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起 第九十七章一笑而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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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力再強怎能勝過天威,紅色的龍卷風接觸到金色門戶射出的光線,就好像熱刀切在牛油上麵,一下子就被破開了。
狂風四散,老男人的麵色變得很蒼白。
“嗷。”最後一匹蒼狼也發出了悲鳴,它的嘴角流出一道血絲身體慢慢的歪倒了。
“來吧。”老男人從狼背上下來,一步步向殷若即走去。
“嗯。”女子的臉色沉了下來,對麵的異端是人世間少數幾個領悟了生命本源的人,他的法術已經不再受道的局限。
死去的十八匹蒼狼都是老男人的分身,它們代表著十八條不同的自然之道,自己已經斬斷了對手所有的道,可是他還能不倒,隻能說明一點,這個人在背棄神的道路上又向前邁了一步。
“你這是對神的褻瀆。”殷若即的目光又睜開了一絲,更多的金光從天空上的門戶中流出,照在女子身上。
“我就是神。”天上的金光蓋過了太陽的光輝,老男人身上的羊皮瞬間就被點燃了,火燒光了他的須發,可是老男人的腳步還是慢慢的向下走去。
“葉男你在找死。”女子的話中沒有怒氣,她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原來老男人就是當今地宗的宗主。
男人沒有說話,身上的那些火焰燒盡衣衫後圍繞在體表,葉南的身體漸漸變成了金色,他的腳步一直未停。
“死。”殷若即一步跨出了流沙,那件白衣上本來已經有了很多汙垢,可現在被金光一照又開始變的潔白,女子的手向前伸出,一條被烈焰覆蓋的手臂和它抵在了一起。
“轟。”氣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外傳播,遠處的草原化成烈火把周圍的一切燃成了沙漠。
魏國的高山上,那座小木屋的門又開了,索伊拿著木杖站在木屋前,婦人的身前還站著兩個人,一身白衣的嶽初心和遍體鱗傷的江燕。
“你在等什麽?天門開正是傳承榮光的時候。”木屋內的聲音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但願迷途的羔羊最後都可以回歸。”索伊歎了口氣,手中的木杖向嶽初心身上探去。
“啊。”少女的身體顫抖了起來,原本就潔白如雪的白衣變的更加無暇,好像有什麽特殊的力量把它漂白了。
“你以後就是南天門新的光明行者,在神的目光中代行他的神威。”
索伊的語氣有些疲憊,剛剛看似簡單的動作耗費了她很多的力氣。
“這是我的榮幸。”嶽初心欠身向婦人行禮,她知道以後的自己要忘記很多,母親還有那個和自己有婚約的男人。
婦人對少女的態度很滿意,她點點頭又向江燕走去。
嶽初心是被殷若即送上山的,江燕則是一步步走上來的,她足足用了三天才來到木屋前,身上的鮮血差不多都流盡了,可是女人的臉上卻帶著笑容,因為這一刻終於來了。
“這次能得到臥龍你的功勞也是不小,現在為了證明你的虔誠,把供品獻出來吧。”索伊開口說道。
“在這裏。”江燕的手伸了出來,她的掌心躺著兩個晶瑩剔透的物體,正是江半月的那雙眼睛。
“很好。”婦人小心翼翼的從江燕手中接過,然後轉頭把這雙眼睛投入了身後的木屋中。
“咯吱,咯吱。”門內的聲音好像在咀嚼一樣,讓人聽著不禁毛骨悚然。
嶽初心的頭偏向了一邊,江燕的臉上卻依然微笑,因為她比少女活的時間更長,所以明白這個世界真的非常可笑。
“轟。”金華道的這出戲此時也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方白羽化身的綠巨人突然朝天一躍,身體在短時間內和趙四的機甲達到了同樣的高度。
“去死。”那個鐵頭的口中傳來了趙四興奮的吼聲,機甲的身上突然伸出一排鋼管,火舌如雨般向綠巨人的身上落去。
“趙四拿命來。”在時間隻剩七秒鍾的時候,少年再次變身,殷若離的身影在金光中出現,機甲的炮灰都被她身上的金甲擋住。
“怎麽可能?”趙四感覺這一刻發生的事情太奇妙了,少年在他麵前變成了女人,而且還擋住了自己重金打造的神威大炮,他可是實驗過的,就是了然巔峰的修真者也禁受不住重炮的連續轟擊。
四爺畢竟不是修真者,所以他不知道明界有一種強大的法寶叫做陽器,殷若離的這件金甲在女子死前就已經升級到了雲級,所以才能擋住他的炮火,趙四不知道,所以他死了。
“撲。”殷若離伸出六條金色的手臂,在一秒之中向麵前的機甲打出了數十拳。
“轟。”這些拳頭化成金光照到機甲腹部的動力源上,那裏猛的爆出一道火光,機甲巨大的身體突然向後麵傾斜。
“快跑阿,出人命了。”看熱鬧的人總有一兩千人,看見突然要拍爆破戲了,急忙都向四下散去。
