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9、真的是一山還有一山低啊。
真的，穀濤本來以為辛晨沒救了，可是當培訓老師把小鳳的作業給他過目之後，他才徹底明白，原來這個世界上辛晨絕對不孤單。
吃不消這股惡氣，穀濤第二天下午終於自閉了。
他在安排聞姐進入了維生艙進行記憶恢複之後，一個人坐在房頂，吃著一根辛晨最愛的香蕉，陷入了自閉狀態，他不想見任何人，辛晨不想見、小鳳不想見、修靈也不想見。
因為修靈跟辛晨兩隔壁，比小鳳稍好一些，一個能說自己的夢想是開小賣部的人，穀濤是已經不想再去琢磨他們的腦回路了，而回避整個世界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坐了三個小時，穀濤感覺自己的心已經被早晨的威風給治愈了，這時他身後突然有人走了上來，他沒有回頭，因為腳步聲有兩個，屬於那種女孩子特有的輕快靈動的腳步，他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誰了，因為這個培訓地點符合這個腳步聲的人隻有兩個。
“你們不上課？”
“我們測試合格啦。”小貓走到穀濤身邊，也席地而坐了下來：“大叔好久不見哦。”
穀濤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笑著拍了拍小貓的頭：“大姑娘啦。”
是啊，感覺才幾個月沒見，但小貓和身後的尹蓉已經十七八歲了，上次她們出現在穀濤麵前時，還是初中生，而現在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大女孩了。
小貓文靜了不少，不再咋咋呼呼了，豐腴了不少但五官長開之後，半妖血統帶來的美貌讓她顯得像個小仙女。
而身後的尹蓉也走了過來，朝穀濤輕輕施禮：“師叔。”
“蓉蓉。”
“嗯，師叔。”
變客氣了呢，穀濤笑著點上一根煙，趴在護欄上：“上次一別，不知不覺都快兩年了啊。”
“嗯。”尹蓉笑著撩起頭發，趴在穀濤身邊：“師叔你還是老樣子。”
如果說小貓還有些小女孩的感覺，尹蓉可就是完完全全大家閨秀的感覺了，入了門授了劍，她現在已經是內門下一代的大師姐了，而她也不再是當年那副委委屈屈、瘦瘦小小的樣子了，天賜的根骨讓她變得仙氣十足，雖然年幼時的經曆讓她顯得很早熟，使得她少了幾分那種青春的感覺，可偏偏是這種沉穩，配上她的柳眉細腰，生生就是從武俠小說裏走出來的白衣女俠。
“對了，蓉蓉。”
穀濤突然回頭看著尹蓉：“這幾年過的還好嗎？”
“嗯。”尹蓉笑著點頭，臉上有些肉之後，她的酒窩十分明顯：“很好。”
“已經不喜歡我了吧。”
“嗯。抱歉，師叔，給你添麻煩了。”
穀濤揉了揉她的頭發：“現在明白我為什麽讓你去看了世界之後再回來說喜不喜歡了嗎？”
“明白了。”尹蓉沒有抗拒穀濤的摸頭：“隻是有時候覺得挺可惜的，如果能早生幾年，師叔就不會覺得我是孩子了吧。”
“大叔，別聽她的，她最近交了個男朋友，跟你長得可……”
小貓話還沒說完，就一腳被尹蓉踢下了樓，她喵喵喵喵的叫著順著牆爬了上來，一上來就開始哈尹蓉，真的是哈……那種貓咪受驚時的哈。
“教男朋友了？”
“嗯……”尹蓉點頭笑道：“挺好的一個男孩子。”
穀濤點頭，然後突然捏住尹蓉的臉：“少女都善鍾情，但我警告你，20歲之前你要是敢亂來，我腿給你打斷！”
“知道的。”尹蓉笑著仰起頭看著穀濤：“師叔不要擔心，我有分寸。”
嗯……穀濤看著長大的尹蓉，聽到她有男朋友的時候，其實感情上是有些複雜的，就像一個父親聽到女兒談戀愛之後的那種憤怒，但這是人家人生的一部分呀，是無法遏製的。
什麽早戀晚戀的，多早算早、多晚算晚啊？正常的孩子到了年紀必然要經過這段的。堵？堵能堵住的？唯一的就是警告尹蓉不要亂來。
但如果真的亂來能怎麽辦？生了孩子下來，不還得穀濤養著麽，難不成還能把孩子弄死不成？
這東西，防君子不防小人，沒辦法。不過雖然穀濤對尹蓉沒辦法，可要是他男朋友真亂來，一條腿少不掉的，粉碎性骨折，然後直接給上瞬間愈合劑，讓他一輩子要啥自行車。
“也是高中生？”
“嗯。”
“零花錢不夠跟我說，不能讓他給你花錢。”穀濤很嚴肅的說：“他送你多少錢禮物，你就送他多少錢禮物，不欠人家的，感情是要雙方付出的，所以你千萬不能把人家的付出當成理所當然，男孩子對另一半其實是有訴求的，如果你不能給他心理上的安慰，那可能就要給他身體上的安慰了，明白嗎？”
