的公平正義之下,一階一階等級分化井然有序,上下尊卑,只要理的清楚,每個人也是在可以在自己的位置上找到自己的人權的。
但是在南蠻這種地方,說起來,他們是為了自己種族的自由而戰,可這裡卻是整個孟國最沒有人權的地方,他們不僅壓榨外來的人,更壓榨自己的百姓。
走在大街上,放眼看去,普通的百姓大多面黃肌瘦,又受沙石漫天的侵蝕,這裡的人生活粗糙,精神匱乏,他們的眼裡都透著一股清醒的麻木,固執的愚蠢,他們扛不起鋤頭,找不到水源,只能服從「貴族」的管教安排。
聽話是本能,只有聽話,才能讓一家老小吃得飽飯,哪裡有抗議的地方,哪裡就會有打擊。而這樣的打擊,卻是常人承受不了的,一擊斃命再也無力反抗,痛苦的呻吟只會放大悲壯的情緒,卻不會叫人心生憐憫。
神明看不到他們的苦痛,感知不到他們的絕望,太陽照常升起,落在大地上,照射著他們乾涸的嘴唇和空洞的眼神。
族人不夠多,就會要求這裡的女人多生多養,可是生下來又養不活,長不大,多少嬰孩在母親的臂彎中咽氣,未到三歲而亡的嬰孩都被視作惡靈,連埋葬都不被允許。
原來,所謂反抗的吶喊聲,不過是一部分的人為了謀取自己的利益,自立為王而耍的手段,一旦脫離出來,有了自己的群體,就要更加拚命的壓榨無所顧忌地奪取。
也許在某年某月,這群以為自己受到了不公正待遇的南蠻人,跟著他們的領頭羊逃離出來,在他們看清了領頭羊披著羊皮下真實的面目,幡然醒悟的時候,會有後悔和不知所措,可這個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他們已然成為被世人唾棄厭惡,又背叛了世人,一個小小的錯誤,被他們無限的放得更大。
他們只有接受領頭羊為他們安排的命運,無法回頭,因為再回頭的時候,那裡已經沒有自己的位子了。
冷清的夜色,將南蠻的地界化成了兩個場地,一邊是無邊的孤寂,一邊是群狼的狂歡。 一個約莫十二歲的女孩兒從內殿抬出來的時候,她的血從擔架上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而抬她的人目不斜視,神色如常,好像他們抬著的只是一顆略大的白菜,他並不為一條生命的逝去而感到震驚,習以為常的眼神告訴了所有人,這樣的事情並不算新鮮。
蒜頭低下頭去,眼裡的驚恐藏都藏不住。
一邊的青石長老面色平靜,待公主貼身隨從走了以後,他拍了拍蒜頭的腦袋,說:「你若是害怕,這就滾回去,你這副樣子,若是讓公主看到了,伱也會落得一個下場。」
蒜頭也不過十四歲,初到青石長老身邊做事,聽到此話,震驚的抬起頭來,忙搖搖頭。
青石長老看了他一眼,板著臉說:「公主不喜歡看人哭喪著臉,一會兒進去了笑給公主看,公主開心了你會有賞。」
蒜頭深吸了兩口氣,目光瞟向那已經走遠的幾人,問:「徒兒都知道了,可她是為什麼?她不是在公主身邊做的最好的嗎?為何……為何會這樣?」
「你想知道?不如我帶你進去,你親自問問公主?」
「不不!」蒜頭連忙搖頭。
青石長老哼了一聲:「你給我記住,我將你帶在身邊,不是讓你學著怎麼送死的,讓你學會如何討公主歡心,不管公主做了什麼,你全當沒看見,只有這樣才能保住小命,公主如君,你我皆是下人。」
蒜頭連連點頭,隨著長老往裡走。
這裡的條件有限,已最大的幅度去還原了京城皇宮的場景,只不過,皇宮的巍峨宏大他們學不會,皮毛總是會的。
這裡的房屋,是整個南蠻部族最好的了,耗費的人力、工力、物力都不容小覷,可做出來的結果,還不如今城中一般人戶所有的一方小院。
但即便如此,這裡,在蠻人的心中也堪比皇宮後殿了。
蒜頭進去的時候,上台階還不小心磕了一下,忙穩住了身體,擦了把虛汗,繼續往裡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