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奇怪的病
江聆韻失聲道:“什麽?”
葉準板著臉道:“我的意思不夠明確?說粗魯點,我要你陪我睡覺。你江大醫生的第一夜,我葉某人收下了!”
江聆韻瞬間整張臉蛋紅了個透,窘道:“不行!我不答應!”
葉準反手指著花園另一端:“剛才你當著那麽多人下的承諾,忘了?”
江聆韻嬌軀一震,語無倫次地道:“但是……你這……我不是……不行的……”
葉準緩緩貼近她,俯下頭端視她的眼睛。
江聆韻不敢和他對視,垂下了眼眸,連呼吸都屏止了。
天啊!
這家夥要真的堅持這條件,那我該怎麽辦?
反悔?可是自己確實答應了他的。
答應?但是……但是自己的第一夜,竟然是這樣被人“奪走”,想想都覺得不甘啊!
但另一方麵,一股奇異的感覺湧了起來。
這家夥自進醫院以來,一直把自己當路人甲乙丙丁似的,無視自己的美麗,現在他會提這“要求”,是否說明在他心裏,其實是覺得自己漂亮的?
就在這時,葉準忽然嚴肅麵容一變,露齒燦爛一笑:“你這個反應就對了,放心吧,我對你沒半點興趣,脫光了也休想我多看你一眼。那條件我會保留著,將來有用到的一天,嘿嘿!行了,我有事要走,幫我跟劉影他們說一聲。”
說完,葉準竟然就那麽直接轉身,大步離開。
江聆韻錯愕不已,看著他背影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繞過門診樓後,葉準才摸出新買的手機,按下了商篤的號碼。
這號碼是之前他記下的,原本他想著在醫院治療商篤的朋友,但沒想到出了剛才這重病少女的岔子,為了救她,他的元氣消耗非常大,加上元門受損,元氣恢複非常緩慢,今天要治療商篤那該同樣是重病的朋友,恐怕力有不逮,最好的辦法,就是趁著他們還沒來,通知他們換個時間,等自己先恢複一點再說。
尤其是他還要保留點元氣,一會兒去見江聆韻她爸時還有用處,更是不能耗光。
片刻後,電話接通,他開門見山地道:“喂?老商嗎?我是葉準。”
那頭傳來商篤驚喜的聲音:“這麽巧我正想聯絡你!你現在在哪?我朋友不行了!”
葉準微微一怔,皺眉道:“怎麽個‘不行’?”
商篤焦急地道:“今天早上,他呼吸又停了!”
葉準愕然道:“又?”
商篤苦笑道:“他這病很奇怪,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一次,但每次頂多停個幾分鍾,今天原本以為跟以前一樣,但現在都半個小時了,還沒恢複過來……”
葉準見過病例無數,也不禁奇道:“還沒死?”
商篤歎道:“心跳還在,可是卻越來越弱。葉神醫,求你趕緊過來看看,他不能死啊!”
葉準心裏暗歎,道:“好吧,你們現在在哪?”畢竟人命關天,自己又答應過商篤,不去是不行了。
商篤大喜道:“為了去醫院方便,我們昨天到了醫院外的協運酒店,就在醫院大門往左走不到一百米就是。我們在酒店的4014號房。”
葉準立刻道:“我馬上過去。”掛斷了電話,大步往醫院外走去。
到底是什麽病,能讓人呼吸停止半個小時還活著?
但另一方麵,要省力來中午用的計劃恐怕是泡湯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隻好到時見機行事。
……
協運酒店是家快捷酒店,葉準到了酒店,循著樓梯上了樓,找著4014號房,按下門鈴。
幾乎門鈴剛響,房門就被“呼”地一下拉開,露出一臉沉重的商篤。
葉準疑惑道:“你這張撲克臉怎麽回事?”
商篤頹然道:“剛給你打完電話,我老友就……就停止了心跳……他死了……”
葉準來這花了不到兩分鍾,斷然道:“心跳停了不等於已經死掉,他在哪?”
商篤眼中浮起一縷希望,立刻帶他入內。
這是個套間,穿過小巧的客廳,進入後麵的臥室,隻見床上靜靜地躺著一個滿頭花白頭發的男子。
不過此時他閉目不動,連呼吸都沒有,生機全無。
葉準大步走過去,靈識迅速察覺對方元氣仍在完好狀態,立時探手按上其胸口。
果然,心跳已經停止。
危急時刻,葉準無暇多考慮,立時元氣吐出,進入對方體胸腔。
商篤跟了過來,忐忑不安又小心翼翼地問道:“有救嗎?”
葉準淡淡地道:“遇上我,就算死了也要把他拉回來,更何況他仍不算死,隻是假死而已。”
商篤愕然道:“假死?”
