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晉王的試探
回城的馬車上,白木槿閉眼假寐,其實心裏是波濤洶湧。
黃昏的時候終於晃晃悠悠的要進城了,一陣涼風吹來,白木槿感覺自己真的是又累又餓又疲勞。
午飯是在路上隨便吃的幹糧,硬邦邦的幹糧實在是味道不怎麽樣,可是還是得吃,要不然餓肚子,此刻進城聞著大街上散發出來的食物香氣,白木槿感覺自己的肚子在開始叫喚了。
“周小姐,王爺在對麵的茶樓等您。”
侍衛靠近了馬車,聲音足夠讓馬車裏的人聽到。
“小姐,要不然回府吧,這都進城了,改日再見王爺也行啊。”
青黛有些發怵的看看對麵的那座茶樓。
白木槿歎息一聲,到底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上午的那一場驚嚇讓她還沒有恢複過來。
“沒事,今天要不是王爺,可能我們都回不來了,王爺不會對我怎麽樣,要不然你在馬車上等我吧。”
青黛搖搖頭,“那怎麽行,奴婢得跟著小姐的。”
白木槿笑而不語,主仆二人進了茶樓,已經有小二帶了兩人進了二樓靠窗的一個隔間,這座茶樓很雅致,桌椅板凳都是黃梨木的,看起來很上檔次,即使是正在喝茶的客人身上的衣料也是名貴的。
隔間很精致,喝茶用的茶碗都是白瓷的,上麵是素淡的花,桌麵是木質紋理,不知道這個茶樓的主人是怎麽樣的一個妙人。
晉王蕭成渝一身藍色的錦袍,頭發用一個玉簪子束了起來。
看到白木槿進來,他擺擺手:“坐吧。”
茶樓的窗戶正對著的是進城的大街,小商販們在熱情的兜售自己的商品,白木槿卡看到自己的馬車居然走了,她轉頭看向對麵的晉王。
晉王收回目光,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周小姐跟傳言中很是不一樣啊,看來這京中的傳言實在是不可信。”
白木槿靜靜的坐著,端起了麵前的茶盞,茶是六安瓜片,揭開茶碗蓋,香濃的氣息撲麵而來,在這氤氳的茶香裏她竟然莫名的覺得安心。
“今天多虧了王爺,要不然臣女都沒命在這裏品這麽好的茶,王爺如果有差遣,臣女萬死不辭。”
晉王放下了手裏的茶盞,猛地看向她,淩厲的眼神,讓白木槿有些驚心。
“本王想知道你到底是誰,突然出現的相府小姐,而右相又不是流連花草之人,怎會有私生女,這麽多年才出現?”
被蕭成渝那灼灼的目光盯著,白木槿慌亂的心反而漸漸的安定了下來,她淺淺的啜飲了一口茶,白皙修長的手指纏繞在茶碗上,露出一截潔白的皓腕,跟身上的那不太幹淨的衣服有些不相稱。
“如果我不是右相府的三小姐,那敢問王爺我是誰?”
“沒錯,這就是本王疑惑的地方,一個庶出的小姐,竟然能夠讓宮裏的皇後娘娘都另眼相看。”
白木槿明顯的感覺到他眼裏有什麽微弱的光芒一閃而過,茶碗蓋便從自己的耳邊飛過,斬斷了自己的幾根發絲,而茶碗蓋已經深入了自己背後的木質牆壁。
“哼,本王早晚會查出來!”
