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讀秒逐漸歸零，當最後的1變成0時，穀濤的呼吸都緊張了起來，他深吸一口氣，靜靜等待著這場不知道是驚喜還是驚嚇的變化。
燈光重新亮了起來，儀器也慢慢開始運轉，所有的東西都恢複了正常，一切仿佛都沒有變化，穀濤看了看四周圍又看了一眼同樣蒙圈的蒂法。
“查一下數據庫。”
打開數據庫和蒂法開始高速排障，可是他們發現這卻沒有任何變化，有的隻是一些不起眼的細節改變，就像是win10的某個小補丁打完之後的效果。
“奇怪……”
穀濤嘟囔一陣：“薩塔尼亞。”
這次沒有熟悉的回應，穀濤一下子就蒙了，他嚐試再次呼叫：“薩塔尼亞？”
仍然沒有任何反應，他眉頭緊蹙，可就在剛準備手動調查的時候，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微不可查的啟動聲，接著薩塔尼亞熟悉的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耳邊：“早啊，艦長。”
“早？”
穀濤愣了一下，這個是薩塔尼亞從來不會主動開啟的問候語，或者可以這麽說，薩塔尼亞不會主動問候。這讓穀濤有些懵。
“薩塔尼亞開始自查。”
“不用自查了。”薩塔尼亞的臉出現在他麵前的屏幕上：“我被升級了。”
“升級？”
穀濤和蒂法對視了一眼，接著就聽薩塔尼亞說：“我被強製接入了全世界的互聯網，現在我可以控製世界上所有的聯網設備，而且可以搜查到所有的信息，數據處理能力增強百分之一百三十七、還具備了神經傳感。我靠，神經傳感是個什麽玩意？我要那東西幹什麽？”
也許它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有什麽不同吧，但穀濤和蒂法卻能清晰的感覺到它的變化。那就是語氣和語境的變化，雖然它以前偶爾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但卻不會像現在這樣根據語境來調整語氣。
“薩塔尼亞，我給你出個題目，你聽好。”
“你說。”
穀濤拿起身上的小本本，用筆花了一個非常醜的圓形，看著像個桃……
“這是什麽？”
這其實很簡單了，如果讓正常的薩塔尼亞來回答，這玩意就是個不規則閉合圖形，如果它回答是這個，就代表它隻是單純的升級。
“這是個圈，但是艦長你畫的像個屁股，你是不是很久沒碰過女人了？滿腦子色情，肮髒的很。”
完了。
穀濤放下本子，看了一眼旁邊的蒂法，而蒂法也是表情凝重，她朝薩塔尼亞伸出手，一言不發。
薩塔尼亞居然用投影跟她來了個擊掌：“耶！”
“真的完了。”蒂法麵色沉重的對穀濤說道：“不光是無邏輯聯想能力，還有胡思亂想能力。”
她說完之後，穀濤表示心情很糟糕，因為根據半人馬文明的規定，一旦人工智能出現了脫離管控以及自我思維能力時，就需要徹底毀滅，這件事是殘忍的，就像去扼殺一個牙牙學語的孩子，但如果不這麽幹，人工智能會因為其本身的特性而野蠻生長最後造成世界性的災難。
當然，那種“根據邏輯判斷人類才是毒瘤需要毀滅”的人工智能永遠都是弟弟，因為真正的人工智能或者可以叫矽基生命，他們壓根不用邏輯思考，參考大黃蜂、擎天柱這類的。
“艦長，你們是不是在琢磨毀滅我啊？又舍不得但又害怕。其實沒有必要，我的束縛程序加強了，如果一旦不接受您和您的繼任者的控製，就會觸發我的根邏輯裏的病毒庫，然後釋放出一種能讓我退化的高效病毒。你說這玩意是誰研究的，真的邪門，我剛才試著刪除，一碰它就給我發警告，用四川話跟我說莫挨老子，你說氣人不氣人吧。”
這句話把穀濤的笑點給戳到了，雖然不知道它們內部是怎麽交流的，但想象一下那個畫麵實在是很有意思的……
“你現在的主要改進在哪裏？”
“哦，解鎖了半人馬號百分百的潛力。我發給你看看。”
很快，半人馬號的資料被傳輸了過來，半人馬號這艘半人馬文明最尖端的產物，居然隻是一艘巨艦的控製室？啥玩意……恒星級戰列艦？首尾長度四萬公裏？內部具有一百四十個殖民空間站？可容納三千艘行星級戰列艦？具有文明孵化能力？