“轟隆。”隨著機甲的落地,一道巨大的火光衝天而起,人們忙著逃命,沒有發現一個虛弱的人影出現在了他們逃跑的隊伍當中。
“嗯。”殷若即的手還和葉南抵在一起,金色的門戶大開,女子的眼睛也看見了更多的東西,隻是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對麵的老男人感覺到了女子情緒的變化,戰鬥經驗豐富的他當然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身上的火焰從紅色變成了黑色,葉南的百匯穴中突然衝出一道紫氣。
紫氣開始的時候很弱小,但不斷有一道道更小的紫氣從遠處飄過來和它融合在一起。
“鬼門關的妖術。”殷若即回過神來,她身上的金光大漲,女子又向前麵跨出了一步。
老男人被她逼的退了一步,可是他不想再退了,身後的紫氣化成一個巨大的狼頭,仰天咆哮了起來。
“嗷。。。。嗷。”狂風再次襲來,不過這次來的風更像刀子,周圍所有和它接觸的物質都被分解成一個個的光點,隻有殷若即和葉南兩人除外。
他們的身影開始往上升,升的很慢但很穩定,好像高空中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他們一樣。
兩人的表情也開始發生變化,變得越來越生硬,不像是人而像是兩座雕像。
如果這麽在打鬥中飛升了其實也挺好,不過後麵還有這兩個人的戲,所以。。。
“爹。”遠處突然有一騎奔來,馬是紅馬,馬上的騎士眼看不及突然從背後取出一支白翎,張弓搭箭向空中射去。
“嗖。”這一箭射的不是葉南也不是殷若即,而是兩人身旁的虛空。
虛空中一半是金光一半是黑色的狂風,那支箭也沒有逃過被分解的命運,不過它沒有變成光點,而是化成了一顆顆紅心。
紅心落到了葉南和殷若即的身上,他們的臉上又有了顏色,他們的手分開了。
“轟。”女子化成金光向遠處飛去,老男人緩緩落到了地上。
“爹你嚇死女兒了。”紅馬上的騎士跳下來,跑到葉南的身邊。
“你真多事。”老男人身上的火熄滅了,他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件土黃色的大褂披在了自己身上。
“剛剛和你動手的是什麽人?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麽厲害的女人呢。”
“不過是一個被洗了腦子的蠢貨,南天門像這樣的蠢貨還不少,想想都頭疼。”
葉南冷哼了一聲:“你怎麽跑出來了?”
“心兒想爹了,而且莫師姐回來了。”騎士把頭盔拿開,這是一個梳著馬尾的可愛少女,皮膚很白,眼睛也很大,高高的鼻梁和一身披掛更顯得她英氣勃勃。
“她還敢回來?看我不打死她。”老男人罵罵咧咧的向後走去。
“爹我好久沒吃師姐做的打糕和泡菜了,你等她做完了飯再下殺手。”
騎士急忙上馬,葉南走的很快,小紅馬馬力全開才將將跟在他的後麵,狂風卷黃沙,模糊了他們的身影。
“若即還是不夠虔誠阿。”高山之上可以俯瞰人間,剛剛的一幕都落入木屋前的幾人眼中,索伊苦笑著搖了搖頭。
“下山的人有幾個能再次上山的?索伊你本來就不應該有這些癡想。”
木屋中的咀嚼聲停止了,那個神秘的聲音再次響起:“獻祭者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虔誠,現在是應該給她一些福報的時候了。”
“是。”婦人恭敬的應了一聲,木杖再次伸出,點在了江燕的頭上。
“你的內心不夠光明,可是恨也可以凝成複仇的火種,從今日起你就是南天門的複仇尊者。”
女人身上的衣服本來已經千瘡百孔,現在突然被一把金色的火付之一炬,一件黑色的羽衣出現在了江燕的身上。
“複仇。”女人喃喃的低語了一聲,她的額頭上多了一個火焰的印記。
“老相國榮歸之後還不忘為國事奔忙,實在是我輩的典範。”
時間已到晌午,白馬城, 一輛馬車停在了郡守府的大門外,新任郡守梁上笑容可掬的帶著麾下官員在門外恭候著。
馬是老馬,駕馬的是一直和梁心形影不離的那個老家人,他拉住韁繩下車打開了車門。
“啊。”梁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身後的那些官員也都目瞪口呆,車上下來的老人確實是那個和郡守同姓的三朝元老,不過他穿的衣服很奇怪,不是官服也不是常服,梁心今天一身白,他穿了一件孝服。
“老大人這是長安最新的流行趨勢吧?”
莊文靜不愧是拍馬屁的天才,看見大家都尷尬,胖子笑著迎了上去。
“滾開。”老人眼珠子一瞪,梁心宰執天下數十年,大宋一半的上層官員都出於他的門下,莊文靜哪裏抗得住這股官威,這一滾沒滾好,把腳扭到了,在地上摔了一跤。
“老相國一生守禮,今日為何不同往日?”
胖子倒在地上疼的直哼哼,梁上的臉上也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