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赴宴（下）

  \"芷勻，我從前就說過你過於心軟，現在果然被那個狐媚子欺負了不是。不如，讓太子妃給你支個招如何？太子妃？夫人？”


  素袖正神遊遠方，旁邊一位夫人拍了拍素袖的肩膀。“啊？”素袖納罕。


  “太子妃果然是尊貴的，我們姐妹聊天讓娘娘無趣了呢。”說話的是輔國公夫人，盡管年逾四十卻保養得當，看上去竟像不到三十一般。


  “剛剛我出神了，沒有留神夫人們的話，對不起。”來秦府的路上執軒一再交代自己切不可自稱奴婢，素袖牢牢記在心裏呢。


  “芷勻妹妹被府裏一個小妾欺負了，姐妹們正說著怎麽處置那個小賤人呢，娘娘瞧有什麽好法子可以給芷勻出口氣。”這回搭話的是慶王妃，慶王是當朝唯一的異姓王，祖上當年是同太祖一起打天下的，太祖遺詔慶王後代世襲爵位，也是顯赫至極。


  “王妃姐姐，妹妹怎麽記著太子壓根沒有婚娶啊，這娘娘，是叫的誰啊？”這位夫人素袖是認識已久的，因為外祖有軍功，母親是先帝禦封的外姓公主，父親也是皇室宗親，人稱八郡主，嫁給了前科狀元，因為娘家的勢力在朝中貴婦人中很有影響力，容貌豔麗，驕橫跋扈，大約因為脾性不合，那狀元郎曾多次向大師姐寶珠暗示過要金屋藏嬌，可是被大師姐拒絕了，這事不知怎的被八郡主曉得了，到五福班大鬧了一場，幸虧秦臻看在品兒的麵上說了請才了事。


  聽了八郡主的話在座的夫人都吃吃笑起來，“哎呀，可不是姐姐說錯了，該打該打！咱們向來是正妻才能同桌，這一時倒是給疏忽了。”素袖聽出來了，或許這與政治無關，隻是因為自己不尷不尬的身份。


  “夫人們說話千萬要三思啊，這正妻二字若是讓這位聽著了，隻怕諸位家裏的爺明日在朝堂上都要有些閑話了。”坐在下手的一位夫人比劃了個二的手勢，幾位貴婦人都沉默下來，打哈哈胡了幾句不再提，素袖暗自心驚，這話中的意思，明顯就是指王婉，可是這秦府再怎麽顯貴，不過外戚罷了，更何況有傳言說皇後並不受寵，這秦家如何有這般隻手遮天的本事，那王婉顯然就是全鄴城貴族女眷的首腦了。


  大約對素袖也確實好奇的緊，先前礙於黨派之別並沒有去拜訪過素袖，隻有王婉同素袖有過往來，輔國公夫人慶王妃八郡主都輪番著挖掘素袖的過往，變著法得想套素袖的話，無奈素袖卻是個一問搖頭三不知的主兒，幾位夫人交換了個變幻莫測的眼神。


  “這麽著吧，夫人從前不是五福班的嗎，給姐妹唱個曲，以祝就酒興可好？”說話的是八郡主，一麵說著一麵用胳膊拐了拐另坐的慶王妃。


  “這倒是個好提議，我也想聽聽能迷住太子爺的聲音是如何美妙。”慶王妃立馬附和。


  其他的夫人原本就愛湊熱鬧，幾個位份低的也是不敢反駁的，於是你一句我一句的揶揄起素袖。


  “來來來，夫人先喝碗湯潤潤喉。”素袖曉得這位是叫什麽陳夫人的，一直跟在慶王妃後麵端茶遞水的。


  素袖無法隻得唱了一曲，先前也唱給執軒聽過，雖然知道與師姐們不能比，不過執軒聽了倒還誇了幾句，想來幾位夫人也不會太挑剔。不成想還未唱完，幾位夫人就掩了嘴偷笑起來，八郡主更是不給麵子的笑的尤其大聲，素袖唱了一半停著也不知如何是好。


  “夫人這小曲可是唱給太子爺聽的？咱們女眷們在一塊唱唱花兒月兒的也便罷了，夫人這曲兒可是唱給情郎的，怎好在這種場合，倒好像，倒好像是爺們去那綺麗閣聽的。”八郡主和慶王妃笑做一團。


  “夫人們這是做什麽呢？”突然出現的王婉讓眾人吃了一驚，慶王妃是在座資格最老的，忙起來打圓場，王婉狠狠的瞪了八郡主一眼，沒有理會慶王妃，“妾身雖然年輕，但也知道這太子是將來的一國之君，夫人將來的身份不是我們可以企及的，你們怎敢如此消遣夫人，這種罪過不是我們可是當得起的。媸兒你怎麽這般不懂事！”王婉半含怒的伸手點了一點八郡主。


  王婉的話讓眾人也反應過來，的確，若是沒有變動，太子就是將來的皇帝，這素袖若是得寵，便是不能登高位，一般妃嬪之位總是跑不了的，若是再吹吹枕邊風指不定會有什麽結果，今晚的行為確實有些魯莽了。


  “好了好了，姐妹們也不過玩笑而已，婉兒何必這麽較真。咦，這湯倒是不錯，夫人嚐嚐。”陳夫人笑著親自盛了碗湯遞給素袖，“夫人覺得這湯怎麽樣？”


  素袖嚐了嚐，味道像是魚湯，可又不大像，鮮美異常。“果然美味呢。”


  “夫人在太子府定時嚐盡天下美味，不過普通魚湯，難得夫人會喜歡。”八郡主說的話倒是沒問題，可是那擠眉弄眼的表情讓話中的意思有些變味。


  “袖兒素來簡樸，並不重飲食，有這麽賢惠的夫人是執軒的福氣呢。”素袖正琢磨著怎麽回答，執軒闖了進來。


  “參見太子殿下。”女眷們紛紛起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