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袁瑞……我在……
“他不珍惜你,讓我來疼你,嗯?你會愛上我的。”他就裹住了我的唇,冰涼的溫潤,手卻加了力度握住我的腰。
輕撚,輾轉。門口有什麽聲音,隨著匆匆的腳步,他剛放開我,就傳來震天雷般的吼聲:
“放開他!”
那一聲裏仿佛傾盡所有,站在地裂的邊緣,退一步生,跨一步死,可越裂越開的地縫對麵,是自己不能失去的愛人。我若獨活,生亦何歡。
身上的重量似乎輕了,可那人還來不及做什麽動作,就被人一把推開。
我在震驚之中恍恍不知如何反應,隻任人匆匆為我穿上幾件衣褲,隻任人抱起走向門口,隻聽見一個不溫不火的聲音在背後說:
“你想好了,出了這門,你邁向的就是身敗名裂。”
抱著我的人沒有任何反應,腳步都不曾稍作停頓,一步步抱我走進電梯,手越收越緊。
“你放下我吧,我可以走的。”
他更緊了手,低沉的聲音回蕩在電梯間徐徐充斥了我們的靈魂:
“不放。再也不放。”
他一路將我抱出酒店,才出門就有出租車在坡下麵“嘀嘀”,他把我放進車裏,自己坐進去,又將我緊緊抱在懷裏。
一路上出租車司機嘴裏念念有詞,似乎有所不滿,他也不答話,就抱著我,將我的腦袋按在他肩窩,一下下順著我的發,時而用下巴貼在我的額前。
車剛停下,司機就急切報了錢數,他掏完錢出門扶我下車又一把攬腰將我抱起,抱我走進那個我和他的家,上了二樓的臥室,將我放在床上,他就傾身覆了上來。
久違的氣息將我濃濃包裹,他總是幹澀的唇貼住我的唇,糾纏了我的的呼吸。一下下深入的,深重的吻。
他獨有的氣息一點點從唇齒間灌入我的血脈,隨著血液觸到我心髒的時候,我才終於清醒地確信剛才發生了什麽,這才從心底流出了淚。
他抬頭帶著眼裏的濕潤用他粗糙卻厚實的手抹我的臉,我摟住他的脖子就把身子緊緊貼住他:“我害怕……我害怕……剛才真的好害怕……害怕……”
“不怕了,不怕了啊,乖,不怕,我在,我會保護你,再也不讓你受傷害。乖,不怕……”
“袁瑞……袁瑞……袁瑞……袁瑞……袁瑞……”
“我在……我在……我在我在我在……”
他收緊雙臂,把我護在他生命跳動的地方,不知道怎樣開始的,那一晚我隻用我全部濃到骨血的愛回應他,他在我耳邊聲聲喚著“兮兒……兮兒……”我們就到了隻屬於我們的天堂,那裏隻有一個我,一個他,再不用回到這錯雜人間。
仿佛故事裏被分隔了幾千個年頭的苦命戀人般,那一夜我們誰都不知疲倦,在彼此的擁有中感受著好不容易的真實,他不像以往般自然而然地強勢,對我的索 要倒像是一種癡纏,從未有過的癡纏。他的手沒有一刻離開過我的身體,未曾有一刻,他將我放開在他懷抱的嗬護之外。
纏綿被一陣急促的敲門伴著呼喊打斷。
袁瑞將我裹進被子裏,又眷戀地看了我,才匆匆裹上衣服下樓。
“袁哥!兮兒跟你在一起嗎?”小呂的呼喊那麽焦急。
現在幾點了?他等不到我的電話到處找我嗎?我的手機呢?
“他在我這。”袁瑞回答得簡練篤定,那聲音裏仿佛有一種宣告,讓我覺得他再不會讓我走出他的範圍。
“那就好。他好著嗎?”小呂的聲音平靜了下來,就浮出淡淡悲傷。
我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點點心疼。
“他沒事。”袁瑞說。
“那就好。那我走了。”
不再有人說話。
袁瑞回來,脫了衣服鑽進被窩,重新用那樣的堅決與溫柔將我摟進他的懷,護在他的心口,不再動作。
我聽見他的心不規律的節奏,那裏有太多雜亂的事,太多為難的沉重的讓他沉默的東西,太多,讓他不想麵對明天太陽的升起。
有這一夜,我的一生再無遺憾。我愛的人啊,就讓我為你,揮去明天的風雨。
那一夜後來,睡睡醒醒,我動的時候他也動,我們好像誰都沒有睡踏實。隻是我始終在他的懷裏,我們抱著對方的手都不曾有片刻鬆開過。
清晨醒來,我還在他堅實的臂膀裏,我稍稍動了動,他的手就按住我腦袋收進他的懷,胸腔在我耳旁有力地震動。
“醒了?”那低沉的聲音在清晨的安寧中有讓人沉淪的魔力。
我還不急回答,他就吻上我的發,我的額,大掌在身後撫慰著我,吻住我的唇,翻過身來,又是一次情不自禁。
那是愛的表達,一次次交匯的融合中,表達和感受著我和他之間所有無法說盡的愛,他給我的力度,是他對我愛的表明和堅定,我交付他的,是屬於我這個人的所有。
所有,我都無悔。
他的大掌輕柔地抹著我側臉汗濕的發:“今天早上還有會,我得走了,你再睡會兒,我會很早回來。”他隨即起身穿衣,很急的樣子,甚至激動的呼吸都來不及平靜下來。
“嘭”一聲門響後,我仿佛一下從天堂又掉到了人世,滿腹的重重心事就浮了上來。
這樣子帶我走出賓館,他的公司要怎麽辦?那個男人說會讓他身敗名裂,毫無疑問,他有這樣的能力。我該怎麽做?去找那個男人?然後呢?既然袁瑞昨天將我抱了回來,那麽至少在那一刻他的心裏做了選擇,他能失去的和不能失去的,我單方麵為了他好而去找南局長,他就真的好了嗎?
