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眼睛被炸傷了
紀晨曦離開紀家後,打車趕回醫院。
她著急忙慌地回到急診手術室,卻被醫生告知,容墨琛的手術已經做完,人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
她匆忙趕到監護室門口,還沒進門便碰上從裏頭走出來的宋詩欣。
這種時候,紀晨曦顧不得她們兩人之間的恩怨,急急出聲詢問,“宋醫生,容先生的情況怎麽樣?”
“不太好,人還處在危險期。”宋詩欣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理,居然沒有跟她賣關子,如實回道,“他失血過多,全身大大小小的灼傷就有二十幾處。不過這些都是小傷,最嚴重的是他眼睛被炸傷了。”
“眼睛?”紀晨曦臉色一僵,愣怔了兩三秒鍾才接著問道,“嚴重嗎?對他的視力會不會造成什麽影響?”
“目前不好判斷,要等他醒過來之後才知道。”宋詩欣微微停頓了片刻,又道,“說實話,我挺佩服他的。我們院長做手術的時候說,這種傷要是換作普通人恐怕很難熬過來,但容總意誌力驚人,硬是挺過來了。”
紀晨曦腦海一空,身體搖晃了一下,兩條腿竟有些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
她沒有想到,他傷得如此重!
內疚自責如潮水般將她淹沒,紀晨曦心裏難受極了。
隻能默默在心裏祈禱他的眼睛沒事。
她看著宋詩欣,唇瓣動了動,好半晌才從齒間吐出兩個字,“多謝。”
“不用,告訴你他的傷勢情況是我的職業操守。”宋詩欣紅唇一扯,嗤道,“不過據我所知,容總才脫離輪椅沒多久,現在就再次受傷,你這個看護當得還真是稱職啊!”
紀晨曦聽出她的嘲諷,可心底有愧,什麽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宋詩欣無意跟她多做交流,隻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紀晨曦在重症監護室外站了許久,糾結了又糾結,深吸一口氣,伸手緩緩擰開重症監護室的門。
室內,陸良川正守在病床前,看到她立刻起身,“紀小姐。”
紀晨曦對他點點頭,視線一轉,投向病床上的男人,瞳孔不由狠狠一縮。
病床上,容墨琛的眼睛蒙著幾層紗布,俊臉上布著不少擦傷的痕跡,露在外麵的臉色和唇色都蒼白如紙。
他放在被子外的手臂同樣傷痕累累,被纏了一層又一層的紗布。
紀晨曦呼吸一窒,眼眶發澀,眼淚就差奪眶而出。
她用力咬了咬唇瓣,穩住心神,可是心髒依然揪得緊緊的,“他傷勢……如何?”
“爺的眼睛被火焰灼傷,具體傷勢如何還得等爺醒來做個更詳細的檢查。”陸良川斂了斂眸色,低低道,“不幸中的萬幸,這顆炸彈的威力不算太強,而且爺在緊要關頭做了自救措施,所以並沒有生命危險。”
紀晨曦目光緊緊盯著他蒙著紗布的眼睛,咬了咬唇瓣,嗓音緊繃哽咽,“萬一、我是說萬一,他的眼睛出現問題怎麽辦?”
陸良川低頭看向病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男人,語氣堅定,“現在醫療水平那麽發達,我相信爺一定能痊愈。”
紀晨曦攥緊身側的手,重重點頭,“你說得沒錯,他一定會沒事!”
說著,她突然想起一事,“對了,小易呢?”
陸良川轉臉指了指沙發的方向,“小少爺剛剛睡著。”
紀晨曦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看到容小易像蝦米似的蜷成小小的一團。
他睡得並不安穩,小眉峰擰成小疙瘩,似乎也在擔心他爹地的傷。
紀晨曦盯著他看了幾秒鍾,轉頭對陸良川道,“你也奔波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守著。”
陸良川確實有事要處理,小少爺無故被綁架,爺莫名被炸傷,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後暗中謀劃。
一個小時前,他的手下打電話匯報說已經抓到了幕後主使,他得去看看情況,把這起綁架的主謀揪出來!
這麽一想,陸良川對紀晨曦道,“紀小姐,我明天再過來,爺就拜托你照顧了。醫生說,他的傷比較嚴重,後半夜很可能會引發高燒。到時候,還請紀小姐幫他降溫。”
他知道她醫術不錯,也很相信她。
況且她現在是爺的女朋友,爺的眼光不會錯。
紀晨曦回道,“你放心去辦你的事,容先生就交給我。”
“是。”
陸良川走後,病房裏頓時安靜下來。
紀晨曦走到沙發前,看著已經睡熟的小家夥,眼神柔和了幾分。
她抬手輕輕撫上容小易的小眉心,把她眉間的褶皺撫平。
看著小家夥舒展開的眉頭,她才把手收回去。
紀晨曦又看了他片刻,轉身從旁邊的櫃子裏拿出備用薄毯替他蓋上。
容小易這一覺睡得很沉,絲毫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紀晨曦知道他被綁架後受了不小的驚嚇,便也沒有叫他起來。
到了晚上,紀晨曦發現容墨琛俊臉上浮著不正常的紅暈,便伸手朝他額頭探過去。
果不其然,入手一片滾燙。
這個男人發燒了。
紀晨曦不敢怠慢,趕緊去洗手間打了半盆水。
她正要把毛巾放進水裏,視線不經意瞥到自己包紮成‘木乃伊’的手。
紀晨曦隻遲疑了半秒鍾,便把手上的紗布全部拆除,然後把手伸進水裏,擰幹毛巾替男人擦拭臉頰和手臂。
容墨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不小,紀晨曦每擦一下都格外小心翼翼。
等替他把身體擦了一遍,紀晨曦也累得出了一身汗。
她把毛巾重新擰幹,貼在他的額頭上。
然而,剛把毛巾放上去,容墨琛呼吸一沉,大手一下子扣住了她的手。
紀晨曦低頭,見男人眼睛都沒有睜開,顯然是靠本能抓住她的。
在重傷的情況下,他整個人都很虛弱,她想從他手裏掙脫簡直輕而易舉。
不過,紀晨曦擔心亂動會牽扯到他的傷口,隻能由他抓著。
她垂下眼瞼,看著男人緊拽著她的動作,低低在他耳畔道,“容先生,是我。您發燒了,我在幫您降溫,你先把手鬆開好不好?”
麻藥已過,容墨琛在半夢半醒間,感覺全身哪裏都疼。
迷迷糊糊間,耳畔有一道輕柔的嗓音在說話,低柔的聲線如沁涼的水滋潤著他幹涸的心田,連疼痛都仿佛緩解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