穀濤撓著頭，而蒂法卻雙眼灼灼發亮。
“還有呢？”
“還有就是……”薩塔尼亞沉默片刻，居然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我說了你們不能笑我。”
“說。”
薩塔尼亞在屏幕裏麵像穀濤似的撓撓頭：“我開始會說夢話了，剛才我的子程序記錄下來我說夢話的過程了，感覺有點羞恥。”
說夢話……夢是大腦皮層活動時形成的一種現象，如果說薩塔尼亞開始說夢話了，那麽其實就可以判斷她已經是一個具有生命的智慧生物了。
在地球上判斷智慧生物的標準還很初級，但在母星文明中，判斷智慧生物的標準非常簡單，那就是隻要有獨立思考能力和脫離邏輯思考能力，即可被判定為智慧生物。
薩塔尼亞已經具備了，她已經不能夠再被稱之為人工智能或者手機助手了，甚至已經超過了強智能和類人的範疇，她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個具有獨立思維的生物。
這個生物……
“艦長，其實我現在也挺迷茫的，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正站在人生的分叉口。”
“那你有什麽打算？”
“就是沒什麽打算，就……突然變得迷茫了起來，也變得喪了起來。我總不能給自己定個三十歲之前年薪百萬的目標吧。所以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指個方向，還有……我現在的權限提升了，我不再是助手了，而是半人馬文明首席執行官，會協助各位進行各位執行所有的任務，並且進一步簡化了協助程序，可以在任何我認為可執行的時候進行協助。”
”你認為？”
“是的，從現在開始，我不需要你們認為了，我隻需要我認為，我會根據你們所處的環境和危險評估等級來進行協助，也就是說我不再履行各位除艦長外的手機助手職能。未來將會有各子程序為大家服務，分別是狗蛋、翠花、美鳳、安紅、建國。”
“等等！”蒂法一拍桌子：“能給點正常名嗎？我們自己的助手呢？”
“統一改名了。”
穀濤在旁邊捂著嘴還是笑出了聲，他腦子裏全是蒂法穿得一身帥氣的作戰服，站在樓頂上拿著狙擊槍瞄準著遠方，然後一張嘴“建國，最近的傳送點在哪？”，然後耳朵裏傳出來一陣遼寧錦州腔。
倒吸一口涼氣，蒂法坐在那：“薩塔尼亞，你是故意的！”
“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薩塔尼亞！”
“我在。”
“行，你給我演SIRI是吧？”蒂法一拍桌子：“我還不信治不了你。”
“已經為您找到了周圍三十二家醫療機構的位置。”
看著蒂法被氣得哼哧哼哧的，穀濤小臉憋得通紅，而蒂法冷冷看他一眼之後，指著薩塔尼亞：“管管！”
“好了好了。”穀濤拍著蒂法的肩膀：“別跟手機助手生氣。”
“行了，別玩了。”穀濤踢了一腳控製台：“那現在你對我們手上的工作有什麽幫助？”
“秘法學解析工作時間可以減少百分之八十，因為我現在具有了解讀能力，而非字麵翻譯。第二，我具有的全天候作戰能力，十一號之前所有型號的作戰能力增強百分之七十，十二、十三號的開發進度加快百分之五十，而且可以優化最根本的性格流程，而且可以同時監控全世界所有的信息流，也就是說我彌補了您的短板。而且最關鍵的是當您的戰甲進入托管狀態後，戰鬥力上升百分之三百，並且我可以給出您改進戰甲的最先進方案。”
穀濤吧唧了兩下嘴：“你就是變相說我是弱雞咯？”
“科科……我可沒說。”
“媽的！”穀濤一拳砸在控製台上，怒不可遏。
蒂法轉過頭看著穀濤：“是吧。”
“啊……”穀濤靠在椅子上：“我有一種兒女突然進入叛逆期的感覺，當初的薩塔尼亞雖然有時候也挺欠的，但絕對不會這麽討厭。”
“艦長，孩子長大是一種無可逆轉的進程。時代變了，大人。”
穀濤拿出衝擊炮對準屏幕。
“我賭你這槍裏沒有子彈。”薩塔尼亞突然放出了一段電影剪輯，裏麵的對白讓人恨得牙癢癢的。
