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臨陽的苦楚
美景退了下去,白木槿拿起小夾子親手翻起那個紅薯來,臨陽公主定定的看著自己的這個嫂嫂,半晌才開口:“嫂嫂我特別的佩服你,華陽栽到你手上算是倒了大黴了。”
白木槿知道看來華陽郡主已經給你這位小姑子哭訴一番了。
“她來我這裏挑釁我,一點規矩都沒有。”
臨陽公主眨著大眼睛表示讚同。
“嫂嫂,你不知道,當年母妃特別想要一個女兒,甚至動了要收養華陽做義女的心思,結果後來居然懷上了我跟七哥,華陽因此沒有做公主的可能了,我出生不到一個月,她就差點掐死我好幾次,她還威脅我的奶娘不許告訴母妃,後來我五六歲的時候,她到宮裏陪我玩耍,故意支開宮女和嬤嬤,將我從假山上推下來,幸好是當時哥哥接住了我。”
白木槿心中大驚,沒想到從出生起就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八公主居然小時候幾次三番差點被人殺死。
“那公主沒有想過要告訴貴妃娘娘嗎?”
臨陽公主神色有些黯淡,眼裏已經有了水光,“我當時告訴了母妃,但是母妃不信,還說肯定是我錯了,叫我要跟華陽好好相處。”
白木槿心中了然,恐怕這位貴妃娘娘也不會想到自己真心疼愛的侄女會想要自己的女兒的命吧,所以自己的小姑子不喜歡這位郡主。
她伸手一把抓住了臨陽公主的手。
“瀟瀟。”
屋子裏的氣氛有些沉悶,臨陽公主對著她笑笑,從她手裏搶下了那個小夾子將那個紅薯掏到了自己麵前,烤好的紅薯散發著香味,讓人食指大動。
“嫂嫂,我覺得你跟她不一樣,跟我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白木槿心中一暖。
“能做公主的嫂嫂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聽說公主府已經快要竣工了?”
臨陽公主這邊正跟白木槿說著什麽時候從宮裏搬到公主府,這邊蕭成渝帶著華陽郡主跨進了主院。
白木槿站起身來跟蕭成渝請安。
“妾身見過王爺。”
蕭成渝點點頭,走到臨陽公主身邊坐下,華陽郡主偷偷看看晉王,委委屈屈的開口:“表哥,我身上疼。”
“既然疼就該知道這會兒應該是回自己的院子去休息,這會兒到處亂跑是幾個意思?”
臨陽公主端出了公主該有的架子,華陽郡主看看蕭成渝,發現對方根本不幫自己講話,隻得委委屈屈的從住院裏退出來。
剛剛踏出主院,回頭看向這王府裏最恢弘的院子,一陣氣結,拳頭都忍不住攥得緊緊的,原本是想帶著蕭成渝過來尋找白木槿的晦氣,這下好了,人家直接無視了自己,不僅如此,上午的這頓杖責指定是白受了,這往後在京城裏誰都敢瞧不起自己。
白木槿很奇怪的是蕭成渝居然沒有替這位郡主說話,畢竟昨天從宮裏回來的時候,她搶了自己的馬車,他當時都沒有意見。
旋即明白過來,不管華陽公主多麽得昭雲貴妃的疼愛,到底隻是表妹,瀟瀟跟華陽郡主不合,所以自己這是沾了小姑子的光了。
於是,室內頓時一片沉寂,蕭成渝不說話,白木槿也隻能幹坐著。
直到美景端上來一碟子的梅花糕點,那點綴著梅花清香的小小糕點全部都是白木槿真真是瞬間俘虜了臨陽公主。
她放下了手裏的烤紅薯,遞給美景:“切好之後端上來。”
“是。”
於是,內室一片溫暖,角落裏的那株梅花散發出的清香中和了屋子裏的炭火的刺激氣味。
白木槿將溫好的果酒倒了一杯遞給晉王,又倒了一杯給臨陽公主。
蕭成渝看著她白。嫩的手指將溫好的果酒倒在白玉杯子裏,白皙粉嫩的手指和白玉的酒杯相映成趣,他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滿臉緋紅,著急的要解開自己的衣服。
“哥哥,你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臨陽公主一口飲盡了杯中的果酒,卻見自己的皇兄端著杯子愣愣的看著嫂子的手,起了逗他的心思。
蕭成渝故作深沉的歎了一口氣,“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整天無憂無慮的,你皇兄我可忙著呢,罷了,你就在這用午膳吧,我出趟門。”
白木槿起身送了蕭成渝到門口,看著他出去,心中一陣歡呼,兩人倒真的是相敬如賓了,一點點做夫妻的煙火味道都沒有。
“嫂嫂,恭喜你,我感覺皇兄已經把你放在心上了。”
白木槿回頭,對方對著她做了一個鬼臉,臨陽公主實在是過於單純了,蕭成渝這個人有心要那個位置,本來就懷疑自己,怎麽會把自己放在心上,恐怕他心裏在意的是他那個表妹吧,可是為什麽卻沒有娶那位表妹做王妃呢。
