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病

  “怎麽樣，荀蘭，皇上來了麽？”


  一見荀蘭回來素袖就急忙打聽執軒的行蹤。


  “皇上還在養心殿跟幾位大人說話呢，奴婢進不去啊，不過小路子已經答應去通傳了。”


  “哦。”素袖失望的躺會床上，端詳荀蘭好一會，“那你怎麽去了那麽久，眼睛也紅紅的？”


  “回來的時候被一個小丫鬟捉弄了，絆了跤，先回去收拾了一下，所以遲了，娘娘恕罪。”


  見荀蘭麵色躲躲閃閃的素袖也知道了七八分，王宮裏的慣性，拜高踩低，如今貴妃家中出了足以滅族的大事，貴妃本人還被官員彈劾，而皇後風頭正勁，荀蘭受到委屈也是可想而知的。


  素袖從早等到晚也沒有等來執軒，希望漸漸湮滅。


  第二天一早小蕘說是太醫來了，依舊是從前常為素袖調理的孫太醫。


  “娘娘已無大礙，悉心調養即可。”孫太醫囑咐醫女收拾東西，把新的方子交給小蕘去熬藥，“雖然娘娘先前昏迷了許多日，不過今天診脈來看並沒有什麽要緊的。”


  “多謝孫太醫了。”素袖眼光掃過荀蘭，荀蘭立刻把事先準備好的東西交給孫太醫，“孫太醫不必推辭，咳咳咳咳，本宮這些年多虧太醫的方子調理了，往後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請孫太醫延治，這些小東西隻是本宮的一點心意。”


  “這，下官不知有何可為貴妃效勞的？”孫太醫在宮中多年，雖然貪財但是無功不受祿這種話還是知道的。


  “我是不中用了，不過是給太醫的一些心意罷了。”一語剛落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娘娘千萬別這麽說，皇上對娘娘很是關心的，還向小官詢問娘娘的病情。”


  “果真？”素袖的眼中陡然生出一抹光彩，掙紮的坐起來，“太醫這話不是讓本宮舒心才說的吧。”


  “下官不敢有所欺瞞。”


  “那太醫知道該怎麽回報嗎？”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娘娘，您跟孫太醫打什麽啞謎呢？”荀蘭看著孫太醫擦著滿頭的冷汗慌忙告退，不解的問道。


  如果執軒還會打聽自己的病情，至少表示素袖這個名字在他的心中還是有方寸之地的。第一天執軒沒有來，第二天執軒也沒有裏，第三天第四天…..素袖覺得自己實在是身體太好了，要是執軒再不來連傷口都要好了，即便執軒沒有來的日子，素袖也沒有懈怠，所以當執軒來的時候素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臉上撲了許多的粉，原本就蒼白的小臉現在看上去真的跟命不久矣似地，聽到熟悉的腳步聲，素袖急急忙忙的把發髻又拉鬆了些，對著銅鏡一照，活脫脫一個病秧子，然後匆忙回床上躺好。


  “皇上。”


  感覺有人站在床前看著自己，素袖做大夢初醒狀，悠悠睜開眼，眼睛從無神到滿是光彩，並且沒有忘記加進點點將落未落的水珠。


  “可有好些？”床上的人兒單薄的跟張小紙片似地，執軒隻得歎氣在床邊坐下。“怎麽這麽燙？”


  能不燙麽，用熱水袋烘了好半天呢。“好多了，已經沒什麽了。”素袖艱難的舔舔嘴唇，為了達到最憔悴的效果，好半天沒喝茶了。


  “怎麽茶水都是涼的？”執軒倒了杯水，發現冰涼的，“雖然是夏天也不能喝如此涼的水啊。”


  “許是她們忘記換了吧。”素袖眼神又黯然下來，不經意對上執軒的目光，別扭的轉開了，怕被他知道這是半個時辰前特意叫荀蘭換的井水。


  “來人。”執軒是真的怒了，大喝一聲叫人進來把水換了，小蕘的演技實在是無師自通，把對一個剛剛失寵的妃子那種鄙視不在乎，但是又迫於皇上的壓力不得不照辦的神態演的淋漓盡致，素袖決定回頭等執軒走了好好賞賞她。


  “皇上，對不起，都怪我一個下午都在睡覺，也不知道皇上回來，要不然一定會去換掉茶水的。”素袖可憐巴巴的拽著被子盯著執軒看。


  “你啊。”執軒無奈。


  “傷口還疼嗎？”忍了好幾天沒理會她，今天終究還是忍不住叫小路子去太醫院打聽了情況，小路子回報說貴妃娘娘慘的不得了，傷口也沒愈合，頭痛之症又複發了，還有些發燒的症狀，聽得心裏一急，差點就要立刻往青陽殿來，卻被周泰拖住了，等到了晚上終於有了時間，本想過來看一眼就回去卻被素袖發覺了。


  “不疼不疼了。”說出來的話跟臉上的表情成反比，五官都快要皺縮成一團了還說不疼。


  “皇上，貴妃娘娘，茶換好了。”送茶進來的是荀蘭。


  執軒一麵倒了水給素袖喝下一麵責怪荀蘭不好好照顧素袖，荀蘭委屈的當即就掉了眼淚：“奴婢本來是該好好看顧娘娘的，可是，可是，幾個年長的姑姑偏要指使荀蘭去給她們做事，荀蘭沒法子隻好去了，小蕘年紀輕，又使喚不動底下那些人精。”


  “你是青陽殿的侍女，好好照顧貴妃才是你的本分。”


  “是，奴婢記得了。”荀蘭抹抹眼淚，偷偷給素袖撇了撇嘴，差點把素袖逗的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