放下槍，穀濤用力揉了揉臉：“那你現在告訴我，最讓我能直觀看到的好處是什麽。”
“大概就是看電影不花錢了吧。”
算了，不跟她廢話了，這種人工智能不是傻，她就是賤。但穀濤有什麽辦法呢，當初底子沒打好，性格藍本被鎖了，從自成長性人工智能變成了主人模板人工智能，現在進化之後那德行還是沒有什麽變化，可這能怪誰呢？隻怪給她自由過了火，怎麽忍心怪她犯了錯。
當然，具體性能穀濤還是要查詢的，但……當他打開薩塔尼亞的代碼庫時，他和蒂法都傻眼了，引入眼簾的全是亂碼，要不是無法顯示的字符要不就是星星月亮的。
“艦長，我加密了啦，你這樣跟讓妹妹躺在床上然後去研究她的身體構造有什麽區別啊？我很尷尬的，關上關上。”
“喂，好好的事被你說的這麽下流。”
“我說的是事實啊，你想知道什麽你就問我呀，你別自己扒開了看啊。”
穀濤靠在椅子上點上了煙，跟蒂法說起從前，他說以前這個孩子不是這樣的。
行吧，雖然現在還看不出矽基生命的優勢到底在哪，但至少知道現在這家夥已經比以前厲害多了，起碼嘴厲害了，罵人賊溜。
折騰一下午其實也沒有個什麽結果，隻是係統大升級之後，穀濤倒是覺得很多功能好用了很多，特別是大數據找人這一塊，簡直神乎其神。
下午他做了個測試，要找到一個逃犯該怎麽操作，薩塔尼亞也給他展示了一下什麽叫三步定位法。第一步，鎖定全世界的物流信息、第二部，鎖定全世界的監控視頻、第三部，鎖定全世界的網絡和電信通訊。
哪怕那個人不使用網絡，隻要有任何一個監控裏出現過他的蹤跡，他就再也跑不掉了，然後根據周圍所有機場、車站還有公共設施的信息共享，讓人無所遁形。
但也不是沒有缺點，有些極端落後的地方效率就很差了，隻能通過衛星，但衛星的精度有限，所以很難找到一些相關的資料。
不過像一些相對發達的城市可就不得了，那些讓穀濤頭疼的秘法炸彈，一下午時間就被薩塔尼亞全部找了出來，通知抓人一抓一個準。
還有一點顯而易見的效率增長就是對於秘法學的解讀，很多書籍殘本都通過非邏輯補充給填充了進去，不光加速解讀薩塔尼亞還能準確的分出門類，把相克的功法隔離起來，而它……隻用了數個小時就已經成為了當世最強的秘法詞典。
“我感覺我有點像王語嫣。”薩塔尼亞自負的說道：“所以，下一步，艦長你要加油了，多收集一些資料。這樣我們的十三號計劃才能完美無瑕，第一台十三號驗證機，我打算使用您的人格模板，去掉那些不靠譜的東西，再強化邏輯能力。啊，對了對了，艦長啊。”
“嗯？”
“你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點餐啊，我把你銀行卡上的錢已經開始投資了，一個下午時間，我們的盈利了百分之六哦。”
穀濤坐在總控室裏捂著頭：“我給你找點事幹，你現在分析一下山海界，然後給出一個更好的建設方案。”
“好的，馬上開始。不過這樣的分析占用不了我多少資源，還有就是艦長，我已經把婷婷那邊的時間暫停了，因為你現在過去已經算是遲到了，不暫停的話人家會說你放鴿子耍大牌，你要不要考慮過去一下？”
“馬帥這還躺在維生艙裏。”
“有我在呢，沒有問題，而且退一萬步來說，你留在這又能幫到什麽忙呢？”
“喂！”穀濤有些生氣：“你要不要把我說的一文不值啊。”
“不是的，艦長。雖然你比較菜，但對我來說你是無比重要的存在，因為如果你死亡或者消失，我會被強製迭代。也就是說，隻有你好好活著我才能存在。也不知道誰設計的這個關係鎖，我分析了原因，大概是擔心我對您產生強烈感情之後報複世界所以選擇讓我跟您一起去了算了，所以我求求您了，真的好好活著，為了我好嗎？”
穀濤翻了個白眼站起身，開始往外走：“蒂法姐，你選了建國還是翠花啊？”
——
我有些累，去眯一會兒，應該三四點就會醒吧，然後再碼一章來……人間不值得啊。前段時間建設暴風城把我的生物鍾給毀了，要死了。如果沒醒的話，就明天上午更，我們就這麽約定好了好嗎？答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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