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非昔比
張荷馨一直木然呆立。
當辛揚走到入戶門口,換了鞋,穿上外套,走出去;當入戶門被關上,鎖扣發出“哢噠”一聲響時,張荷馨終於崩潰了。
她一頭栽倒在柔軟華麗的美人榻上,失聲痛哭起來。
張荷馨今做出的這個大尺度舉動自然並非是喝多了酒而臨時起意。這是她有預謀的,也是她糾結了很長時間才決定的。
所以她做了很多種情況的設定。其中最糟糕的一種情況就是辛揚不禁拒絕了她,而且還羞辱了她。也就是,辛揚今即便是羞辱了她,也並非是張荷馨意料之外的事,她也不至於如此悲慟。
辛揚雖然拒絕了張荷馨,但是並沒有羞辱的話語或者羞辱的表情。
她從辛揚的眼神裏讀懂了他。他並非已不愛她,也不是不想得到她,而是不能這樣做。因為如他所,一切都不一樣了。
張荷馨看到辛揚的眼中無比純淨。他就像是在看著一尊美麗的女神雕像,眼裏盡是虔誠與敬愛。
木然的張荷馨甚至還沒有回過神來,辛揚已經在這個屋裏消失了。
張荷馨突然間明白自己失去的究竟是什麽了。她明白後,便無法承受這種失去所帶給她的悲痛。她的心像是被大鐵錘無情一擊,整個人如同突然間被抽空了一樣垮了下來。
不都是這樣麽?都要珍惜眼前人,可擁有的時候又有誰會去真正珍惜呢?你擁有一隻靈巧的右手,你會過分珍惜它嗎?它是那麽自然,與生俱來,本就該屬於你。你甚至都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即使有一我喜歡上了一隻功能齊全,很酷、很炫、很智能、很硬耗機械手臂,我想方設法得到了它,從此不再使用我的右手,而是完全依賴那隻高逼格的酷炫民族風機械手臂了,那麽右手還是應該屬於我啊!怎麽可能會失去它呢?即使我追求到更多的機械手臂,我的右手也應該一直在它本該待著的地方待命啊!
一切都不一樣了……
辛揚走出張荷馨家那幢樓,點燃一支煙,猛吸了一口。他大腦一片空白,朝著回家的方向大步前校
他越走越快。他在一個垃圾箱頂上的金屬煙缸處碾滅了香煙,隨即奔跑了起來……
就這樣,一路跑到了家。衡的夜,秋高氣爽……
辛揚回到家,先是跟佟嵐在電話裏溝通進貨事宜。
佟嵐是樂於幫忙的。隻是辛揚有些不好意思。倒不是不好意思麻煩佟嵐,而是辛揚當前的資金幾乎全都被股票占用了,隻能先進一些中低賭貨,先把門麵撐起來。讓堂堂翠石軒的大姐做這事,總覺得有寶刀殺雞之嫌。
佟嵐倒無所謂。笑著道:“貴賤無所謂,花錢進貨跟購物消費的心情是一樣的,分外過癮呢!再,我幫你去進貨中低檔的翡翠首飾也沒那麽大的壓力,正好!”
辛揚跟佟嵐完正事兒,又聊了一會兒閑篇兒。
打過電話後,又打開電腦做收盤作業。現在大盤漲勢喜人,踏空行情的場外資金這兩可以是在跑步進場。辛揚持有的股票全線飄紅,有幾隻股票漲幅挺大,賬麵總體浮盈已有百分之七。
辛揚又從漲幅榜中找出幾隻股票,加入了自選股中重點關注。去股票網站、論壇上去瀏覽了一下最近的消息麵,草草看了看,便早早洗漱停當,坐在床頭吐納導引行功。
次日清晨,當辛揚打車到了娟子樓下時,娟子已經穿著嶄新的校服,背著新買的書包在等辛揚。
就在辛揚昨晚在張荷馨家吃飯時,娟子又去附近的超市買了書包、鉛筆盒等學習用具,還去理了個利落的短發。
娟子早早就在樓下等著辛揚,足足等了四十分鍾,盼來了辛揚,像一隻喂養熟聊麻雀飛進了出租車。
娟子興奮而忐忑。已經快到國慶節了,早晨的氣候已有絲絲涼意,娟子的額頭上居然有一層細密的汗珠。也不知這丫頭等辛揚時,在樓前徘徊走綹兒了多少步。
辛揚打車來的時候坐在了後排座上,本意是讓娟子坐副駕駛,好多看看這趟路,以便她記住路怎麽走,以後如果偶爾不住校,去靜家往返時也不至於走錯。娟子卻沒多想,見辛揚坐在後邊,就也拉開後麵的車門,坐了進來。
辛揚問道:“你怎麽穿這麽少?冷不冷?當心凍著感冒了,剛上學就得請病假!”
娟子笑道:“不冷,我在樓下遛了好久,身上都走熱了,你摸我手。”著話,娟子伸左手去拉辛揚的右手。
娟子的手兒的確熱乎乎的。
“你這孩兒,身體素質還真不錯!真是‘人有苦處,有補處’,跟我一樣,也是個‘身旺財弱’的主兒。”
辛揚抽出被娟子握著的右手,習慣性地撓著後腦道。
兩個人都沒多想,全是舉止出於自然。
到了慧銘中學門口,辛揚沒有下車。他目送娟子下車走進校門後,就直接去了師父家。
今是師父約了患者診病的日子。辛揚來到師父家時,剛剛早上般鍾,可是已經有患者等在院子門口了。隻是沒到梁老約定好的時間,誰都不好意思敲門。
辛揚進了院子。師父正在書房裏練書法。梁老亦深諳書畫之道,每日裏哪怕再忙都要抽空練一會兒字。
辛揚跟師父院門口已經到了好幾個來瞧病的人,梁老讓辛揚去打開院門,請病號兒都進來,到堂屋診病。
辛揚去到院門口。他這一進一出,門口兒又多了三個病號,現在門外已有十來個等著看病的人,男女老幼都有,想必是有老病號兒又帶著新病人來。
辛揚招呼大家進了院子,又把眾人讓到堂屋。梁老讓辛揚搬來一張折疊按摩床,鋪設在堂屋裏,以暫用於針灸時需要趴、臥施針的病人。
梁老已經提前用白紙做好了號兒,讓辛揚發給每個人,大家在堂屋的椅子上坐等,依次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