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演繹
“想必你也聽說了，公司有一部電視劇主題曲在緊急通告當中。這個是我弄出來的。”李唐笑了笑，看了一眼還在看著曲譜的莫恩，繼續道：“我準備讓你幫忙錄個demo再投上去可能會好一些。”
“啊，哦，沒問題，李老師。”莫恩趕緊應了一句，隻是臉上原本有些驚喜的雙眸閃過一絲黯然。臉色也有些微微失落幾分，原來隻是錄demo啊……
其實大多數歌手藝人在發專輯方麵並不是和外界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尤其是最底層的撲街歌手，基本上都是藝人公司為了履行合約才會收歌為其發行專輯。一般來說都是兩年一張或者三年兩張這類的專輯合約。像一年一張或者兩張這樣的專輯發行合約，幾乎都是一線以上或是天王級別的待遇。
原因有很多，但是主要的還是名氣和利益問題，一般這種底層歌手發行專輯的話並不能給公司和歌手帶來較大的一個利益，反而需要浪費過多的人力物力。總有些得不償失。
再者，由於歌手名氣的問題，很難在圈子裏收到一些質量上乘的好歌，一些名氣大的詞曲家甚至不會給這麽一個不知道幾線的小歌手寫歌。
這種惡性循環導致撲街歌手基本上都是撲街的命，等待合約到期便直接被解約放棄。泯滅於茫茫人海之間。
現實很殘酷，也很真實。
基本上火起來的都是看剛出道的兩張專輯，火了就該你紅，火不起來就該你撲。
當然，也有些蹉跎了很久的小撲街歌手氣運爆了，突然因為某一首歌鹹魚翻身了，爆紅了起來，也是不少見的一件事。
就好比網文圈，剛開始為愛發電，一直寫一直撲，一直撲一直寫，撲到懷疑人生，撲到人生絕望。都決定放棄了，突然莫名其妙的就火了起來，一點道理都不讓人講。
莫恩便是這麽一位小撲街歌手，若是能有一個人為她寫歌的話，哪怕是底層詞曲家她依舊會欣喜若狂。有歌就代表著有機會。哪怕不能出專輯，那麽發個數字單曲也行啊。
李唐看到莫恩失落的神色，不由輕輕一笑，道：“這首歌在我看來，屬於有些冷門的歌曲，競爭機會不大。錄個demo上去不過是意思意思，完成任務而已。”
“是這樣嗎？”莫恩抬頭看了眼李唐，又低頭默默哼了幾句，有些疑惑：“可是我覺得寫很好啊。”
“那是你覺得，所以你就是個小撲街。”李唐難得的輕笑著開了個小玩笑，走到旁邊擺弄了一下訓練室裏的樂器。
這種小訓練室一般都會配有幾種簡單的樂器種類，比如吉他，電子琴之類的樂器，還有著比較簡易的錄音設備，因為創作型的歌手在這個圈子裏也不少，有時練習的時候靈光一閃，可能一首精品就出來了。
李唐想了想還是選擇了簡單一點的電子琴，嚐試了一下，還可以。抬頭看了眼站在前麵仔細記曲譜的莫恩，問道：“你大概需要多久時間熟悉詞譜？”
“半個小時，不，二十分鍾。”莫恩有些緊張的應了句，同時有些臉紅，據說優秀的歌手，十分鍾之內就可以把整首歌曲熟悉完畢。以她的道行還做不到這樣的事。
“嗯，可以。”李唐看了看時間，笑道，“別緊張，時間還很充足。好好準備一下，若是唱的和我設想中的不差，那這首歌讓你唱也可以。”
說著，李唐頓了頓，道：“要是你覺得不錯的話。”
“真的？”莫恩一臉驚喜的抬起頭，連聲音都突然大了起來。差點嚇到李唐，李唐看著莫恩精致秀氣的臉龐和那一雙晶瑩黑亮的雙眸，忽閃忽閃的期待的看著他，愣了愣神，隨即不著痕跡的移開視線，低頭胡亂按了一下鍵盤，很是隨意的應了句：“嗯。”
“耶，謝謝李老師。”莫恩隻感覺幸福來的太突然了，這簡直是空投砸臉啊。莫恩暗地裏興奮一波，抬眼看到似乎注意力不在這邊，正在專心擺弄樂器的李唐，趕緊按耐住心裏的興奮心情，也專心熟悉起詞譜來。
李唐“弄好”設備不經意間抬頭瞄了一眼正在努力熟悉詞曲的莫恩，感覺耳朵有些發燙，偷偷呼了口氣。
沒出息！
李唐輕啐了自己一句。看著眼前的身影認真專注的臉龐垂落著幾條調皮的劉海，在臉頰旁輕輕飄蕩著，許是有些遮擋住了視線，莫恩用手輕輕撥弄了下，撩到了耳邊。
糟！這是……
李唐不由自主的用手捂住了心髒，深吸了一口氣。
“怎麽了？”莫恩感覺有些異樣，有些疑惑的抬起頭。
“沒事，可能胃有些不舒服。”李唐又低頭擺弄了一下電子琴，輕咳一聲，說道：“那個，這樣吧，我這邊簡單的用電子琴彈奏一下，你一邊聽一邊記，這樣要快一些。隻是錄個demo，簡單一些就可以了。”
“哦，行。”莫恩點了點頭。
李唐點了下頭，心裏稍微找了下節奏，手裏開始緩慢的彈奏起來，優柔的前奏開始流淌。莫恩微微眯著眼，隨著旋律開始慢慢哼唱起來……
一遍，兩遍，李唐微微眯著眼，一直不厭其煩的重複著彈奏，莫恩聽著旋律一直看著詞譜低聲哼唱。
也不知道彈奏了多少遍，李唐感覺手指似乎有些麻木了。這時，一道輕柔的聲音響起，如清風拂過平靜的湖麵，蕩起微微的波紋。
李唐精神一震，睜開了雙眼，閃過一抹精光。
這是……演繹？
眼前的莫恩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閉上了雙眼，身體隨著旋律有節奏的很小幅度的晃動起來。
李唐不動聲色，依然平穩的保持著手中的節奏。也微微閉上了雙眼。
“是否情字寫來都空洞
一筆一畫斟酌著奉送
甘願卑微換個笑容
或淪為平庸……”
……
直至彈奏出最後一個音符，李唐一動不動的過了許久才意猶未盡的睜開了雙眼。
而站在他眼前的莫恩卻依舊閉著雙眼，李唐可以很清晰的看見，莫恩此時的眼角依稀懸掛著的一滴未幹的淚珠。
說不出的驚豔，
說不盡的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