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下海找人
保安立刻把手裏的導盲杖遞給她看,“這是我們在甲板上撿到的,有幾位目擊者說看到有個瞎子跳海了。”
紀晨曦視線落在他手裏的導盲杖上,瞳孔急劇收縮,全身的血液就像被凍住了一般!
這根導盲杖就是容墨琛的!
自從眼睛看不見起,他去哪裏導盲杖都從不離身!
可是,以那個男人的性格,他怎麽會去跳海?完全沒有理由!這說不通!
思及此,她一把抓過導盲杖,冷聲道,“不可能!你們肯定弄錯了!”
慕思琪見她反應過激,抬眼質問保安,“你們確定看到有人跳海了嗎?”
“這倒沒有。”保安搖搖頭,想了想又道,“可是,當然甲板上有好幾個人都看到有人跳海,而且我們也聽到有墜海的聲音。”
有目擊者,還有導盲杖,足以說明一切。
紀晨曦沒有再說話,一把奪過他手裏的導盲杖,轉身往外頭跑去。
不!這一定不是真的!
那個男人明明出去找小易了呀!
可是,這根導盲杖為什麽會遺落在甲板上?
在跑出去的時候,紀晨曦大腦裏閃過無數猜測,不管發生了什麽事,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人找到!
大廳,慕思琪看了一眼保安,吩咐道,“你召集遊輪上所有安保人員,立刻下海救人!”
保安回道,“我們已經采取了措施,放皮艇下去找人了!”
“有任何消息隨時告訴我!”慕思琪吩咐完,朝紀晨曦離開的方向追出去。
她這些年雖然一直住在紐約,但是家裏有不少生意都在華國,所以很清楚容墨琛在華國的地位。
如果他在這艘遊輪上有任何閃失,容家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到時候不止是姚家,就連她的娘家也得一起遭殃。
所以,現在不管容墨琛到底是跳海自殺也好,意外墜海也罷,最關鍵的是盡快找到人!
紀晨曦衝到保安說的案發地點時,蒂娜她們早就離開了。
隻有幾個保安順著欄杆旁邊的豎梯慢慢往下爬,跳到皮艇上,繞著遊輪周圍開始找人。
夜風習習,海浪一下接一下拍打在遊輪上,無端叫人心慌意亂。
“容墨琛!容墨琛!”
紀晨曦站在欄杆前,衝著大海喊了好多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海風吹過她的臉頰,吹得她臉色一點點變蒼白,就連血夜都涼了,寒意從腳底直襲上心尖。
下一刻,她忽然衝到豎梯跟前,順著欄杆就想爬下去找人。
慕思琪趕過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這一幕,趕忙上前阻止她,“晨曦!你這是做什麽?”
“我要下去!我要去找他!”
紀晨曦已經沒有任何思考能力,胸腔像被挖了一個大洞,涼颼颼的。
她以為自己是恨容墨琛的,恨他的欺騙,恨他當年對她入獄的袖手旁觀,恨他奪走她的兒子,讓她在監獄裏受盡痛苦和折磨。
恨不得他徹底消失!
可是,當聽到他墜海的消息,她心髒抽痛,就連呼吸也是痛的!
她這才知道,原來她沒有那麽恨他。
慕思琪見她整張臉一點血色也沒有,急急扭上她的手,“晨曦,這麽多人都下去找人了,容先生肯定會沒事的。你現在就算下去,也隻是添亂,我陪你一起等消息!”
紀晨曦緩緩抬頭看向她,眼睛裏沒有一點神采,“思琪,我很怕,真的很害怕……”
說話的時候,她嗓音裏帶著細密的顫音,肩膀也抖動得厲害。
慕思琪伸手抱住她,安慰地輕拍著她的後背,“別擔心,他一定會沒事的!”
紀晨曦木然地點點頭,她現在的思考力幾乎為零,精神處在一種空蕩狀態。
這種感覺,讓她很恐慌!
當年被紀君雅陷害跟陌生男人發生關係,她沒有怕過。
替紀君雅背禍進了監獄,她沒有怕過。
出獄後,找工作屢屢受挫,連生計都成問題,她也沒有怕過。
可是現在,她很害怕,那種恐懼無孔不入地侵入她的骨髓,像冰錐深深紮進她的心底。
就在這時,有腳步聲響起,停在她麵前。
“紀小姐,遊輪上都找遍了,沒有找到小少爺的下落。”
來人是陸良川,他把遊輪上每個客房都搜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容小易。
紀晨曦聽完他的話,腦海裏電光火石間,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容墨琛不會無緣無故跳海,能讓他義無反顧跳下去的唯一可能就是——小易出事!
遊輪上沒有容小易的身影,會不會是因為小易出了什麽事故,容墨琛跳下去是為了救小易?!
得到這個結論後,紀晨曦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幹二淨,心髒也狠狠縮成一團。
她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幾乎要跌到,還好手裏握著的導盲杖撐住了她。
慕思琪上前扶離不開她,看向她的眼神滿是擔心,“晨曦!”
陸良川一直在找容小易,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此時見紀晨曦臉色很不對勁,立刻出聲詢問道,“紀小姐,你怎麽了?”
紀晨曦捏緊冰涼的手,極力壓製著自己的情緒,眼底淚光浮動卻始終沒有落下來。
她張了張嘴巴,嗓音沙啞得不像話,“小易和容墨琛好像掉下海了。”
陸良川臉色一變,“這個消息可靠嗎?爺和小少爺怎麽會掉下海?”
紀晨曦搖搖頭,睫毛細密地顫動著,“我不知道,我不該讓小易一個人待著!”
她明知道容墨琛的眼睛看不見,為什麽非要去跳舞?又為什麽非要陪沈司夜應酬?
現在,她對容墨琛的恨已經徹底放下了!
她隻要他和小易平安無事!
隻要他們平安!
陸良川眉峰重重一折,目光一轉,落在遊輪下那些打著燈的皮艇上。
剛才他出來的時候就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麽遊輪突然停了,原來竟然是在找容墨琛和容小易。
不過,相較於紀晨曦的傷心痛苦,他的反應要冷靜理智許多。
“紀小姐,能不能問一下,爺是什麽時候墜海的?有沒有目擊證人?”
這件事怎麽想都很蹊蹺,爺那麽謹慎的人怎麽可能讓自己和小少爺都置身於危險當中?
紀晨曦愣了下,把一直握在手裏的導盲杖遞舉到他麵前,“我也不清楚,是有人在甲板上撿到了容墨琛的導盲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