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警告
不過暫時糾結其原因也沒用，皇太極接著道“大家也都清楚，從前年冬到今年春，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在於明國朝廷作戰，在此期間還同我大金國爭奪東江鎮，又在打漁港大敗我大金軍。五月份孔有德出兵朝鮮，廢黜李，扶持李琿上位，後又率軍進攻日本，得勝歸來後便開始備戰，不成想卻是去對付大明南方的鄭芝龍以及所謂的紅毛夷。
我大金國也是趁此時機，發兵攻打錦州，希望消滅掉策軍在遼西的勢力，卻不成想，孔有德依舊在海麵結冰之時冒險一搏，率領三萬餘大軍增援，今日一戰，讓我大金軍功虧一簣。”
“我知道你們之中有人想就此撤軍，但你們想想，倘若我大金國現在撤軍，隻要到了明春，海冰消融，策軍便可以利用戰船將兵馬源源不斷地運送過來，到時候除了遼西的策軍，還有九連城，義州城，蓋州衛的策軍，以及從東海之濱向我大金國北方滲透，擴張的巴雅爾泰，都會向我大金國撲來，我大金國如何抵擋？屆時，我大金國四麵受敵，不出兩年，便會被一步步被蠶食殆盡。”
此言一出，眾人都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事情居然會如此嚴重。
事實上，他們壓根沒想這麽長遠，在他們的印象中，策軍不過是一支比較能打的軍隊罷了，但還沒有意識到策軍對大金國的威脅如此之大。
是啊，以今策軍表現出來的實力，還有孔有德對大金國的敵意，必然會不斷向大金國發動進攻，而且其占據山東，丁口千萬，可以根本不缺軍隊，就算是折損幾萬人，不出一年也能補充回來。
更不用，東北邊的巴雅爾泰不斷擴張，鴨綠江沿線也被策軍占據，敖漢，紮魯特兩部也歸順策軍，漠北蒙古諸部也蠢蠢欲動，現在的大金國是四麵皆敵。
也就是這一年的時間，策軍不知道為啥去打朝鮮的李，又去打不相幹的日本，還跑去打大明南邊的紅毛夷和鄭芝龍，暫時放緩了對大金國的進攻，即使如此，義州衛等一係列城池，堡壘還是被駐紮在錦州的策軍給攻下了，甚至還讓敖漢，紮魯特兩個察哈爾部落歸順。
倘若等到開春，鴨綠江一線的策軍，以及巴雅爾泰的兵馬，不再受風雪阻攔，必然發動新一輪的攻勢，又有錦州一線策軍大舉出動，到時候大金國可就危險了。
皇太極這一番話，就是要告訴賬內眾臣，不要想著撤退，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現在打還有機會，如果撤了，等到策軍打上門來，可就是坐以待斃了。
不過，雖然此舉能消滅分歧，一致對敵，但還是讓一些漢軍旗和蒙軍旗的將領產生了異心。
尤其是漢軍旗，有些將領其實是迫無無奈才投降的，並不是真的一心投靠韃子，隻不過在後金他們的待遇確實比大明要好，再加上大明軍隊羸弱，就算逃回去，不但要過朝廷這一關，以後肯定還要和韃子打仗，所以就留了下來。
現在有一個強大的策軍在前麵，而且有取大明而代之的意圖，那麽歸順策軍，也未嚐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隨後，就如何擊敗策軍，帳內眾臣開始了你一言我一語的商議。
……
長嶺山，鞍子山，毛家嶺一線，經過兩的清理，戰場已經全部清掃完畢了。
這一戰下來，韃子損失了近四萬兵馬，兵力已經不那麽充裕了，除了放棄了長嶺山和對鬆山堡的圍困，在第二，連同毛家嶺，鬆山等地也一並放棄了。
現在，女兒河以南，大淩河以西，除了乳峰山和石門山之外，已經全部掌控在策軍手中，這一片區域潰散的敵兵，絕大部分都被抓獲了。
但因地方太大，還是有少量殘兵躲藏起來，總人數應該不超過三百人，不過他們已經構不成什麽威脅了，除了安排少量兵力排查，其餘的兵馬都投入了對下一場大戰的準備之中。
