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你是不是在記恨我
夜深人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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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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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晨曦坐在床邊的地毯上,下巴靠著膝蓋,腦海裏不停回想白天在容家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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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回想了很久,也沒有想明白五年前自己誤睡的男人為什麽會是容墨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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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君雅去監獄探監的時候,明明說過是她在自己酒裏下了藥,而且還叫了三個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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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那三個牛郎會變成容墨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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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是意外嗎?還是說其實那一晚的事也在容墨琛的算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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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好久,也沒有想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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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唯一能給她解釋的人,大概隻有紀君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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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紀晨曦立刻從地上站起身,抓過手機和包包便大步走出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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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經快淩晨一點了,隔壁兩個臥室裏的人都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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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輕腳步,打開套房的門大步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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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店,紀晨曦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前往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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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紀家後,紀晨曦站在大門外按了好久的門鈴,一直沒有人出來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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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死心,繼續按門,足足按了近十分鍾,終於從裏麵走出一位長相刻薄的中年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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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人打著哈欠走過,看向她的眼神很不耐煩,“你是不是有病?大晚上跑別人家來按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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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晨曦沒在意她惡劣的態度,隻以為她是家新請回來的傭人,“我找紀君雅,麻煩你幫我叫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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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人眉頭一皺,“什麽紀君雅?這裏沒有紀君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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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轉身就要回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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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晨曦見狀,趕忙叫住她,“等一下!請你告訴紀君雅,就說是紀晨曦來找她,她會出來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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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人停下腳步,很厭煩地白她一眼,“我說了這裏沒有紀君雅,你聽不懂嗎?深更半夜跑到別人家來按門鈴,你是不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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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麽會不在?”紀晨曦也不管她態度有多惡劣,兩隻手抓在鐵門的欄杆上,“那紀勝崇呢?他在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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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寄生蟲寄生狗?趕緊快滾,不然我報警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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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紀家新請回來的傭人對吧?我以前也在這裏住,隻是很久沒回來了。麻煩開門讓我進去,我有急事!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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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家?”中年女人一怔,“姓紀的一家人都搬走了,這套別墅也已經賣了,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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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了?什麽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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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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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晨曦不相信她的話,搖頭道,“怎麽可能?紀勝崇不可能賣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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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勝崇是個很迷信的人,以前有位算命的說過這裏風水非常好,一直住在這個地方,將來子子孫孫都能享受榮華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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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勝崇那種成天隻想天上掉餡餅的人最信這種不勞而獲的話,他在紀氏最困難的時候,寧願把公司賣了都沒有動過賣房子的念頭,怎麽可能在這種時候賣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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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個女人看樣子應該不會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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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容墨琛對紀家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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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他也許早就猜到她在得知五年前發生的事後會來找紀君雅求證,所以提前做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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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真是可怕得令人發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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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人見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眉頭一皺,像趕蒼蠅一樣趕她走,“該說的都告訴你了,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趕緊滾!再敢亂按我家門鈴,就告你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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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晨曦在門口站了許久,終於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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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紀君雅,她就沒辦法求證五年前的事,現在她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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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集團現在因為問題芯片的事,也忙得焦頭爛額,她不想再麻煩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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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想通過自己的力量查清楚真相,好像很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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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她都要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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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晨曦拍了拍自己的臉,從包包裏拿出手機給紀君雅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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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號碼剛撥出去,聽筒裏就傳來標準的女聲提示音,“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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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打不通,房子也賣了,紀君雅他們到底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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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晨曦抬頭遠遠看了一眼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別墅,收起手機,轉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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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君雅這條線索斷了,她還能去找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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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她腦海裏不禁想到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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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懷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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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他就跟紀君雅勾搭到一起了,當年他們狼狽為奸,他肯定對當年發生的事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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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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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氏大廈對麵的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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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懷逸推開包廂門,看到坐在裏麵的紀晨曦時,眼底浮起一抹意外與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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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紀晨曦對麵坐了下來,搓了搓手,神情欣喜,“晨曦,我沒有想到你會主動約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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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晨曦抬眼看向對麵,視線落在他臉上時,不由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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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孟懷逸在容氏碰過好幾次麵,之前去溫泉山莊的時候也有見過,這才過了沒多久,為什麽孟懷逸看起來就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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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麵色憔悴,黑眼圈很重,像是很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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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晨曦看著他下巴處長出來的青黑色胡渣,眉心微蹙,“我昨天回紀家發現那裏的房子換了新主人,你知不知道紀君雅他們搬去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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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懷逸沒想到她找自己是為了打聽紀君雅的下落,失落地搖頭道,“不清楚,我跟她分手有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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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再跟你聯係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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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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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晨曦猶豫再三,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五年前紀君雅給我下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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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懷逸怔住,一臉茫然地望著她,“下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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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晨曦看著他的表情,猜測他當年大概也被蒙在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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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拎起包包,從座位上站起身,“算了,當我什麽都沒有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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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孟懷逸見她要走,連忙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來找我隻是想問五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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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紀晨曦視線落在他抓著自己的手上,語氣冷淡,“話問完了,可以鬆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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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懷逸沒有放手,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晨曦,你是不是還在記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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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不上恨,隻是從心底裏瞧不起你。”紀晨曦說完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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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懷逸望著被甩上的門,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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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如今連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又怎麽能奢望她回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