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菇、平菇、鬆子、瓜子、雞肉、火腿……”
穀濤嘀嘀咕咕的把材料放在案板上,然後開始用兩把菜刀開始粉碎豆腐,看上去方法原始的很。
“你這又是幹什麽?”
經緣平白無故忙了一天,現在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旁邊的修靈已經蓋著小毯子睡了下去,而穀濤卻在廚房裏忙活了起來。
“準備年夜飯咯,快過年了嘛,一家人很難得聚一次了,而且我還要趕兩個場子,所以各種菜都要提前過一遍。”
“你很喜歡做飯?”
穀濤一邊把豆腐細碎的刮到盤子裏,然後開始將香菇切沫:“其實你要說我多喜歡,我肯定是談不上多喜歡的,不過我還挺有天賦的。對了,我以後死了,墓碑上麵就掛一個通用碼,手機一掃隨機出一個家常菜的菜譜。”
“嘿,你還想的真遠。”
“哈哈,不是挺好的麽,雖然人走了,但是家的味道還能留下來。”穀濤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把剩下的材料也都切成了肉沫:“哦……雞湯!”
小火慢熬的雞湯開鍋的一瞬間,滿屋的香味,在睡夢中的修靈鼻子嗅了嗅居然醒了過來,她仰起頭看了一眼時間:“又開飯了啊?”
“你再睡一會,還早。”
穀濤將一盆子各種碎沫攪成餡類,嘴裏嘀咕著:“豆腐是五,其他都是一……”
等盆裏的材料都上勁之後,穀濤將雞湯裏的骨頭和已經快要煮化的雞肉全都撈了出來,轉手就喂給了蹲在他旁邊一直搖尾巴的晨晨。接著轉大火繼續熬,等到雞湯變得油亮清澈時,撇去上頭的肥油,用手將豆腐料擠出丸子放進雞湯裏,轉小火開始慢慢的悶。
這個過程就是很漫長的了,他靠在牆邊盯著煤氣灶下的火苗發呆,一直到屋子裏彌漫出一股特別的清香味時,他打開鍋蓋,放入了一點點的鹽和一點點白醋,繼續蓋上悶煮,平均五分鍾打開蓋子撇一次沫子,然後再加了幾片幹草,等到一段時間之後再撈出甘草,最後轉大火猛的來那麽幾下。
“其實菜是不複雜,就……你們兩個幹啥?”
穀濤轉過頭時,發現修靈和經緣居然都站在門口,肚子咕咕叫的在那等著了,特別是修靈,眼裏直冒綠光。
“餓了啊?”
“嗯……”修靈擦了把口水:“太香了。”
“這菜是不複雜,就是花時間。蘑菇記得一定要用水發的蘑菇,這樣既能提香還能把豆腐和雞肉的腥味掩蓋掉,然後白醋裏頭加一點點花雕酒,也是為了去腥。醋的量你看你有多少丸子,像這麽大的丸子,五個丸子一小勺就足夠了,這裏三十個丸子,就六小勺。雞湯要用整雞去熬,熬完之後剩下的雞肉除了喂狗也沒什麽用了,如果想再進一步的提鮮,可以加兩根新鮮的筒子骨。我這就沒放,要放了就有點油膩了。”
很快,時間到了,穀濤拿出一個大湯碗將鍋裏剩下不到一半的雞湯和丸子全部倒了進去,雞湯清亮、丸子色澤誘人,一個個漂在雞湯上頭,撒上一把香蔥,味道噌噌就往外冒。
經緣吞了口唾沫,不知什麽時候手中卻已經拿好了碗,就像要飯的似的等在了桌子邊,而修靈性格要跳脫一點,她急的團團轉,就跟圍在穀濤腳邊的晨晨如出一轍。
“雞湯從早上我們出門就熬在這裏了,這丸子全程時間超過十小時了。”穀濤端著一個大盆走過來:“在家常菜裏也已經算是非常有擔當的重磅菜了。”
把一大盆端上桌,修靈急不可耐的給自己弄了一碗,她稍微吹了吹,然後拿起勺子就喝了口湯,那湯進嘴的瞬間,隻覺得一股鮮甜冒了出來,味道不鹹,但卻奇鮮,唇齒間還能留下一股甜味,還不是那種糖的甜,反倒是像山泉水中的那種自然而然的甜味。
“嘶……”
急不可耐的吃了一口丸子,當時那一下就被燙的齜牙咧嘴,可是再燙她也沒舍得吐出來,連呼帶喘的開始咀嚼了起來,豆腐在經過長時間熬煮之後吸飽了雞湯裏的鮮味,再加上香菇的香、平菇的口感還有火腿的鹹香以及雞肉的彈性,整個丸子透著一種說不出的美味。
更關鍵的,真的是一點都沒有豆腥味也沒有油膩的感覺,雖然看上去毛的調料都沒有,但味道卻一點都不差,特別是原本喝了一口淡淡的湯再吃一口包裹著火腿的丸子,整體的味覺層次嗖的一下就提升起來了。
“嗯……好吃!”
