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袖吐血（下）

  執軒哄著素袖睡熟了，也靠著床邊小憩，剛眯了一會，就聽見外頭有人吵吵嚷嚷的，看看懷裏的素袖也是皺著眉，想是被吵得睡不安穩。


  “你算什麽貨色，也敢攔著我們奉儀？”雀支兒使勁把沁竹一推，沁竹沒被推倒在地，反而雀支兒倒是跌在了地上，韻書院的丫鬟婆子都笑了起來。


  陳若雖然和雀支兒暗地裏矛盾多多，這個時候是一定要同氣連枝的，“沁竹，我念著你是府裏有頭臉的丫鬟，不與你計較，可是你怎麽能故意推倒雀支兒呢？打狗也要看主人麵，你打雀支兒就是在羞辱我，我雖然比不上你們家正二品的夫人，可是治你們幾個丫鬟總是可以的。來人，把這個不長臉的東西拖出去。”


  沁竹好不容易在府裏做了一等侍女，素袖一般又比較溫和，在府裏哪受過這等氣，“我們夫人都沒責罰，你憑什麽罰我啊，我要去找太子評評理去。放開，別抓我，小心我稟告夫人剁了你們的爪子！”


  “一個丫鬟還跟我頂嘴了，抓住她，我來好好教訓教訓，叫你們也曉得些規矩！”陳奉儀不甘示弱。


  幾個侍從我看你你看我的，兩邊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也不知道該聽誰的，隻好聽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對罵。


  “府裏頭吵吵嚷嚷，成何體統！”一聲低沉的怒斥讓園子裏立時安靜下來，“顧容，都給我拖下去。”執軒的話斷絕了陳若想要過來撒嬌的想法。


  “不好了，夫人吐血了！”辛梅想著這外頭這麽大動靜素袖定是要睡不著了，準備進去伺候素袖梳洗，不想一進門就看見素袖趴在床邊嘔出一口血來，嚇得立馬大叫起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若是太子追究下來，一個也別想活著。


  聽見辛梅的叫聲，執軒什麽都來不及想急急回房，“太子。”陳若換了個嬌怯怯的神情，眼中波光點點，我見猶憐，可惜執軒置若罔聞。


  “叫太醫院立刻來府裏給我候著，若是遲了一點叫他們提頭來見。”執軒的暴喝總算讓辛梅回過神來。“素袖，素袖。”執軒抱著素袖一遍遍的叫著，素袖仍是昏迷不醒。


  府裏上下頓時亂作一堆。


  “周大人到了。”


  “周泰，你最好有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麽用了你的藥方會是這個結果！”執軒幾乎是咬牙切齒了，直到現在心裏都是抽緊了的，提在嗓子眼落不下來。


  “無妨，待夫人醒過來就好了，這口血吐的是鬱結之氣，往後好好調理雖不能痊愈也能少幾回風寒，頭痛之症應當也會好轉。”


  執軒根本無心與他周旋，摸摸素袖的額頭似乎也有些發燙，小臉蒼白的跟紙片似地，“昨兒就說自己不舒服了，我沒當心，沒想到……今天就不該出門，若是早些發現也不會這樣了。”執軒後悔不迭。


  “殿下，藥煎好了。哎呀，太子，小心燙手呐。”為了方便直接把藥爐子放在了素袖房裏，煎好了藥辛梅四處找著包布，執軒顧不得燙手直接拎起藥吊子慮了渣端到床邊一口一口喂素袖喝下去。


  灌了大半碗參湯倒是吐了一半，不過好歹素袖慢慢醒轉過來了，眾人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怎麽樣，舒服些沒有？我不過出去一會會，怎麽就……”執軒也後怕的很。


  “我夢見有人想要殺我，拿著刀在我胸口上紮了好幾刀，還要砍了我的頭，我也不曉得怎麽回事，就吐血了。”素袖心疼的捧著執軒被燙得通紅的雙手，“痛不痛？我給你吹吹，呼，呼，呼。”素袖剛醒過來，氣息都是微弱的。


  “我不痛。”吹在手心裏的氣息夾雜了血腥氣，暖暖的，好像吹到了心尖上，“定是她們在外麵吵鬧，讓你夢靨了。來人，把陳奉儀和沁竹分別關押起來，直到夫人痊愈再行審問。”


  幾個太醫輪番診斷一回，又合夥商量了許久，也不過開了幾個方子，仍舊是些老話，什麽“靜心調養之類。”執軒知道他們大約是靠不住的了，也不便過分苛責打發了他們各自回府，一麵叫辛梅仔細熬了藥，一麵暗地裏叫顧容繼續去打聽各處名醫。


  “看來我果然是個沒福氣的，就是享不了太子府的好日子。”素袖打著精神跟執軒開玩笑，“我已經沒事了，你明日還要上朝，先回去休息吧。”


  “統共不過什麽兵部侍郎要彈劾禮部尚書之類的，也沒什麽大事，我叫顧容去告個假就行了，等身體好點我陪你出去走走，好好散散心。”說著直接叫顧容派人去恒逸閣把自己的東西都搬來韻書院，“你一個人住著我實在不放心，還是過來看著你才好，免得你又有數不清的小花招不好好吃藥，還騙的辛梅也幫你編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