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大換血
餘大成沉思了半晌,覺得範複粹的提議很不錯的樣子,既然朱萬年不聽話,那就換一個聽話的好了,至於他的罪名嘛,抗命不遵,擅自行動,犯上作亂還不夠嗎?
而且這些罪名都是事實,還不是自己給他瞎編的罪名,用這些罪名將其暫時去職關押起來,換一個聽話的人暫代知府一職,比如同知寇化,推官屈宜揚等,有朱萬年的示例在前,總能找到一個聽話的人選。
等到叛軍的事情處理完畢了,成功招撫叛軍之後,再上書朝廷說明是由,想必也不是個什麽大問題。
說幹就幹,餘大成傳令下麵的屬官,準備親自前往知府衙門,捉拿朱萬年治罪,然後接管萊州城。
沒想到還沒有走出殿門,就有內侍進來,說是門外來了一行人,為首的是一個太監,說是有聖旨到來,讓巡撫大人出門聽旨,跟隨的還有知府朱萬年,同知寇化,監軍道徐從治等人。
餘大成聽到這個消息,心理不由得‘咯噔’一響,這個時候來了聖旨,多半不會是什麽好消息,不會是嫌他招撫進行的不順利,又丟失了黃縣,皇帝特地下旨斥責他的吧,要真是這樣,那是拿下朱萬年這件事情,得緩一緩了。
很快,餘大成就穿戴整齊,整理儀表,出得青羅觀的院門,便看到觀外一群人早已等候多時,而且看到為首那個太監,麵色不善的看著他,覺得事情怕是要遭了。
趕忙上前行禮,然後微笑著詢問道“本官山東巡撫餘大成,敢問公公供職何處?今日前來,有何貴幹?”
為首的那個太監也是冷冷一笑,輕蔑的說道“咱家禦馬監監丞徐得時,今日前來,自然是奉皇爺的旨意,前來萊州傳旨!其中有一份,可是跟餘大人有莫大的關係!”
然後看了一眼四周,該來的人都來了,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巡撫山東等處地方督理營田兼管河道提督軍務餘大成,萊州知府朱萬年,萊州監軍道徐從治聽旨!”
眾官員聽到後,都跪下聽旨了,徐得時也不遲疑,鋪開卷軸念到“
奉
天承運皇帝
製曰:巡撫山東等處地方督理營田兼管河道提督軍務餘大成,無才薄德;妖匪狂逞,無計可施;荼毒利津,匿不以聞;持齋戒殺,閉門誦經……(省略一千字)……登兵告變,一發不治;當亟行禠革,別選賢才;著革職拿問,解後聽堪。
巡撫登萊地方讚理軍務孫元化……”
餘大成聽完,頓時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到地上,關於孫元化的部分,他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他萬萬沒有想到是這個結果,原以為頂多是皇帝下旨斥責一番,沒想到直接將自己去職下獄,想到這裏,不由得氣急攻心,昏過去了。
徐得時看到這幅情景,也沒怎麽可以關照,隻是派人將他扶了起來,扶進巡撫行轅的偏房歇著了,此刻開始,餘大成已經不是山東巡撫了,也不必在乎他怎麽樣,等到餘大成醒來,讓隨行的錦衣衛緹騎押送他回京就是,餘下的也沒他什麽事情了。
隨後徐得時又拿出了一份聖旨,念了起來,這是一份升官的聖旨,就是將萊州監軍道徐從治,越級提拔為新任山東巡撫,加都察院左副都禦史銜。
雖然是越級提拔,其實也是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徐從治已年至花甲,兩次罷官前都官至左布政使,離巡撫也就是一步之遙了,目前萊州資曆最高的還是他徐從治,由他來挑起山東的大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除了任命徐從治為新任山東巡撫,還有原江西布政使司左參政謝璉,被擢正四品都察院右僉都禦史,出任登萊巡撫,禦馬監監丞徐得時出任左監軍,兵仗局監丞翟升為右監軍,以兵部主事張國臣為登萊軍前讚畫,鑄關防授之,升禮部郎中宋之俊為山東副使,分巡登州。
山東左右布政使,左右布政參政,基本都有所調換,要麽降職,要麽調任他處。
可以說,整個山東承宣布政使司的高層,算是來了一次大換血,眾人不由得有些震驚,看來叛軍之事,真的是讓朝廷震怒了。
徐得時宣旨完畢後,少不得要和徐從治,朱萬年這些人寒暄一番,徐得時本來就是新任的右監軍,剛好要到萊州上任,崇禎皇帝就沒有額外派人傳旨,讓他一並包辦了。
就在幾人寒暄的時候,範複粹悄悄地溜走了,聽說有太監來傳旨,他就意識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妙,沒想到餘大成真的就這麽倒台了,依靠餘大成拿下朱萬年,然後他再逃跑的計劃,已經徹底破滅了。
之前朱萬年對他還有所顧忌,不敢拿自己怎麽樣,現在自己的靠山沒了,若是讓他們發現自己,到時候的結果,可就難以預料了,所以,他趕緊趁著這個機會溜掉了。
其實朱萬年早就發現了範複粹,不過也裝作沒看見,他雖然丁憂在家,好歹也曾同朝為官,自己跟他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也不至於繼續為難他。
之前自己要的是維護‘禁逃令’的權威,拿他殺雞儆猴罷了,現在效果達到了,主張招撫的餘大成也倒台了,繼續揪著他不放也麽什麽意義,剿滅叛軍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寒暄一番後,眾人就進了青羅觀內的山東巡撫行轅,餘大成現在已經從封疆大吏淪落為罪犯了,沒必要顧忌他什麽,這山東巡撫的行轅,以後就是徐從治了。
幾人來到大堂,坐定之後,朱萬年就迫不及待的開口道“屬下先恭賀徐撫台高升,不過現在有意見結尾迫切之事,還望徐撫台早做準備!”
徐從治同樣也是務實之人,一心為公,當初餘大成還是巡撫的時候,一紙調令下去,將其從武德兵備升至萊州監軍道,他立馬從武德動身到這萊州城,哪怕這萊州城馬上就要成為戰場了,他依舊沒有半點遲疑和推脫。
“鶴南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