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產
漣儀一行宮裏住了半個月,有消息說秦國國君病危,秦國太子帶著漣儀急急回去了,借兵的事也先擱下來,陳若也從宮裏回到太子府,不過也沒什麽時間跟素袖計較,因為雀支兒給陳若捅了個大婁子,那日雀支兒說自己的鐲子找不著了,叫了沂水閣的人一起找,結果從陳若的房裏竟然找出一條男子用的汗巾,自然不是執軒的,太子府的用度都是有規製的,針線房上的人聲稱絕不是太子府的東西。素袖和執軒都心知肚明定是秦臻的東西,隻是不知道雀支兒怎麽突然倒戈了。
“夫人。”
雀支兒眼睛紅通通的,淚盈於睫,不如陳若的美豔,自由一番楚楚可憐的動人之處。
“太子出門了。有什麽事隻管說好了。”雀支兒眼咕嚕亂轉的,聽了這話訕訕的收回搜尋的眼神。
“奴婢是來請罪的。奴婢之前曾看到奉儀同陌生男人說話,而且三番兩次的有過接觸。奴婢沒有想到奉儀竟會這麽膽大同男子私會。”
“有這等事?”素袖噙著笑,漫不經心的玩弄著桌案上的盆栽佛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花盆,若有所思的扣了兩下,“雀支兒你和奉儀同出自秦府,本應同氣連枝才是,怎麽會告訴我這些呢?”
“奴婢現在是太子府的婢仆,自該為夫人盡心。”也了素袖一眼,見素袖不動神色,湊近了些,“良禽擇木而棲,奴婢雖愚笨,也懂得這個道理。”
按著雀支兒的說法是,陳若其實在進太子府之前就同別的男子牽扯不清,至於肚子裏的孩子就不用說了,但是雀支兒一直被陳若蒙騙了,直到在陳若房裏搜出陌生男子的汗巾才確定自己的心中所想。
“若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又如何會將這般私人的東西隨意贈予呢?”雀支兒確信素袖對陳若不可能沒有恨意,是陳若的出現才打破了太子府側妃專寵的局麵,若換做她雀支兒定會將陳若視為眼中刺肉中釘!
“你所說的我會轉告給太子。”
“夫人,這孩子留不得,何不盡快……”
“讓太子來定奪好了,畢竟事關太子府的顏麵,不可隨意處置。”雀支兒的意圖絕不會那麽簡單,直覺告訴素袖雀支兒可要比陳若難對付的多了。送走了雀支兒,看管陳若的丫鬟來報說陳若身子不舒服,請素袖過去看看,素袖叫顧容去找大夫,自己並沒有過去。本以為這樣可以萬無一失了,可是事實證明雀支兒主仆果真不是讓人省心的,到了下晚傳來消息說陳若小產了。
“到底怎麽回事,一個個說。”
執軒揉揉額頭,顯得很苦惱。
“中午的時候奉儀說肚子痛,叫奴婢去找夫人來看看,但是夫人沒有來。”一個沒見過麵的小丫頭怯生生的看了素袖一眼繼續說,“藥房裏煎了藥送過來可是奉儀服了以後不到一會就,就有些不對勁呢,奉儀說不能擾了夫人午睡,應是撐到了下午,但是已經遲了。”
王太醫適時的出現,給陳若把了脈,查看了藥渣子,說出來的話讓眾人吃了一驚:“之前夫人告訴老奴說是有個家鄉的藥方子,對於安胎甚是有效,老奴也沒多想,隻管讓藥房裏去煎藥了,剛剛看這藥渣子,裏麵摻雜了大量的紅花,正是這紅花導致的奉儀小產。”
素袖冷眼看看陳若,臉色蒼白,鬢發淩亂,半點從前的美人樣子都沒有,王太醫的意思是直指素袖讓陳若喝了有紅花的藥方子才會讓陳若小產。
“容許我問王太醫幾個問題。”素袖看向王太醫發問,“太醫說是我給的你方子,那請問我是如何給你的,是叫了何人請太醫來韻書院?”
“不知名小廝,下官隻是聽命行事不曾記住姓名。”
“我是如何給你藥方?是親手給你的或是叫丫鬟給你?”
“夫人乃是親手交給下官,並未經他人之手。”
素袖冷笑,這個王太醫看來是鐵了心咬緊自己不鬆口了。
“有一事奴婢不知當說不當說。”雀支兒淚眼婆娑的看看眾人,“夫人曾經找過奴婢要奴婢作證陳奉儀同其他男子有染,這本是空穴來風之事,奴婢萬萬不能答應的,夫人威脅說要把奴婢處死,奴婢,奴婢害怕的不敢說出來,可是今天陳奉儀出了這樣的事,奴婢不得不說。”偌大的沂水閣隻聽見雀支兒嚶嚶的哭泣。
陳若悠悠轉醒,見著執軒就泣不成聲,斷斷續續的說自己被小人陷害了,那條汗巾不過是自己做了想送給太子的,之前一直不說是因為太子不肯相見,於是心如死灰,今番孩兒被小人害了自己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
素袖總算是知道什麽叫百口莫辯了,眾人眼神異樣的看著自己,本來在這府裏能夠得上有利益衝突的兩人就是素袖同陳若了,陳若有了身孕最不願這個孩子生出來的自然非素袖莫屬,隻是陳若不知道執軒已經曉得這個孩子來曆不明,還在這裏做戲,而最讓人難以忍受的就是執軒的態度,不知道他心裏在謀劃著什麽願意配合著陳若演這場戲。
素袖在等著執軒表態,執軒卻不知在想著什麽,素袖幹脆自我禁足,足不出戶總不會再牽扯上什麽事情了。
執軒從秦府帶陳若回來已經很可疑,又是陳若莫名懷孕,雀支兒來假裝示好,一切都跟秦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隻是秦臻這些年來似乎一直在向執軒示好,盡管皇後扶植的是大皇子一派,隻是秦臻言談中露出的意思卻是要擺脫皇後向執軒這邊靠攏,應該不會在雙方交好之際做出什麽事來才是,素袖是絕對不會相信陳若隻是簡簡單單的想要爭寵,若隻是這個原因隻怕執軒才不會理會這些事情。
“這都什麽時辰了還不睡?”
“在等太子。”隻希望執軒哪怕隻這麽一次,好好的解釋一番,自己夾在其中被耍著玩兒似地。
素袖本以為秦臻是衝著執軒來的,卻沒想到目標會是自己,或者說是他們所認為的背後的倚靠,南宮肅尊。秦府同皇後不合已久,隻是之前都需對方的力量支持所以維持了表麵的平靜,皇後同大皇子漸行漸近,卻將秦家排斥在外,若是皇後果真得逞,對付秦家是易如反掌,秦臻想著另找同盟,執軒剛好符合秦家所需,隻是素袖名義上是南宮家的女兒,秦府不希望多出一個南宮家共分輔佐之功,若是素袖消失那麽南宮家同執軒的聯係就大大削弱了,難怪秦臻多次暗示秦家有個漂亮的適齡女兒,原來是打的這個心思。沒想到兜兜轉轉隻因為自己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