這件事交給他處理,那麽從今以後我就這樣跟著他嗎?橫亙在我們之間的家庭道德問題先不說,他能承受自己一手創建的公司從輝煌到沒落,能承受高高在上的地位一夜間低如塵埃嗎?我能眼睜睜看著他因為我而失去其他的一起嗎?
我是該讓他來選,還是用我認為對他好的方式幫他選擇?
一早上在客廳走來走去,就像心裏的翹翹板在兩頭交替施壓。似乎沒有過太長時間,就見開門的聲音。
我聞之轉頭,他就站在門口,多少個白天黑夜近在咫尺遠在天涯的思念,我以為那一付懷抱再不會屬於我,我以為他看我的眼裏再不會投注那樣的深情。
明朗的秋光耀進他的眼,他走過來的一步步似乎格外沉重又篤定,凝視我的眼裏閃爍著一種類似千帆過盡後對幸福的期盼,他用堅決而嗬護的姿勢擁我入懷,側臉緊緊貼著我的發,手隨著每一秒的流過,越收越緊。
我把自己交在他的懷裏,也牢牢回抱了他,鐵一般的身軀,如山的懷抱,可我知道這時的他也許比我更加脆弱。
我可以孤注一擲,可他要背負的太多太多,就連我,也是他一個沉重的負擔。
我們隻是擁抱,沉默地,緊緊地擁抱,他感受著我的身體,我聽著他的心跳,從站著,到坐著,從落地窗的秋光裏,到沙發的柔軟中,仿佛抱著,失去彼此的日子裏刻骨銘心的悲傷,抱著不可知的未來彷徨的路。
他的心跳慢慢穩了下來,周遭的秋光攏起了略帶些涼意的安寧,窗外,似乎有鳥兒宛轉啼叫。
他的肚子,竟然隱隱想起“咕咕”的聲音。
“餓了嗎?我去給你做飯。”我耳朵還貼著他左邊胸口,用小鳥一樣的聲音,輕輕問。就像對他那麽濃那麽濃的愛,化作滿腔柔情,縷縷滲出。
他低頭來找到我的額,珍重地吻了一下,又恢複緊抱的姿勢:“讓我再抱會兒。”
我不再動作,任他默默抱著,直到他的肚子可愛地響了第二次。
我從他懷裏抽出身來,看著他輕抿的唇,和像是浮了一層秋日晨光的眼說:“我去做飯吧。”
他攏住我的眼,唇輕動,卻沒有說什麽,隻是微笑著點了點頭,那個笑容,好像人生初見之時他第一次在麗江的陽光下對我投來的笑。
我去了廚房,動手淘米洗菜。剛才到沒想到,現在看見這些新鮮的菜才想,那個女孩子……是住在這裏嗎?她還會做飯,做給袁瑞吃,袁瑞每天下班回來吃她做的飯,他們聊天,散步,相擁而眠……女孩子什麽時候來?袁瑞對她……對我……
心裏的事情攪成了一鍋粥。
“你電話,小呂。”袁瑞進來把手機遞給我,我又開始擔心怎麽跟小呂解釋,這麽複雜的事情,我要從何說起,怎麽說能合理又不讓他擔心。
“喂。”我拿起電話,隻有這一聲。
“你跟袁哥在一起嗎?”他沙啞的聲音,聽上去很安靜。
“是,我……”看著袁瑞走出廚房的身影,我醞釀著接下來怎麽解釋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你安全就行了。記住,需要的時候就給我來個電話,不管什麽事。”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那就好。我還在忙,那先掛了。”
“Bye……bye.”
“好。”最後一聲,他說得親切而溫和。
仿佛他還是他,永遠在我一伸手就能夠到的距離,無悲無喜,站在那裏,關心著我。
我把電話放進口袋,心事重重地洗菜,那懷抱帶著眷寵從身後將我圈住。
(後麵部分情之所至,但也許網站會認為不夠和諧,我放在空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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