除了那些無法清理掉的血跡，此時已經看不到太多大戰的痕跡了，戰士們又恢複了日常的訓練，值守，準備迎接下一次大戰的到來。
補充新兵的工作也在進行當中，這一次孔有德特地把原來的標準線提升了一截，寧缺勿亂，如若因為招收的新兵不合格，導致作戰的時候出亂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沒想到的是，踴躍參軍的人還真不少，第一就有三萬多人要參加。
其實這也不奇怪，塔山周圍有大量的可耕種土地，其實也是遼西走廊的一部分，不過這些土地原本是屬於關寧軍的。
自從關寧軍組建開始，遼西將門就開始大量圈地，像祖大壽，連同被策軍擊敗的祖大樂，以及吳襄，吳三桂這等將領，都有大量的家丁，家丁由家族子弟，親戚等等組成。
而每一個家丁，都有大量的土地在手，可以關寧防線就是他們自己的財產，所以對防守關寧防線異常上心，這也是為什麽自啟三年，一直到崇禎十七年，二十多年的時間，韃子從未正麵攻陷過關寧防線的原因。
同時也解釋了，為何關寧軍在防守作戰中表現的如此之強，但從不主動出擊。
畢竟有自己的土地，好吃好喝，生活無憂，犯不著卻上陣搏殺，敵人殺過來就另當別論了。
而他們的土地，則是有佃戶負責耕種，他們隻需要收租就行，衣食無憂，再加上朝廷每年撥付的軍餉，不打仗的時候，人人都像富家翁一般。
而策軍進駐錦州塔山一線之後，根本不承認這些關寧軍對土地的擁有權，關寧軍還一點脾氣都沒有，畢竟打不過策軍，而且又不是自己管轄的地盤。
於是這些土地，就成了佃戶自己的，隻需要向策軍繳納兩成的賦稅即可，而不是將多達五成乃至七成的產出上交給原本身為地主的關寧軍兵將，自然對策軍感恩戴德。
而這一次大戰，隨軍民夫都見識到了策軍的強大，當策軍打算就地招募軍隊的消息傳開，無論是出於建功立業，或者是包圍家園的考慮，都有大量的百姓想要參軍。
孔有德將新兵的集中以及訓練地點定在杏山堡以南，這裏離戰場不算遠，一旦情況有變，隨時可以補充進來。
按照他的計劃，新兵的訓練時間隻有十五，這十五裏要讓他們養成對命令絕對服從的習慣，一旦有無法忍受訓練的，直接剔除隊伍。
十五後，將會直接編入兵力受損較為嚴重的幾個營，然後與老兵們一起參與訓練，執行任務，讓他們在實戰中迅速成長起來。
處理好了招募新兵的事情後，孔有德又開始考慮處理俘虜的問題，此戰俘虜有兩萬多人，數量很多，漢人，韃子，蒙古人，朝鮮人都有，處理不好的很容易出岔子。
就在他沉思之時，黃桂中進來稟報“大人，敵人的首級，全部被處理好了！”
“一共有多少？”
“一萬一千四百三五十枚！”
孔有德點了點頭，這個數字很緊缺，相比於實際殺敵的一萬六千人要少很多，不過也是正常的。
此次作戰，各種開花彈，地雷，火箭彈用的非常多，很多韃子腦袋都成碎西瓜了，砍下來也沒用，還不如埋了。
“幹得不錯，你去把趙立軍喊來！”
“大人！”沒一會，趙立軍便進來了。
“準備的怎麽樣了？“
“末將已經全部準備完畢，隨時可以出發！”
“那好，現在就出發吧，去向大明的百姓宣揚一下，咱們策軍的軍威！”
“末將遵命！”
這次安排給趙立軍的任務，就是拉著這些首級，以及部分俘虜去京城走一圈，向崇禎皇帝報捷，順便給沿途的大明百姓瞧一瞧，策軍殺了多少韃子。
這次任務，趙立軍除了兩個大隊的騎兵負責安全工作，還帶了兩千民夫，負責搬運首級，押送奴酋，這些首級被裝了八十輛驢車。
十二月十四上午，趙立軍便押送著這八十車的人頭，外加真韃五百餘人，牛錄章京以上級別的奴酋四十餘人，包括鑲黃旗旗主杜度在內，從杏山堡啟程，一路向西。
次日，押運隊伍過了連山驛，進入關寧軍的地盤。
雖然策軍取得大捷，斬殺俘虜韃子三萬餘人的消息早就傳來，但很多關寧軍，乃至遼西的百姓們都不大相信這件事情，因為這超出了他們認知。