白木槿看得出來,蕭成渝的心裏恐怕是真的有這位郡主,否則怎麽會讓她如此胡鬧。
午膳白木槿陪著臨陽公主一起用的,蕭成渝自始至終都沒有再出現過,好在白木槿也無所謂,隻是等臨陽公主一離開,立馬就讓白芷出府了。
王府的管家來主院求見王妃,白木槿午後小睡了一會兒。
寒秋將一件坎肩給白木槿套上,又給她梳了一個墮馬髻,戴上了兩支發釵,這才從內室出來,王府管家將手裏的一張單子呈上。
“回王妃,這是奴才擬定的明日王妃回門的禮物單子,請王妃過目。”
禮品單子從百年的老山參到整斛東珠再到珠寶首飾還有一些上等的布料,列了滿滿的一大張單子。
王府的管家張叔是王府的老人了,白木槿知道在王府的事情,事無巨細基本上都是他在料理,以蕭成渝的為人,這位管家一定是十分的忠誠才對。
“就按照這禮單上麵的來吧,有勞張叔了。”
她又示意身邊的寒秋掏出幾個金裸子遞給了張叔:“以後有什麽事情還需要張叔多多提點著。”
管家也不客氣,伸手就接過了金裸子。
管家一離開,白芷和寒秋就嬉笑著上前要看著禮單,白木槿也不客氣,將禮單遞給了她們,聽著她們嘖嘖的驚歎聲,忍不住心裏直打退堂鼓,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呢,回門居然準備了這麽多的東西,父親跟晉王應該是不合才對,畢竟晉王才剛剛殺了父親的門生啊。
白芷將禮單從前到後細細的看了一遍之後,這才下了總結性的話語:“王妃,奴婢覺得這管家實在是個聰明人,按照這禮單上麵來,那麽從相府的老夫人到下麵的姨娘,每個人都有禮物了。”
白木槿點頭,她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沒錯,看來明天我父親一定很滿意。”
第二天天剛剛亮,白木槿就醒了,床外側的位置已經空了,蕭成渝什麽時候起床的,自己都沒有看到過。
“寒秋,服侍我起來。”
寒秋聽到動靜,從外麵進來,挽起了床幔,端來了熱水,服侍白木槿淨麵,收拾了兩炷香的時辰之後終於都妥帖了,衣服上帶著梅花的熏香味。
紅色繡著大朵牡丹花的衣裳,外麵披一件雪白的狐毛披風,上好的狐毛摸起來手感及其柔軟。
“王妃,您看看,這樣可妥當?”
寒秋給自己收拾完,鏡子裏出現了一個宮裝美人,唇紅齒白,淡眉蜷首,如墨一般的青絲挽起,耳畔是綴著藍寶石的耳環,手腕上戴著一隻綠汪汪的鐲子,高貴典雅。
蕭成渝穿著一身寶藍色的衣衫從外麵進來剛好看到白木槿的背影,她的脖頸很長,很美的弧線。
幾個婢女趕緊行禮。
“見過王爺。”
蕭成渝唔了一聲,張開雙臂,示意幫他換衣裳。
寒秋趕緊去找來了一件寶藍色的衣裳,他就那樣張開雙臂端正的站著,等著白木槿過來侍候。
屋子裏隻剩下兩人,那麽近的距離,她甚至能夠清晰的聽到他的呼吸聲,立馬就開始走神了,眼前的扣子怎麽也解不開。
蕭成渝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本王討厭別人玩把戲,你應該知道本王指的是什麽,你不過有王妃的名分罷了,但是你要注意你的身份,不該動的人別動,不該有的心思別有。”
眼前的聲音讓白木槿一陣惡寒,早知道他根本不喜歡自己,可是這麽自戀,是非不分實在是讓人生氣。
“妾身不明白,什麽叫不該有的心思?”
蕭成渝一把將白木槿環在他腰間準備給他係帶子的手拉開。
“你服侍本王穿個衣服都要這麽費勁,不是擺明了要勾.引本王嗎?你以為這樣本王就會多看你一眼?”
那嘲笑的語氣讓白木槿恨不得將這個男人踩到土裏去才好。
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心平氣和,怕按捺不住自己的暴脾氣將眼前的這個皇親國戚,還有可能是下一代皇帝的人給暴打一頓,勾.引你大爺,我用得著勾.引你嗎。
“妾身讓寒秋進來服侍您吧。”
“不用了。”
蕭成渝將手裏的袖子從白木槿手中抽了出來,寒秋和白芷再進來服侍兩人早膳的時候敏感的察覺到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
直到上了馬車,寒秋才有機會問:“王妃,你跟王爺是不是吵架了?”
如果是別人,給十個膽子也不敢問,但是寒秋從白木槿來到祁國之後一直都跟隨在身邊,而且忠心耿耿。
白木槿搖頭,從馬車簾子的縫隙裏瞟了一眼外麵騎著高頭大馬的男人,薄唇抿的緊緊的,一副誰都欠他錢的樣子,她狠狠的剜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