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請安

  “起來吧,華陽要過來給你請安,怕你因為之前的事情而不想見她,所以本王陪著一起來。”


  果然,門外一個一身白色衣衫的女子楚楚動人的眼眸裏滿含深情,眸子幾乎沒有離開過蕭成渝,蓮步輕移到了近前,這才端正的行禮。


  “給姐姐請安。”


  華陽郡主福了福身,也不等白木槿喊起來便顧自起來,扶著蕭成渝的手臂開始撒嬌:“表哥,我聽說王妃這裏的膳食特別的好,不如我們留在王妃這裏用膳吧。”


  白芷從外麵端進來沏好的茶水,最後一杯是給華陽郡主的,走到華陽郡主麵前,將手裏的杯子遞過去,華陽郡主伸手來接,卻不料沒有接住,滾.燙的茶水剛好潑在了她那白.嫩的手腕上,她大叫一聲,白芷嚇得趕緊跪地賠罪。


  離她最近的蕭成渝則是關切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二話不說,打橫抱起她便匆匆離開。


  屋子裏隻剩下主仆幾人,白芷膝行至白木槿身邊,額頭在地上磕得咚咚直響:“請王妃懲罰。”


  是的,白芷不小心將茶水潑在了華陽郡主的手上,隻會讓讓人覺得白木槿沒有容人之量。


  白芷和寒秋也跪了下來,一屋子的奴婢全部都跪著,白木槿走到白芷麵前,伸手扶她起來,白芷不肯起來,堅持要跪著。


  “快起來吧,該來的總會來的,即使你今天沒有將茶水潑在她手上,她就會不跟我爭嗎?”


  “陪我過去看看吧。”


  自從華陽郡主來了王府之後,被蕭成渝安頓在了主院右邊的楓林苑,院子外麵是一片楓樹林子,每到了秋天的時候,楓葉打著旋兒的飄落,地上總是堆滿了紅葉,美麗極了。


  此時,這些楓樹全部都是光禿禿的,樹幹烏黑,白木槿帶著白芷,白芷提著燈籠,主仆二人走在楓樹中間的青石板路上,隻聽到繡花鞋跟青石板路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音來。


  楓林苑裏,幾個粗使的婆子看到白木槿進來,跟沒看到一樣,其中一個更是站在了大門中間。


  “王妃稍等,容奴婢進去稟報一下。”


  等了差不多兩炷香的時辰,華陽郡主貼身的丫鬟走了出來,看到白木槿眼皮都不抬一下,甚至都不行禮,甩了甩手裏的帕子。


  “我們郡主好著呢,王妃還是回去吧,王爺跟郡主正在用膳,王妃就不要進去了。”


  白芷氣得差點要動手打人,巴掌都已經揚了起來,倒是那婢女反倒是來勁了。


  “王妃這是特意帶著自己的婢女趕過來要打人嗎,我們郡主是皇後娘娘賜婚的側妃,要是王妃不滿意,也該去皇後娘娘麵前說去,跟我們郡主置什麽氣。”


  白木槿帶著白芷往回走,回頭,楓林苑裏一片燈火通明。


  蕭成渝將碟子裏的蝦小心的剝開殼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華陽郡主的碗裏,華陽郡主眉開眼笑的用筷子夾起來放進了嘴裏,閉上眼睛,仿佛那是人世間難得的美味。


  片刻之後,睜開眼睛,認真的看著蕭成渝。


  “成渝表哥,你知道嗎?小時候姑母就說過了要把我許配給你,你本來應該是華陽的夫婿,而不是那位相府三小姐的。”


  她說完嚶嚶哭泣起來,雪白的粉臉上掛著淚珠,惹人憐愛。


  蕭成渝放下了手裏的蝦,婢女送上來溫水讓他淨手,他小心的將華陽郡主臉上的淚痕擦拭幹淨,漫不經心的開口:“你去見皇後了?”


  華陽郡主的神情僵硬了一下,瞬間又恢複了過來,白.嫩的小手攀上了蕭成渝的手臂,紅唇在他耳邊呼氣。


  “是皇後召見我的,說姑母離開的時候曾經有意想要讓我嫁給表哥,我……”


  她低下頭,一副嬌羞的樣子。


  蕭成渝歎了一口氣,似乎是為自己懷疑對方而感到懊悔。


  “你早點休息吧。”


  他起身要走,華陽郡主一聽,立馬從椅子上起來,一把抱住了他粗壯的腰身,小臉不停的在他背上摩擦。


  “成渝表哥,你是不是生氣了,我不該去見皇後。”


  蕭成渝的眼裏閃過一絲的掙紮,很快恢複清明,他掰開了華陽郡主的手,匆匆離開了楓林苑。


  夜色在頭頂彌漫開來,寒風吹過來,他打了個冷顫,他快走幾步,進了書房,暗衛已經等候在那裏了。


  “稟殿下,屬下查過了,是皇後娘娘召見的郡主,但是兩人談了什麽,屬下不知道,但是郡主從鳳儀宮出來的時候滿臉笑容。”