葉準隨口解釋道:“就是身體因為某種緣故暫時性失去機能,這種情況非常普遍,不過一般人身上暫時失去機能的多是外在部位,比如手指、胳膊、嘴等地方,生病的十個人裏能找出至少兩個屬於這種情況的病人症。你朋友有點特殊,暫時失去機能的是心髒,隻要做個心髒‘按摩’,就能恢複……行了!”手一鬆,躺著的那人發出一聲長長的抽氣聲,雖然沒有睜眼,但呼吸卻在抽氣後恢複過來,綿長而緩慢。
商篤大喜撲近:“老董!”
葉準隨手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他身體仍有點虛弱,需要休息,暫時還沒醒。”
商篤聽了一下床上病人的心跳,這才鬆了口氣,轉身露出心服口服的神色:“我從沒見過你這麽神奇的醫生,你是怎麽替他按摩心髒的?剛才我似乎沒看到你有按壓他胸腔的動作。”
葉準不動聲色地道:“你隻需要管是不是醫好,怎麽醫是我自己的事。”
商篤論年紀做葉準爸都有餘,豈會看不出他不想在這問題上多說?立時轉移了話題:“他得的這到底是什麽病?以前從沒出現過這種,呃,心髒暫時失去機能的現象,以前的醫院也沒有給過類似的診斷或者提醒。”
葉準錯愕道:“這真是第一次?”
商篤毫不猶豫地點頭:“沒錯,我對他的了解可能比他自己更深,連他第一次發病都是在我麵前,我親自照顧的。後來每一次發病,就算我不在身邊,也會找他問清所有情況。”
葉準皺眉道:“這就有點奇怪了,原本我已經有了點想法,但你這麽一說,立時推翻了我的推測。”同樣的例子他沒有遇過,但類似的例子卻遇過不少,可是假如商篤這說法是真,那就是從未有過類似的例子了。
商篤頓時擔心起來:“是不是很麻煩?”
葉準不答反問:“他找過很多醫院?”
商篤再次點頭:“確切點說,是我帶他去過很多醫院。我這個老友性格非常豁達,一直認為生死有命,用不著去醫院,每次都是拗不過我被我拖去的。”
葉準一時沉吟起來。
醫院有醫院的好處,就是隻要病人肯花錢,他們就會對病人進行全麵而細致的檢查,雖然很多檢查內容在葉準看來完全是多餘而無用的做法,但這麽做確實也有正麵作用,就是能最大限度地查出病人可能患病的各種原因。
但這樣也沒能找出這老者的病因,可見他的病有多罕見。
想到這裏,他忽然問道:“他第一次發病是什麽情況?”
商篤一邊說著“等等”,一邊轉身走到床頭,從一個男式挎包裏翻出一個小小的冊子,回到了葉準麵前:“這是他所有病發情況的記錄,全是我親手寫的,你可以參考一下。”
葉準接了過去,訝道:“你親手記的?他家人呢?”一般情況下,這種事該是家人來辦才對吧。
商篤歎道:“他孤家寡人,哪有家人?這麽多年來一直是我照顧他,唉,這家夥拖累我一生,現在還要繼續拖累下去。”
葉準對兩人關係大感好奇,追問道:“這話什麽意思?”
商篤有點尷尬地道:“不瞞你說,我和他認識三十年,因為他,我連婚都沒結,簡直成了他的全職保姆。當然,是有人身自由的那種。”
葉準完全聽傻了,脫口道:“難道你們是,嘿,那種關係?”這個時代,什麽事都不奇怪,難道這倆是那種男男關係?
商篤顯然正確理解了他的意思,失聲道:“怎麽可能!我和他親若兄弟,葉神醫你不可誤會。我照顧他,隻是因為三十年前他救我一命,我這人向來有恩必報,救命之恩,當然以命相報,才會照顧他到現在。唉,不過也正因為要照顧他,我幾次婚姻都毀了,這麽多年來,竟沒一個人理解我的做法,真是人心不古!”
看著他歎惜的表情,葉準輕咳兩聲,道:“說真的,我倒是覺得不是沒人理解,而是你這做法實在太過驚世駭俗。他一大男人,又不是沒手沒腳,照顧自己很難?你非插這一手,換我也得誤會你們之間的關係。”
商篤又歎了口氣,道:“我曾認真思考這問題,考慮了各種原因,到底為什麽外人難以理解我的做法。最好隻能歸結到一個原因上,那就是觀念的差異性。在我心裏,其實也隻是‘恩重於情’四個字而已,但在普遍自私的社會群體中,這必然會成為排斥的對象。”
葉準一愕,露出思索之色,點頭道:“你說得有相當道理,但可惜現實殘酷。算了,我來隻是治病,你們這些事也不想多過問,等我看完這些記錄再說吧。”
商篤也知當前最重要的是什麽,閉上了嘴。
葉準拿著冊子一一翻閱,眉頭漸漸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