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早起才有的福利
跟邪神二號約定的時間是第二天中午午飯時，用邪神二號的話來說，就是他既不想讓穀濤請客吃飯也沒有打算請穀濤吃飯，反正大家各自忙完抽個午休的時間見一麵就差不多了，沒必要弄得跟什麽高端會談一樣那麽正式。
所以他們約定的地點也比較奇怪，是在邪神二號住的地方旁邊一個綠化帶裏。
並不是公園而是綠化帶，兩邊還有車車呼嘯而過的那種，兩個人坐在綠化帶的樹蔭下，邪神二號修剪著指甲，穀濤則在麵前鋪了幾張報紙，上麵放著剛從三十米外買來的臭豆腐，還有一瓶掛著霜的啤酒。
“小朋友……穀sir，我叫你小朋友沒問題吧？”
穀濤想了想，自己滿打滿算百來歲，這個家夥四舍五入十二萬三千歲，存在的本身比這個文明還要悠久，叫聲小朋友沒有什麽問題，但就是覺得被他這麽一叫感覺有點被占便宜了。
“咱們未來既然要合作，那麽就要劃分一下權責。這是文明人的做法對法，要是這世界真的就是靠拳頭大才說話算數，那早幾百年就完蛋了。”
“但是拳頭大在談判的時候能占優勢。”穀濤頗為無奈的說道：“這也是事實。”
“是呢。”邪神二號無奈的笑了笑：“但不管怎麽樣，責權還是要劃分清楚的。”
“責權什麽的，我們先放一邊，我肯定不會虧待你。”穀濤喝了一口啤酒：“我們先聊聊關於文明力量體係的問題。”
說到這個話題，邪神二號顯然是有發言權的，他比小邪神經曆的多的多，他親曆過秘法時代從巔峰走向沒落的全部過程，也曾經與之戰鬥過，甚至還親自引導覆滅過某個文明，比如阿茲特克文明。
其實按照穀濤的標準，這個家夥是個標準的壞人，是應該被關進水晶監獄的人，但穀濤卻懶得計較那些過去了，他在現有律法成型之後並沒有再幹出什麽觸犯天條的事，這就足夠了，畢竟就算穀濤是秩序陣營的人，他也不能用前朝的劍斬本朝的人啊，這不符合秩序陣營的執行標準，私仇除外，那種因為砍了一隻雞而被全世界追殺的事情實在是太不秩序了。
“我當然了解。”邪神二號靠在樹上，點上煙，眼神滄桑的看著馬路上的車來車往：“如果將人類的文明史一分為二，那麽前半段就是秘法體係掌控世界的階段，後半段則是人類改變自我命運的階段。你不覺得嗎，這些叫人類的小畜生真的很有意思。”
“我也是人類。”
“抱歉。”小邪神二號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秘法掌控世界對人類本身其實並沒有好處，特別是當秘法和皇權結合在一起時，天授皇權根本就是對人本身意誌的摧殘，所以我認為秘法學的衰落同樣是一種必然，對應的則是人類本身意誌的覺醒，而少數人的特權在普通的大多數的意誌覺醒之後是一定會被逐漸削弱的。”
穀濤很高興，雖然兩個人不管是身份、學識還是經曆都完全不一樣，但對世界的觀察卻如出一轍，穀濤是站在巨人肩膀上，邪神二號本身就是巨人。能有幸跟這樣一個人坐在樹蔭下聊天，那種暢快的感覺甚至比跟一個絕世美女坐在咖啡館裏喝咖啡更讓人舒服。
“不管在東方還是在西方，皇帝都被稱之為神之子或者天子，雖然說法不同，但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受命於天這個叫法。神權和王權就是兩條緊緊纏繞在一起的蛇，無法分割……抱歉，我有點跑題。”
“沒關係，我喜歡這些內容。”
“但現在不是上課時間，而且你知道的不比我少。”小邪神二號抱著胳膊：“我們就說能力體係吧。”
“好。”
這一點穀濤更感興趣了，因為在一個親曆者嘴裏聽到的能力體係，遠要比他自己摸索的更加清晰，不誇張的說，邪神二號即將要說的內容就是對世界觀的一種補充說明，而且是非常有利的補充，這對穀濤的數據收集和能力改進大有裨益。