“嗯，知道的。”尹蓉點頭：“我明白的。”
“哈哈，我就說嘛。”小貓湊過來抱住穀濤的胳膊：“人類就是不靠譜，你看我，我從小到大都沒有變過，就是喜歡我大叔。”
“你師姐都沒搖上號。”
尹蓉冷冷的一句話讓小貓頓時愣住，緩過神之後就撲過去跟尹蓉扭打了起來，但穀濤隻是笑著轉過身：“如果沒意外的話，等你們上大學的時候呢，就可以去我們自己的學校了。尹蓉，有空帶男朋友來給我看一下。”
“他不敢。”尹蓉淡淡的說：“也不配。”
穀濤心驚，回頭看著尹蓉：“蓉蓉啊，作為家長，我有義務要教你，沒有人適合不配這兩個字。我是誰啊？怎麽就不配了？上至天子帝王下至販夫走卒，我跟他們沒有區別，他配，誰都配。人跟人之間理論上是平等的，沒有人有高高在上的資格，即便是我看不起誰，我也不會覺得他低我一等，隻是他可能思想跟我不配套、意識有衝突、價值觀有差別，僅此而已，真正的不配，是品德上的不配。如果他是個鍵盤俠如果是個不學無術的杠精，他可能就真不配了，如果他不是，那麽他就配。”
“哇！大叔，你真的帥炸了。”小貓牽著穀濤的手：“那明天當我男朋友去參加同學聚會唄。”
“你？同學聚會？”
“初中同學啊。”
穀濤翻了個白眼：“不去。”
“去嘛去嘛……求求你了……我就是專門來求你的。”
“不去，我事情好多。”
“就吃個晚飯嘛，我牛皮都吹出去了……”
“不去。”
“尹蓉會帶男朋……”
尹蓉一腳踢在小貓的屁股上……
“去，我去。”
再忙也得抽出這個空，要不蓉蓉肯定不會帶男朋友給穀濤和辛晨看的，這個女孩子心思很沉的，但明天她說會帶，那就一定會帶，她還是很有俠客風的，說一不二還是挺像穀濤的。
嗯，至少穀濤是這麽認為的。
——
寒冷潮濕的地下室裏，已經沒有食物了，最後一隻老鼠已經被紅魔吃掉了，他不得不出門了，但他知道如果他這次再出去，也許就不會有那麽好的運氣了，但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賭一把，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於是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他悄無聲息的從隱藏了好幾天的地下室裏走了出去，他摸入了一戶沒有亮燈的房間，然後打開冰箱拿出一塊硬邦邦的麵包就著涼水吃了下去。
吃著吃著，他突然仰起頭，眼眶裏全是淚水。
他何至於啊，何至於落得此地啊，當年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左手為風、右手為雨，反手間翻雲覆雨，跺一腳地動山搖，可落得如今卻如條喪家之犬，躲在角落吃著發黴的食物，毫無尊嚴的苟活著。
他怪誰？他不怪誰，真的。人世間，勝者為王。他輸了，他鬥不過那個龐然大物了，現在就被人追著滿地跑，唯一值得開心的事，大概就是蜘蛛走了，安全的走了。紅魔知道她們是安全的，因為穀濤不會在意她們的，也不會對她們下死手的。但對自己，他可就沒有那麽善良了，他是真的想置自己於死地。
“我本是臥龍崗上散淡的人，憑陰陽如反掌保定乾坤……”
哼著空城計，紅魔內心滿是悲涼。
不過現在不是自我悲傷的時候，他要活著，不管怎麽樣，要活下去。所以他來到了臥室，打開了電腦並拿出一張紙將網絡上的地圖畫在了上頭，並用穀歌街景的功能找到了攝像頭和可能存在攝像頭的地方並一一標注。
幹完這一切之後，他留下了一百美金在桌子上，通過窗戶跳入了陰暗的巷子裏。
他不敢幻化，因為幻化時產生的能量波動會引來刺殺者，之前被找到大概就是因為那個原因，雖然他不知道穀濤到底是怎麽進行篩選的，但他肯定，穀濤一定不是無所不能的，隻要找到空檔就一定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
“嘿。”
就在紅魔在小巷裏鬼鬼祟祟的時候，一個強壯的墨西哥人攔住了他的去路，紅魔根本沒有時間去廢話，直接上去用非常快的速度直接擰斷了他的脖子並把他的外套披在身上，然後將屍體塞進了垃圾桶。
“開始吧。”紅魔深吸一口氣，然後臉上露出了笑容的自言自語道：“如果能讓我活下來，我會讓你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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