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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2章 收買

  第2042章 收買

  不管是做什麼事,都會經過很長的鋪墊,可這個鋪墊的時間長達幾年,等到收網的那一刻,看著魚啊蝦啊的正在網中,也會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總覺得來得太輕易、太輕巧了。


  余家如此,樊家也如此。


  如今,余昆還在獄中,而樊樁坐在身邊,自己交代坦白,這一切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郭之鄉看了他一眼,沉思過後開口問:「你與我交代這些,也抹不開你曾經做過的事,你用心不純是真的,如今只是交代坦白,怕也是難過關的,你不妨告訴我,你這樣做,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大人何必多此一問?究其原因,大人應該是最清楚的。」


  說到此處,他低下頭來,苦笑了一聲,繼續說道:「過了這麼多年,我才能接受盛極必衰的道理,樊家一路走到今天實為不易,在我手上摔的跟頭已經夠多了,我再也無法保證它能萬全,我知道,留給我的退路不多,能幫我的人也不多,從前我選擇了一條路走到黑,去夠那短暫的輝煌耀目,現下,我選擇投明,至少,大人不會騙我吧?」


  「……」


  「這些年,在外人眼中我們幾家都極盡低調,好似翻不出水花來,可無人知道,那是因為我們已經沒有能耐再去做什麼?我們的身後,沒有人替我們撐著,我們去做那掉腦袋的事,也不會有人替我們兜著,這就是原因,這就是我選擇棄暗投明的原因,實話與你說了吧,我與那人沒有最直接的接觸,你若真想知道,去問卞達,會知道的更清楚些,如今,我只知道,我們的任務是守著那個金庫。」


  說到這裡,他語氣沉了下來,眼裡有流光閃過,他說:「若是我猜的沒錯,這樣的金庫應當不止我們這裡有,背後的那個人,連我都不知道他的底細,可見他手下的人有多少,而他又有……」


  這個他,甚至不知是男是女,是在南面還是在北面,不知年歲,不知脾氣,對於樊樁來說,暫且稱他神秘人也不為過。


  在樊樁這裡得到的消息,一回府就與世子夫婦說了,而看他們的反應,似乎對著神秘人已經有所了解了。


  「那金庫里的錢來得不明不白,沒有名頭,誰也不知那些錢究竟是做什麼用的,就一直藏在深山裡,有些銀票都發霉了,只怕此事牽連甚廣,已經不是我一個小小的縣長能擔待得起了,據樊樁所說,連他這樣的人都沒有直接的接觸到那隻手,且對那個人一點也不了解,我只怕會和……」


  他頓口,默然不語。


  姜舜驍卻是知道他想說什麼,他的猜測,都不敢宣於口。


  只道:「此事還要再往上查,確實不易,還請大人盯好卞家,此人至關重要。」


  郭之鄉嘆了口氣,說:「如今的卞家,與以前的早已不同,當年卞達的兒子出了事以後,他便帶著他的夫人離開了曲沙縣,每年頂多回來兩回,去年一整年都沒回來,如今守在卞家的,是卞大當家。」


  「卞家的祖籍……」


  「卞達那一輩,便定在這兒了,但是人想往外走,也是攔不住。」


  「只要卞家有人就好,若是卞家舉家搬離,這件事就麻煩了,但料想那金庫都還在此地未曾挪動,那卞達就不會走太遠。」


  幾人商議了片刻,容儀說:「得有個由頭,讓卞達回來。」


  郭之鄉說:「卞大當家的為人溫和……」斟酌了一下,換了個說法:「應該說這個人不敢惹事,比起卞達的做派,他更為謹慎小心,卞家也算是家大業大,當初在那樣的世道,他們經商都能做得起來,也不容小覷,可這個卞大當家的,逢人便是笑臉,有些曲意逢迎的意味,哪怕這個人在卞家面前,根本就是不夠比的。」 一根藤上的瓜,總是各有各的形狀,好的,爛的都結在一根藤上,也不足為奇。


  郭之鄉又說:「倒是有一個法子,只不過,有些缺德。」


  姜舜驍和容儀看著他。


  郭之鄉尷尬的笑了笑,說:「卞達的老母,聽說今年身子越發不好了。」


  兩人瞭然,雖有些愣怔,但想一想過後,竟覺得如此可行。


  郭之鄉到底是走正派的路數,去做那等著小人行徑。說出來還是會臉紅的。


  自己說出口,又忙搖了搖手說:「這樣不好……」


  姜舜驍是將軍,與文人的做派更不相同,他更懂得兵不厭詐的道理,便說:「如此可行。」


  郭之鄉:「……」


  容儀抿了抿唇,也跟著說了句:「即是要引他們回來,那就用最有效的法子,一次就要成功,否則,試探的招數多了,總會令人生疑,我也覺得此事可行,如今余昆倒了,這消息也不知傳了多遠了,這卞大當家的當真是個糊塗的,也不會糊塗到連這種消息都不傳出去,恐怕,已經打草驚蛇了,這卞達不會輕易回來。」


  不錯,余昆能倒,就意味著事情多半敗露了,他既一早就打算帶著妻子遠離這是非窩,又總會輕易的再現身呢?

  所以,必然要有一個他不得不回來的理由,且這個理由還不能太過突兀,太過明目張胆。


  郭之鄉點點頭:「那好,那就只能去行這等路數了。」


  語氣當中,還有些汗顏和妥協,也是難為他一身正骨了。


  容儀抿唇一笑,被他這話這語氣逗樂了,又提醒了句:「想要將消息全部鎖死是很難的,最難掌控的就是人的嘴巴,這件事,我想了一想,還是要從經常給卞老夫人看病的郎中下手,那郎中,可是卞家的?」


  「不,是宋郎中,是我們曲沙縣的老郎中了。」郭之鄉如是說,又微微擰眉,說道:「只是,做郎中的最忌諱說謊,尤其是宋郎中,他從不會說一句虛言,想要收買他怕是很難,且若是他這樣做了,將來也會毀掉他的名聲,如此怕是……」


  聽他這樣說,容儀想到了話本里常有的一句話,也借著說了出來:「天知地知……」


  你知我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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