“我們拋開文化體係，單說能力體係。秘法學的內容大致分成三種，一種是由精神引導，這種通常被稱為法師，他們可以憑空的召喚雷電、火焰等等。一種是由媒介引導，就是無論東西方體係裏都存在的法器，比如把我打的找不著北的死海文書，它就是一種引導媒介，懂得操縱它的人能擁有真正的神之力，還有召喚師，召喚師是一種特殊的媒介引導型法師，他們是精神引導和媒介引導的混種。最後一種是契約引導，這就牽扯到了空間學，多維度空間理論，他們通過媒介、精神和其他的方式將一個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召喚到了這裏，接著通過契約的方式來達成某種目的，至於被召喚物能不能受控，那就取決於召喚者本身夠不夠強大或者奉獻的祭品夠不夠多了。”
嘿，好像是這個道理，穀濤的大圖書館裏的確有記錄著各種召喚師，古今中外的都有，他們其中被召喚物反噬的不在少數，而那些召喚物無一例外的都是不存在於這個空間的生物。
“這幾種模式的邊界是模糊的，可以隨意融合或組合的。”邪神二號輕輕皺起眉頭：“你願意分享給我你的一部分記憶嗎？你可以選擇什麽是可以給我的。”
穀濤想了想，然後朝邪神二號伸出手。
兩個人接觸一會兒，邪神二號收回手，長出一口氣：“你真的在下一盤大棋，作為下棋黨，你真的很優秀了。”
穀濤喜上眉梢，畢竟被一個橫埂了整個曆史的大佬誇獎，這種感覺相當可以。
“但！”
這個字一出口，穀濤的表情立刻耷拉了下來，他慢慢抱起了胳膊，麵露不喜。
“現在你的確是一帆風順，但未來你注定會有接連不斷的麻煩，你會發現曾經對你有善意或者無視的人或者組織接二連三的蹦出來，開始讓你頭疼不已。”邪神二號隨手把一塊石頭分成幾個部分鋪開在報紙上：“這同樣是一種必然。”
“那我該怎麽避免？”
“躲起來過你的小日子就行了。”
怎麽可能……穀濤輕笑了一聲，麵露不屑。
“你當然不會同意這種方式，所以你明白的，這注定會是一種必然。在未來，你的體量會越來越大，當你龐大到能遮擋別人的路時，那即使是你什麽都不幹，都會成為別人的敵人。現在的你還是弱小的、不顯眼的，可終有一天你會變成一顆閃爍著光芒的信號彈，所有人的視線都會注意到你，那時候你避無可避。”邪神二號抱著胳膊，看向天邊：“既然要合作，我給你提幾條建議。”
“你說。”
“第一，把你現在的速度再提升一倍。你們現在太弱了，哪怕你有逆天之力，但呂布不也被人給砍了頭嗎？真正的宏願不是靠一個人就能達成的。”
這一點穀濤同意，他之所以現在按兵不動，隻是被動的去完成一些事情，就是因為他們還太弱了，弱到經不起任何損失，紅魔那邊的謀劃他知道，但知道歸知道，卻沒有一點辦法。因為他和紅魔之前還橫著好幾座現階段搬不走的大山。
看上去這就像一個射擊遊戲裏的戰隊，在大部分普通玩家眼裏，穀濤的綜合實力已經上升到了一個高度，但在職業玩家的眼裏，他們頂多算是強度比較高的訓練對象。
“第二，你需要有更多的外部資源，而不能光靠你自己悶頭研發，你需要對秘法的體係進行破解，對每一種體係製定出針對性的政策和人員，你的人泛用性很強，但針對性太弱了，你看即使是普通人的隊伍也會分出不同的用出，三六九等必須要分出來。比如針對精神引導的隊伍需要具備反能量的裝備而針對媒介引導的隊伍則需要另外一種反抗體係，你不能抓鬼是一群人、抓妖還是這麽一群人、反劍仙仍然是這麽一幫人，那他們的弱點會很快暴露，然後你的損失是你無法承受的。”
對的啊……穀濤其實也想過，但這不是真的沒人了嘛，不過現在正兒八經的被提出來了，這件事肯定是要執行的。每個人的能力都不同，熟練程度也分高低，全部混在一起有一定優勢，但如果在他們真正出現在人們視野裏的時候，這些優勢會逐漸轉化為劣勢，最後甚至會被人反針對，到時候辛辛苦苦三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天下英雄不可小覷啊，這個世界七八十億人呢。
