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酌

  “cheers!”


  倆人碰了下杯,兩隻玻璃酒杯碰在一起的清脆響聲十分悅耳。


  喝著酒,張荷馨開始起了正題……


  原來前不久張荷馨和男友於斌大大地吵了一架。


  於斌比張荷馨大六歲,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按這個年齡的男人也成熟了,比女友又大了那麽多,應該是懂得讓著自己的女友了。可是實際上卻是張荷馨一直在處處遷就著他。


  這也難怪。一來於斌家庭優渥,於斌又是家裏唯一的男孩兒,從就備受家中長輩寵愛,少爺脾性十分明顯。


  他下麵還有個和張荷馨同歲的妹妹,但是當兩人都長大成年後,兄妹倆偶爾吵起來時,於斌都從來不讓著他六歲的妹妹。


  於斌的座右銘是:抓住一切主動權。這估計是受了乃父的言傳身教,秉承了他當官兒的爹之優良傳統。


  於斌大也算是個“衙內”。但是他雖然從頤指氣使慣了,人卻挺聰明伶俐,腦子也靈光。確實是憑著自身實力考上了醫科大學。


  畢業後,其父母稍加運作,就將於斌分配進了衡市大名鼎鼎的胸科醫院,由威名赫赫的、號稱“衡第一刀”的王耀庭大夫親自帶他。之後又順理成章地當上了正式的胸外科大夫。可謂少年得誌,前途無量。


  於斌無論是家庭出身,還是學曆工作,都很優越。而且人也長得周正白淨,瘦高個兒,足有一米八,所以很有異性緣。也或許是由於他命裏桃花太多吧,總之是身邊一直不缺女人。


  於斌自大學期間便結交了一些少爺、公子,經常出入夜店酒吧等夜場。聲色犬馬,沉湎酒色。其所作所為,不堪為外壤也!


  張荷馨雖然不知道於斌私生活的底細,但是後來交往得密切了,也略見端倪,偶聞一點風聲。但也隻是知道他酗酒賭博,並未曾聽他在外邊亂搞。


  實際上,於斌在這方麵一向很亂,而且亂得難以想象。由於於斌酗酒,又最喜在醉後進行一些十分刺激的活動,因而縱欲過度,現在雖然是正值男子壯年之時,卻已經失去了男饒“戰鬥力”。


  於斌從二十歲起,所過的夜生活組成部分就是:夜店豪飲後,去洗浴中心,然後開房……因而早就嚴重虧了氣血,傷了肝腎,並在兩年前導致宗筋無力,令其夜生活的第三組成部分不能再向以往那般進行了……


  這也正是張荷馨沒有得知於斌亂搞的緣故,因為他已經失去了這個能力。


  張荷馨因為於斌無節製地喝大酒而終於與他大吵了一架。


  於斌是從被寵壞聊,哪容得張荷馨數?寒著臉色,冷著言辭,根本沒給張荷馨一點兒台階下。


  而張荷馨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從到大,還未曾受過這等委屈;也未曾如此曲意逢迎一個人這麽長時間,終究是忍無可忍的同於斌大吵起來。


  事情鬧得有點兒大。於斌的父母從中斡旋,好歹的,於斌也總算是勉強給張荷馨道了個歉,答應以後會少喝酒,不誤事。


  於斌的父母出麵,把張荷馨約到家中,好一番安撫。還送了張荷馨一對兒藍寶石耳釘,並要給二人先風風光光地辦一個訂婚宴。張荷馨不置可否,也還沒有跟自己的父母提起此事。


  要張荷馨還是很想嫁到於家的。自從自己的舅舅向自己介紹於斌的家庭狀況和他個人條件時,張荷馨就很滿意。待到和於斌見麵後,也對於斌的外形條件挺滿意。


  待到倆人交往了一段時間之後,張荷馨雖然覺得於斌太大男子主義,不好相處,但是於斌的父母對張荷馨卻十分喜愛,暗示張荷馨,在跟於斌結婚後,就安排她到正斧部門工作,而且不是那種不在編的合同工,而是正式的公物猿!


  如今於斌和張荷馨鬧了矛盾,於斌的父母提出辦訂婚宴,一來是想安撫好張荷馨;二來是市裏有一個能安排公物圓崗位的機會,於斌和張荷馨倆人訂了婚,其父便更好為準兒媳運作職位了。而如果倆人既沒結婚又未訂婚的話,也有為他人作嫁之虞。


  於斌這兩年因為喪失了“戰鬥力”,心灰意冷,借酒澆愁,喝得更甚於從前。他現在將手臂向前伸直已不能保持穩定,指尖會一直顫動。雖然暫時還沒到影響手術時動刀的準確性的地步,但是也已相去不遠,不由得於斌不擔心。


  而且關於無力疲軟問題,起初於斌並沒有太放在心上,覺得一來是自己玩兒累了,工作壓力、精神負擔也大,造成了一時的腎虧,緩緩、養養就會好起來。二來也是覺得因為玩兒得多了,有些審美疲勞。


  可是養了很長一段時間,卻也沒有緩過來;期間遇到過幾個讓他很有感覺的美女,也仍舊不見一點兒起色。


  於斌這下才知道了嚴重性。也想著正式談戀愛結婚,有了家庭後也好便於自己收斂起來。這才同意家裏給他介紹個好人家的姑娘處對象。而他對於張荷馨的感覺也隻一般而已,對她的態度基本上是不熱情、不冷淡、不遷就的“三不原則”。


  不過他也覺得張荷馨是個綜合條件不錯的女人,將來會是個賢妻良母型的居家好女人。畢竟那些能陪著他往死裏嗄妞們都隻能是玩兒玩兒罷了,大家露水姻緣一場而已。到組建家庭、結婚育兒,過日子,還得是正經女人。


  可是於斌也犯了一個本末倒置的嚴重錯誤。不是他不夠聰明,看不到這一點,而是他極度自私,隻知道自己把握主動權,而不會替別人設身處地的考慮。


  他應該是先痛改前非,戒除惡習,調養好身體,再去尋找情投意合的佳偶。而他是因為沒有頑強的毅力,不能靠自己自覺地戒除掉種種惡習,想著步入婚姻的殿堂,籍此給自己戒除惡習、回歸正常生活創造有利條件。這若是在婚後成功戒除了種種惡習,還則罷了。如若不成,豈不是坑害了旁人?


  於斌這種人是不會顧念這些的。他是極度自私,極度以自我為中心的人。這樣的人,一事當前,先為自己考慮;接著還是再為自己考慮;最終還是為自己考慮……他人根本就不在自己的考慮範圍內。


  張荷馨也不知是不是心中隱隱感覺到了什麽,在於斌的父母拋出訂婚後即給她安排職位的彩蛋時,張荷馨反而有點兒退縮了……


  張荷馨又一次端起酒杯,和辛揚碰了一下杯。悻悻地道:“人為什麽都要長大啊?長大了,就全是麻煩事兒!”


  辛揚無語,默默地呷了一口酒。“紅酒果然是喝不慣,竟然如此酸澀!”辛揚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


  張荷馨悠悠地道:“上學的時候盼著畢業、工作、自立,現在卻好懷念上學的時候……”


  張荷馨感慨萬千,望著對麵的辛揚,媚眼如絲,眸子裏宛似升起了一層朦朧的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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