哪怕有去年打漁港之戰的勝利，但因為策軍跟馬世龍以及祖大壽做人頭買賣的關係，這部分功勞被宣揚的了很多，策軍隻擊敗韃子八千多人。
而普通百姓和士兵不知道這些內幕，隻知道上頭告訴他們的八千多人，當時策軍是把這些俘虜和首級海運去津的，遼西的將士和百姓們又沒有親眼見到那些俘虜和首級，再聯想到軍隊一向有誇大其詞的做法，所以覺得策軍確實勝了一場，但不能消滅八千韃子，頂多也就一兩千罷了。
而這一次，當真切的看到那一車車裝滿韃子首級的驢車，從自己麵前走過時，他們都被徹底驚呆了。
他們原本以為韃子是不可戰勝的，即使是寧遠，寧錦大捷，也隻是打退韃子的進攻，韃子最終還是會卷土重來。
而眼前的首級，拉了足足七八十車，這一車就有一百多枚首級，加起來恐怕得有上萬枚首級，看來策軍一戰滅地四萬，並不是吹牛皮，而是真的。
如此壯觀的場景，他們沒想到居然能在生前有辛目睹一次。
原本韃子不可戰勝的觀念，漸漸開始動搖，崩塌，而與此同時，策軍比韃子還要強大的觀念，開始在他們心頭漸漸升起。
一之後，當趙立軍帶著隊伍來到寧遠城時，作為東道主的祖大壽，親自率人出城迎接，鳴炮祝賀。
他麾下的高級將官，悉數到場，而前來圍觀的百姓和士兵，更是數不勝數。
向趙立軍表達了對策軍大勝東虜的祝賀之後，祖大壽放低身段，親自邀請趙立軍入城，親自安排宴席為押送的策軍接風。
祖大壽此舉，一方麵是想繼續做人頭生意，另一方麵，則是打探一下此戰的經過，以後跟策軍如何相處，還得好好考慮考慮。
事實上，對於策軍此次大勝，他也沒有想到，甚至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居然能有這麽多的戰果。
雖然有去年一戰的先例，但他認為是嶽托豪格幾人年少輕狂，又對策軍不了解，大意輕敵，再加上率領的真韃隻有六千人，策軍又有戰艦在海中協助，最終才將狂妄的嶽托豪格幾人擊敗。
但這次不一樣了，皇太極有備而來，先期投入的兵力就達十餘萬，而且孔有德率領援軍登陸之後還繼續增兵，這樣龐大的軍力，又有充分的準備，還處於守勢，居然也會落得大敗，這讓他很是不解。
所以，他想在酒桌上，套出相關情報，好對策軍的真正實力，有一個清晰地認知。
對於祖大壽的邀請，趙立軍沒有拒絕，欣然赴宴，走了一路也沒吃上幾頓好的，難得祖大壽盛情相邀，不去對對不起自己的肚皮。
在赴宴之前，趙立軍征求祖大壽的同意後，派人在城外劃出了一個展覽區，將押送韃子的首級的馬車以及俘虜集中起來，供人近距離參觀。
但為了怕有人偷首級，設置了警戒線，戰士們也是輪番看守，不允許靠近三丈之內。
宴席上，祖係將領紛紛敬酒，而祖大壽則親自為趙立軍斟酒，恭賀策軍取得大勝。
當然，嘴上恭喜，心理怎麽想的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而趙立軍來者不拒，這些將領問起大戰細節，他也是知無不言，哪怕自己沒有參加的長嶺山之戰，也是的繪聲繪色，仿佛他親自參加了一般。
這就是孔有德交給趙立軍的另外一個任務，大大方方的告訴祖大壽這一係的將領，策軍如何堂堂正正的擊敗韃子，讓他們對策軍的實力有個清晰地認知。
除了火箭彈這個大殺器之外，其他的所有信息都毫無保留的透露給了祖係將領，就差明“我們策軍連韃子都能滅掉，你們關寧軍老老實實不要惹事，不然把你們一道給滅了！”
所的一切，都是警告祖大壽，有些事情不能做。
對於皇太極暗中聯絡祖大壽的情況，孔有德猜都能猜到，不然以祖澤潤的資曆和實力，沒資格統領一旗，這就是拉攏祖大壽的手段罷了，所以必須要讓他們看清事實，不要想著跟韃子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