“東方的力量體係相對比較神秘，我接觸的也不夠多，我就用西方的力量體係給你舉例子吧。我經曆過他們最高水準的集團洗禮，死海文書是什麽？那不過是本破書，送我都不要的破書，但當有人能把它當成媒介之後，它的力量超乎你的想象，那上麵是千年來數以億計的人的信仰之力，那麽相應的它的下級產品也會擁有相應的能力，如果出現超過十個擁有這種能力的人，你現在的人手就已經不夠用了。還不用說什麽裹屍布、朗基努斯、頭骨聖杯、聖甲蟲、太陽文章、槲寄生劍，這還光說一本死海文書。東方文明主要不是信仰之力，而是自然之力，不過不管怎麽樣，效果都是沒差。而這還隻是媒介引導，到時候再碰上幾個會天神下凡的東西，你怎麽辦？被人堵門一陣狂殺。”
“老子拿陽離子炮轟他。”
“秘法文明成型的時間遠比你的文明要久遠，你沒聽說過九重禁咒那也該聽過流星火雨、追魂術、轉生術吧。你怎麽辦？是，你可以安然無恙，但你守護的東西沒有了啊，你就算一個人開著戰艦把他們殺光了又能怎麽樣吧。就不用那些聳人聽聞的，就以你現在的能力總和，恐懼五巨頭同時出現，你都得涼。當然，我是說說而已的，我們是古神嘛，古神通常不會同時出現的，最多兩到三個。”
“你們中最危險的是誰？”
“是心。它的正向關鍵詞是智慧，不光是最強的，也是最奸詐的。”
“哦……我得防備一下。”
“不用防備，你防不住的，真等它出現的時候，你唯一的辦法就是哄著它，它是另外一個關鍵詞是虛榮，舔就完事了，如果你是個合格的舔狗，它會是最容易對付的古神。”
“你就這麽把你兄弟給賣了？”
“我們之間王不見王，仇視的不行。我比誰都希望他們趕緊都死了個球的，眼珠子跟我關係算是最好的，你想想。”
穀濤默默點頭，覺得他們的關係真的是神奇……
“好了，最後一個忠告，就是千萬不要輕易暴露你自己的身份，這一點非常重要。這個世界的所有文明對外來者都極端不友好，如果你想完成你心裏的想法，那你必須把自己當成一個真實的完整的本地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對吧？”
“明白。”
“好了。”邪神二號站起身，拍拍屁股：“現在告訴我在哪能吃飽飯吧。”
“明天你能早起麽？”
“你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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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七點出頭，穀濤和邪神二號蹲在全SH最大的公立高中門口，穀濤端著一碗麵條，而小邪神滿心歡喜的看著那些走進校門的高中生們，他的狀態要比昨天好上許多，顯然就是那種吃上了一頓好飯的狀態。
“可以啊……”邪神二號揉著鼻子：“這一早上都趕上一場小規模戰爭了。”
“你不是有分身麽，都不用去全國，就整個SH就夠你吃飽了。”
邪神二號其實是蒙的，他在世上行走這麽多年，居然都不知道早晨的學校門口是這麽的絕望……不光是絕望，還有痛苦、失落、壓抑等等等等，負麵情緒簡直多到爆炸，怨氣衝天。
“你是不是從來沒早起過？”
“很少吧，就算早起誰能知道這種地方啊……”邪神二號看著吃的一嘴油的穀濤：“你怎麽發現的？”
“大哥。”穀濤摸出餐巾紙擦了擦嘴：“我也是上過學的人，我那邊比這裏有過之無不及，任何一個壓抑天性的地方都是痛苦的。而學校絕對是排行第一，那些工廠裏的人雖然也壓抑，但成年人麻木的太多了，不如學生好用。至於其他那些高壓行業，他們人數沒有這麽集中啊，這地方走量，量變產生質變不是。”
“真好。”邪神二號伸了個懶腰：“這簡直是終生免費食堂。”
穀濤點頭：“而且還無窮無盡，畢竟沒有人永遠十六歲，但永遠有人十六歲呀。”
“真是完美無瑕。”
“其實有缺點。”
“哦？什麽缺點。”
穀濤想了想：“每年有三個月你吃不到。”
邪神二號摸著下巴沉思一會兒，憤然怒道：“幹他媽的寒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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