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妃小產——順妃（上）

  剛去太子府的時候執軒送了素袖一枚佩玉，陰刻的是鳳鳥紋的蝙蝠形狀，說是從前太後賞的，每位皇子都有一個，素袖也沒深究為什麽執軒要把玉佩送給自己，收了就塞在了梳妝盒裏。眼前的男子雖然隻著了件普通的紅色繡金滾邊長袍，但是腰間的佩玉卻是同執軒的那枚一模一樣，這人看上去較執軒略小些，大皇子二皇子還有三皇子都去太子府上做過客，素袖也曾見過，聽辛梅說有個五皇子深受帝後寵愛，一直養在宮裏，大約就是眼前的這位了。“奴婢是韋水閣的，在此看花，不甚迷路了。”


  “韋水閣？莫不是太子家的？”


  “奴婢正是太子府上的。”那人麵無表情，語氣也波瀾不驚的，素袖倒有點拿捏不好準頭。


  “這園子本是人跡罕至，今兒個倒是熱鬧。”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更何況王爺是在自個兒的家裏，隨意逛逛正常不過。”作為弱勢的一方，首先要擺正自己的態度，盡量讓對方認識到自己的無害性。


  “唔。有點機靈勁嘛，看來太子調教的不錯，本王做回好事引你出去。”


  呼——素袖在心裏鬆了口氣，也許是幻覺，似乎見著那人手中有寒光一閃，後來不知為何又收回去了，還好沒事。


  “夫人怎麽這麽晚才回來，這菜都涼了。過一會又要去太後哪裏請安，辛梅擔心死了。”素袖剛回到韋水閣，辛梅就抱怨開了。


  “我在那邊的園子裏看花迷路了，好一會才找著回來的路。”素袖覺得還是不要說出事實比較好。


  “那邊的園子？夫人您去了竹園？”辛梅忽然驚叫一聲，“那邊是禁地呀，夫人怎麽能亂闖呢！”


  “禁地？”素袖也吃了一驚，裏頭風光正好的為何要列為禁地？“可是，裏頭明明都是花呀，一根竹子也沒有，為何要叫竹園？”


  “這個奴婢也不曉得了，隻聽說從前是有竹子的，約莫二十多年前宮裏走水，連同裏頭的一座暖閣燒的一點兒也不剩，那會兒正是一個太妃的生辰，上頭說是不詳，於是便將那裏封了。哎呀，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夫人怎麽能去禁地呢，若是被發現了可怎麽好。”


  “辛梅，別這麽慌麽，若是被人瞧了去，現在就該找上來了，向來那裏也沒人會過去，所以不會被發現的。”素袖也有點怕了，主要是怕自己無意中撞破了什麽秘密，比方說皇子與繼母的禁忌之戀？！若是對方後悔了想要滅口可如何是好。


  辛梅對素袖的話將信將疑，不過到了下晚也沒傳出什麽風聲，辛梅也就安心了，因為是進宮的第一天，太後說先可不必開始理事，叫素袖先去各處請個安，也算是在宮裏露個臉。坤寧殿已經免了素袖的請安，說是陪著聖上，精神不好，所以皇帝那處養心殿的請安也免了，有皇後做表率，四妃三夫人都派人免了素袖的請安，說是皇後都未曾受禮，普通妃嬪更是不能受禮了，至於靜妃和順妃早就被雙雙禁足了，唯一的太妃在幽城養病，所以素袖不過在韋水閣同辛梅閑聊了些消磨了大半天。本想著第二天先去靜妃那兒看看，畢竟剛剛小產，先去探望探望也是應該的，不想剛用了晚膳，順妃那邊傳來消息說是順妃突發疾病，禦藥房已經全部守在卿寧殿候著了。


  素袖帶著辛梅急急趕到卿寧殿，侍女說是病情已經控製住了，眾人都守在外廳，皇帝正在裏頭同順妃說話，素袖鬆了口氣，尋了個角落站著，好在大多數人也都不認得素袖。


  “娘娘召見太子側妃。”守在內殿的福泉出來通報，眾人聽聞“太子側妃幾個字”都精神起來，素袖經受了一路的注目禮進去內殿。“貴人小心。”素袖不留心絆了一跤，還好被福泉扶住，不知怎麽聽到這福泉不陰不陽的聲音素袖有點不舒服，那福泉笑的怪聲怪氣的，好像在算計什麽。


  “承玉參見陛下，順妃娘娘。”


  “罷了罷了，起來。”皇帝的聲音不耐煩的很，“書雲，朕就在外麵，若是身上不舒服就說出來，莫要忍著。”


  “陛下不必擔心臣妾了，太醫也說無事了。”順妃強自笑笑，臉色蒼白的很，雖然看得出保養的很好，卻有些遮不住的老態。


  “娘娘。”素袖不解這個順妃為何要召見自己，甚至還要避開皇帝。


  “都這麽大了，當年看見你的時候還隻有這麽點點大呢。”順妃掙紮著坐起來，比劃了個手勢，“長的跟你娘可真像，算起來你該叫我姨媽呢。”


  原來，順妃的父親也曾使守邊將領，自小隨父母住在邊疆，結識了承玉的母親，漾芯，雖說漾芯是異國的舞女，自小大大咧咧的順妃並不在意門第之見，兩人親如姐妹，過了些年，順妃在宮裏做妃子的姐姐病逝了，宮裏一紙婚書，又將順妃接進宮，順妃同漾芯分別開來，但是順妃卻一直惦記著這個曾經的好姐妹，也打聽過漾芯的遭遇，前些日子聽說南宮將軍認了個孫女，想著南宮肅尊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會認下承玉，早就想要見見承玉了。素袖百口莫辯，現今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是南宮承玉，卻不想南宮將軍也隻是被執軒糊弄了而已。


  “承玉，早些離開這裏吧。”不等素袖糾結完，順妃忽然又語出驚人，唬了素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