晉王蕭成渝拂袖離去,隔間裏隻剩下了白木槿一個人,還有兩隻靜靜的在冒著熱氣的茶碗。
她有些失神,看來晉王並不知道自己的來曆。
蕭成渝急匆匆的趕到了祁老王爺的府上。
“皇叔,您怎麽樣?”蕭成渝輕輕說道。
“我沒事,你不必太擔心,我年紀大了,也活不了太久了,就是放不下你們,放不下身上的重擔。”祁威臉色有些蒼白的說道。
明明是五六十歲的年紀,卻因為病痛而顯得更加蒼老。
“皇叔,你放心,我肯定能找到救你的藥的。您是祁國的支柱,我們不能失去您。”
蕭成渝滿眼溫情,全然不像是外麵冷冰冰的樣子。
他溫柔的替祁威掖好被角,“我去見父皇,晚些時候再來看您。”
……
右相府裏,柳姨娘特意到了女兒的梅花苑陪她一起吃晚飯,桌上美味佳肴,周若汐滿臉都是笑容。
“我就知道娘一定會替女兒出了這口惡氣的,隻有她死了,我心裏才會舒服。”
“是嗎,可惜姐姐隻怕是打錯了算盤了,你這口惡氣這輩子注定是出不了了。”
人未至聲先到。
白木槿風塵仆仆的進了門,她換了一件淺綠色的衣裳,那是從上次進宮的時候皇後娘娘賞賜的布料,即使是那樣淺的綠色,卻仿佛一抹清新,將周若汐和柳姨娘襯托的無比的惡俗。
周若汐的腿還沒好,看到穿著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料子做成的衣裳,還有身後那看著幾個不好惹的丫鬟,她氣急敗壞的就要撲過去,柳姨娘一把拉住了她,將她按在了椅子上。
“三小姐來梅花苑下人怎麽都不通報,看來每個月的月例,他們都嫌多了。”
一個老媽子上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夫人,冤枉啊,是三小姐不讓說,要不然就要掌嘴,奴婢不敢啊。”
白木槿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柳姨娘麵前:“姨娘,我雖然是庶出的小姐,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今天如果不是我的丫鬟,此時此刻死的就是我。”
柳姨娘驚恐的要張嘴反駁。
“那人現在在晉王的手裏,姨娘還有什麽要說的。”
白木槿提到了晉王,柳姨娘如同一灘爛泥一般委頓的倒在了地上,晉王從不徇私,他以鐵腕治軍,京中無人敢惹。
柳媽媽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臉上,對著柳姨娘跪了下去:“夫人,是老奴,老奴糊塗啊,老奴從小看著夫人長大,掌相府中饋這麽多年,為相府勞心勞力,三小姐剛來不久,就讓夫人受盡了欺負,老奴實在是看不過眼,所以才派人。”
她的話還沒說完,美景上前就是一巴掌,那一巴掌的力道很大,打得柳媽媽的發髻都散開了,披頭散發的她,嘴角還有一縷血絲,形如厲鬼。
“你睜眼說什麽瞎話!”
柳姨娘心中一震,她沒有想到計劃不僅失敗了,還讓人抓住了把柄,要是晉王插手,這事就不好辦了,如果晉王和國公府鬧到皇上麵前,根本是討不到半點好。
她權衡了一下,幹脆施施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你想要什麽?”
白木槿嫌惡掃了一眼這梅花苑,柳姨娘還真是舍得在自己的親生女兒身上下血本,幾乎把整個相府的三分之一都搬到了這梅花苑裏,古董花瓶,還有字畫,甚至是那半人高的珊瑚樹。
“姨娘錯了,不是我要什麽,是你做的事爹爹自有公斷。”
白木槿自信周霖宜知道怎麽處理自己的後院,牽扯到殺害相府小姐問題,周霖宜絕對不會保柳姨娘。
“相爺那裏,我自然有辦法,難道你還能一手遮天不成。”
反正已經被揪住了小辮子,幹脆就破罐子破摔了。
白木槿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來,她突然退後了一步。
“爹爹,您可以進來了。”
柳姨娘氣得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看到周霖宜和徐姨娘進來的那一刻。
她撲上去一把抓住了周霖宜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相爺,事實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啊。”
周霖宜嫌惡的甩開了她的手:“你這個毒婦,居然居心叵測,槿兒是我的女兒,你竟然派人殺害她。這相府就交由徐姨娘和槿兒來管,你就搬到南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