  蕭成渝擺擺手,他心煩意亂的到了書桌旁邊,一揮手將桌子上的筆墨紙硯全部打翻在地,巨大的聲響在暗夜裏有些驚心。


  “給本王的外祖父送封信過去,告訴她懿旨的事情。”


  “是。”


  暗衛消失不見,蕭成渝腦子裏突然突然那個清麗的身影,懿旨下來的時候,她首先恭賀自己,而後自己帶著華陽過去跟她請安的時候,她的婢女卻不小心燙傷了華陽。


  回到主院,寒秋已經讓小廚房做好了滋補的雞湯,還有蒸好的梅花糕點,糕點裏放進了雞蛋和麵粉,鬆鬆軟軟的。


  倒是婢女們的神色都不太好,整個主院氣氛很壓抑。


  白木槿坐在椅子上,招呼著幾個婢女:“來來來,都一起坐下吃,今天忙活一天了,有些人即使我不去招惹她,她也會來招惹我的,既然如此,有什麽好怕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更何況誰真的在意這王妃的位置,我有那麽多的嫁妝,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不行嗎?”


  白芷驚詫的看向自己的主子,白木槿當然理解,在她們眼裏,自己剛剛那幾句話可是驚世駭俗,她們一定認為自己是受了刺激了。


  聲音穿透大門,門外的蕭成渝腳步停頓了一下,轉身離開。


  她不在意?就算與別人共侍一夫她也可以麵不改色,而且聽她剛才的意思,貌似是覺得這樣的狀況才更符合她的心意。


  蕭成渝的手緊緊握成一個拳頭,眼神中流露著複雜的神色。


  這女人,果真不是為了自己的情義來的,相反之下竟然還能這麽坦坦蕩蕩,她果然對自己半點感情也無,如此說來,這個白木槿果真是皇後的人!

  蕭成渝暼了一眼大門,想到她此時正一臉快意地與丫鬟們談天說地,冷哼一聲便揚長而去。


  “你們一個個能不能別哭喪著臉啊,好像是我欠你們錢似的。”白木槿對著她們翻了翻白眼,寫這丫頭們的撲克臉,怎麽和蕭成渝有一拚呢。


  “王妃說笑了,我們不敢這麽認為。”美景低著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們是怕那個郡主有朝一日騎在王妃的頭頂上!”


  青黛一副憤懣不止的樣子,“現在連王爺也那麽看得起她……”此話一處,青黛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失言了,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怯怯地暼了一眼白木槿。


  白木槿倒沒在在意,也沒有要怪罪的意思。反正她現在有錢,而且自己還有王妃這麽個頭銜給自己撐門麵,這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過得也算舒坦,隻要別人不主動找她麻煩,她是萬萬不會主動挑事的。她要等待好時機,離開祁國。


  白木槿安慰了丫鬟們幾句便差遣她們趕緊休息。


  白木槿有些無語了,明明受害者是自己,怎麽倒成了自己安慰她們了?


  夜裏,白木槿睡得正香,突然感覺自己的床邊微微一震,顯然是有人爬上來了。


  但白木槿眼皮沉重得很,沒精力睜眼去看個究竟。


  “起來給本王更衣。”


  朦朧之中,白木槿聽見有人在他耳畔吹風,她心裏一躁,翻了個身,繼續睡。


  “你聾了不成?起來給本王更衣。”這一生叫得尤為響亮,白木槿身形一震,一個激靈睜開眼。


  沒睡醒,眼睛有些微微的幹澀,她揉了揉朦朧的睡眼,輕聲“嗯”了一聲,小手朝著那繁瑣的衣扣伸去。


  本就沒睡醒,再加上被嚇到了,意識便越發越模糊,一雙手也不知道伸到了何處。


  蕭成渝看著那微眯著眼睛伸著手抓來抓去的白木槿,心下忽然覺得好笑。


  然而,在白木槿半夢半醒之際,兩片柔軟的東西忽然貼在了自己的唇瓣上,混雜著醉人的酒香,輾轉反側。


  白木槿這回是徹底清醒了,她猛然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一張臉,隻覺五雷轟頂。


  這個晉王不是向來討厭自己嗎?他不是覺得自己是皇後身邊的人嗎?怎麽會夜裏親自己?


  難道他突然想開了嗎?

  四目相對,一雙幽深的黑眸映入白木槿的眼睛裏,她清楚地從這雙眼睛裏看見,此時蕭成渝的雙眸是半點情義也無。


  白木槿心下一動,猛然推開他。


  “難得王爺有如此好的興致,既然如此,那為何不把這雅興留給華陽郡主?”此話一出,就連白木槿都聽出來話中隱隱帶著醋意。


  蕭成渝聞言輕笑一聲,“真是為難你這一顆識大體的心了,將本王往別的女人懷裏推,你這欲擒故縱的把戲,演得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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