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長痛不如短痛
而此時，屋裏的王氏背對著林小山，兩人都沒有說話，林小山看著王氏的背影，手心緊了又緊，半晌過後，還是忍不住先開口了。
“春香。”
王氏身子微微顫了一下，林小山已經好多年都沒有喊過自己的名字了，在之前的一次，還是她最初懷著小葉的時候。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再聽林小山喊自己的名字，自己心裏竟然覺得有一絲苦澀。
“若是讓你在我和你娘之間選擇一個，你會選誰？”
“我……”林小山猶豫了。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王氏現在說話竟然這麽直接，還會問出這樣的話，以前的王氏不是這樣的呀。
不過現在王氏能變成這樣，他心裏也是能明白的，畢竟之前王氏受到的傷害確實很大。
“春香，你知道的，我很孝順我娘。”
王氏苦澀一笑：“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今天又何必來找我呢？難不成你現在還相信你娘真的能容下我？”
林小山抬眼看了看王氏，心裏也特別不是滋味兒。
本來他還以為，他要是把孫氏跟他說的那些話跟王氏說了，王氏必然會心軟下來跟他回去的，可現在看來，還是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難道你當真可以不要這個家了嗎？”
不要他了嗎？
林小山這後麵這句話沒有問出口，這算是他最後的尊嚴了。
王氏轉眼看向林小葉，眸子裏泛著一些星星點點，可是這次，王氏也不會輕易的落淚了。
“林小山，本來我們可以好好的擁有自己的家，還有兩個孝順懂事的好女兒，可你們林家，偏偏不讓我和我的女兒們好過，甚至要害死她們，我想問問你，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麽，一定要這樣容不下我們？”
林小山心頭一驚，他看得出來，王氏這次是真的傷透了心了。
頓時自己心裏也緊張了起來，一把捧住王氏的雙肩：“孩子他娘，不是這樣的，你相信我，你不在的這幾天，我已經跟娘說了好多好話，她也已經答應了，隻要你肯回去，她以後絕對不會再教訓你了。”
說著，林小山的眸子裏就是滿滿的期待。
可是，王氏的眸子裏，依然是絕望和冷冽，讓她相信孫氏改變了對自己的態度？那還不如相信太陽打西邊出來。
想著，王氏深吸了一口氣，抬手將林小山的手推開，這才開口道：“當家的，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我現在已經回不去了。”
聞聲，林小山趕緊說道：“那你的意思，連我也不想要了？”
王氏頓時覺得心口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的刺痛了一下，他該知道，自己之所以現在還會放不下，不就是因為他嗎？
“我不能放下我的女兒們，我剛才也說了，若是你還想要這個家，必然要在我和你娘之間選擇一個。”
林小山頓時感覺胸口堵得慌，他真的萬萬沒有想到，王氏如今這心腸竟然也變得這麽硬了。
雖然孫氏之前確實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可是，好歹她也是自己的娘，讓自己做不孝子，斷然是不可能的。
想著，林小山轉眼就說道：“既然這樣，那我便成全你，回去便找裏正把休書寫了，往後你就不用再回林家了。”
這也是他能為王氏做的最後的事情了。
說完，林小山也沒有多說什麽，看了王氏一眼，隨即轉身就離開了。
王氏猛地一轉眼，看向林小山離開的背影，頓時眼裏的淚水再也憋不住的落了下來。
或許這就是她的命，她和林小山的緣分或許就到這裏了……
而此時，林大山還在一直糾纏著林小葉，想要說服林小葉給他銀子，不說現在有霍離在旁邊了，林小葉自然不會給林大山一個銅板的。
見到林小山出來了，林大山立馬走了過去一把拉住林小山。
“怎麽樣了？”
林小山可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隻見林小山一臉的垂頭喪氣：“別說了回去吧。”
林大山一愣：“二弟，你這是幹啥？你咋連一個女人都管不住？這可是你媳婦兒啊，你媳婦兒都不要了？”
林小山心裏本來就憋著火氣在呢，見林大山還在這裏說風涼話，頓時心裏的火氣就衝了上來，抬起一雙猩紅的眼睛就瞪了林大山一眼。
“我說了回去沒聽見嗎？”林小山吼了林大山一句，隨即手心一緊，捏著拳頭就衝了出去。
這一吼，可是把林大山都吼懵了。
轉眼就看了看林小山離開的背影。
“這又是發的哪門子的瘋？”
說著，林大山回頭就看了林小葉一眼，看來今天他是要不到錢了，就連林小山都走了，他要是再留在這裏，指不定等會兒就要被霍離直接扔出去了。
想著，隻能一臉不舍的看了看林小葉。
“小葉，你等著大伯，大伯回去瞧瞧你爹，回頭還會過來的，你一定要記得大伯說的話，好好考慮，好好考慮！”
說完，林大山這才快速去追林小山了。
林小葉這才看向霍離：“霍離，你說，以後我們會跟爹娘一樣嗎？”
霍離嘴唇微微勾了勾，眼裏滿是寵溺：“不會。”
這麽堅定？
“這可不一定。”林小葉說道。
說起來，她還從來沒有聽霍離說過他的家人呢。
正想著，王氏就從屋裏出來了，林小葉轉眼一看，王氏整個人就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一點點的往外走，就跟丟了魂兒一樣的。
小丫立馬上前扶住王氏：“娘，你怎麽了？”
林小葉也擔憂的看了過去。
隻見王氏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強行擠出一個笑容。
“娘沒事。”
隨後，王氏轉眼看向林小葉：“小葉，你爹剛才答應了，回去就會寫休書，以後，娘再也不用受到孫氏的欺壓了。”
興許是憋得太久了，或許是委屈，又或許是對感情的不舍，總之，說完這句話，王氏忍不住就哭了氣啦，哭得撕心裂肺的，好不讓人心疼。
不過這種事情，既然決定了，必然是要傷心一番的，總好過被人不斷的欺壓，不斷在傷口上撒鹽來得好。
都說長痛不如短痛，等過陣子，想來王氏會走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