修靈隻剩下這麽一個評論了,而經緣雖然也很餓很饞,但到底還是沒有像修靈那樣一點吃相都沒有,她先是吃的丸子,咬了一口之後,細嚼慢咽的吞下,再喝上一口熱湯。一天的疲憊就這樣一掃而空,她呼了一口氣,居然已經說不上話來了。
“別急,後麵還有菜呢。”穀濤靠在門口:“話說,你們修行之人不是應該清心寡欲麽,你看你們那吃相,特別是修靈。”
“如果有的選,我修個屁的行,我要當個畫家。”修靈用屁股把穀濤從門口擠開,盛了一大碗飯進碗裏:“別擋著我吃湯泡飯。”
“別急別急。”穀濤攔住了她:“第二道菜還沒上呢。”
第二道菜相對簡單炸了,就是一道重油重鹽的回鍋肉,五花三層的肉在油裏一過,要多不健康就多不健康,但那豆瓣醬、那大蒜葉子、那紅油,別說是配上焦香的肉片了,就是炒鞋墊子都能吃下三碗飯。
第三道菜就更簡單了,就是用前幾道菜剩下的邊角料炒了個雜燴,什麽味道都有,雖然跟第一個豆腐丸子相比簡直粗糙的不能看,但家常菜的魅力就在這裏了,精致的湯、重口的肉配上一份辣得嘴紅屁股腫的雜燴菜,天呐……
“啊……我要死了。”
吃了飯之後,修靈躺在沙發上像條死狗,原本身材極好的她肚子鼓出來一大圈,就像是懷孕四五個月一樣,經緣相對好一點,但也沒好到哪裏去,坐在那一動不動。
“滾去把碗給洗了。”穀濤坐在桌前,一瓶二鍋頭,一碟炸花生米,配著回鍋肉的料,吃得倒也是不賴:“你們可以啊,我都沒怎麽吃,你們兩個都給我幹光了,平時看不出來這麽能吃呢。”
“你把經緣納了妾吧。”修靈翻了個身,蜷縮在沙發上:“我就能過來蹭飯了。”
經緣說話都不想說話,躺在那喘著大氣,這應該是吃到了嗓子眼兒了。
“少廢話,把碗給老子洗了去。”
“說了等會。”修靈拍著自己肚子:“你看這,動不得。”
休息了半個小時,修靈在和經緣的五子棋對決中失敗,悶悶不樂的洗碗去了,一邊洗碗還一邊罵罵咧咧的,而經緣坐在沙發上,脫了鞋躺平在上頭:“你知道你那幫他徒弟們幹了什麽麽?”
“怎麽可能不知道。”穀濤滋滋的喝了口酒,哈了一口:“讓他們折騰唄。”
“你這洗碗怎麽沒熱水啊,沒熱水我怎麽洗啊!”
廚房傳來修靈的吆喝聲,而穀濤腦袋一扭:“吃你就會吃,讓你幹點活嘰嘰歪歪嗶嗶賴賴的,再廢話下次蹭飯沒你份了。”
“哦……”
修靈真的是不甘心,但沒辦法,昆侖的夥食太清淡,外頭的夥食又總感覺差點什麽,今天這頓飯吃了人家嘴軟啊,被凶就被凶吧,為了下次還能蹭飯,忍了唄。
“你怎麽打算的?”
“年輕人是需要有年輕人的班底的,未來何玉祥遲早也是要退休的,基地理論上是不允許四十五歲以上的人掌權。”
“嗯?”
經緣一愣,提起頭看著穀濤:“為什麽?你什麽時候有了這麽個規矩?”
“雖然很殘忍,但你不得不承認,人一旦過了四十五,激情跟創造性就會雪崩掉,也許你會說經驗更足,更穩。但實際上,我們允許犯錯,但當一個組織沒有了創造性和進取心,它就涼了呀。所以必須要快速的新陳代謝掉上一代的人,把他們退去六子那邊或者到時候再成立一個新的東西。”
“這樣啊,我明白了。所以你設置了好幾個不同的分支機構,其實就是為了在未來的日子裏他們存在一種競爭關係?”
“係出同門,最終會引來內鬥。一定範圍內的鬥爭是允許的也是必須的,它是一種良性的競爭機製。當然,也許是可能會轉變成惡性競爭,但樂觀一點,就算惡性競爭吧,那怎麽也要比慢慢腐朽要堅持的時間更長。你縱觀曆史可以看出來,不斷的內鬥雖然消耗巨大,但從來不會滅亡。”
“哦。”經緣都懶得翻身了,就直挺挺的躺在那:“挺好。”
“就這兩個字?”
“你要我給你什麽指導意見?反正我小徒弟出師最少還得十年,我急什麽。你折騰你的唄。”
——
這兩天過節,家裏比較忙哦,可能有些不太穩定,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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