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來,讓老子給你算一卦。
“行了,她就是個打工仔,老板不出來,你就是弄死她也沒用。”
穀濤把腿架在桌子上,舒服的靠在牆邊,盤子裏的糕點一塊一塊的塞進嘴裏,旁邊的辛晨正用劍威脅著剛才那個姑娘……怎麽說呢,其實這妹子大概也就是二十三四歲,在現代來說她還是個大學剛畢業沒多久的小丫頭,可是在這個女性人均結婚年齡十三四歲的時代,這樣的妹子儼然已經是老姑娘了。
她是暗香樓明麵上的老板,長安赫赫有名的才女,據說琴棋詩畫樣樣精通,還和太平公主關係交好,平時暗香樓來往的都是一些達官顯貴,而這裏明麵上是一個酒肆茶樓,實際上……這就是長安的天上人間,這個姑娘就是這裏的老鴇子。
“難怪房間那麽情趣了。”穀濤笑著拿起架子上的扇子展開看了幾眼:“字不錯啊。”
“當然不錯,這是諸遂良的真跡。”辛晨拿過扇子把玩了一下:“如果你拿去送給經緣,她能以身相許。”
“她沒這麽廉價吧?”
“小貓教我的,對付女孩子不是看價值的,而是投其所好。她就喜歡扇子,你說怎麽辦。”辛晨坐在桌上,一隻腳踩在穀濤的旁邊的矮凳上:“太平公主都出來了,你知道我印象裏啊,太平公主就是周迅那個長相。”
“根據她的口供,現在應該是六八五年左右,太平公主二十歲,五年之後武則天就登基了,不過現在她大權在握了。”穀濤甩著手裏的扇子:“太平公主麽,現在應該結婚了,老公是薛紹,據說這兩個人算是天作之合了。但武則天看不上這個女婿,後來給弄死了,薛紹死之後他前妻就性情大變,改嫁之後簡直就是武則天翻版。”
“女皇好看嗎?”
“她今年六十多了,你打算當男寵嗎?”穀濤站起身走到窗口:“如果如意君傳裏麵的描寫但凡有百分之十是真的,那麽周武政權就是曆朝曆代肮髒程度能進前五的了。不過我相信女皇年輕時是好看的,但凡醜一點都搞不定父子兩代。”
“也對,那我想見見這個太平。”
“有興趣?”
“不是,就是單純的好奇,你不是說她哪都像武則天嗎?”
“嗯。”穀濤仰起頭,用腳戳了戳被捆在桌子上的暗香居老板:“你真不能叫你老板出來?”
富婆默默搖頭,而穀濤歎了口氣:“那你叫太平公主過來玩玩,我師兄想見見她。”
公主是相見就見的嗎?
但現在形勢都成這樣了,也輪不到她說話了,所以她隻好低聲哀求著說讓他們先把自己放了,然後她再好讓下人去請太平公主。
放就放唄,反正在辛晨麵前她也玩不出什麽花樣,靠下毒恐怕是沒指望了,其他的什麽妖法……根本不夠看的,辛晨可是殘酷戰鬥天使呢。
解開繩子,富婆輕輕搖鈴,不多一會兒一個婢女就從外頭走進來,雖然婢女看到自己主子的衣衫淩亂,手腕處還有捆綁的痕跡,但並沒有太多驚奇,隻是行了個禮驚呆吩咐。
“找人去請一下公主殿下,就說我這裏來了仙人貴客,仰慕公主已久,請公主務必賞臉。”
“是。”
婢女走了,穀濤笑道:“你是不是經常在這招待貴客啊,你家下人都見怪不怪了。”
富婆低著頭,淒婉一笑:“我不過是被教主收養的孤兒,也不過是個棋子,我在哪裏幹什麽,我有的選嗎?”
說的也是,不過這反而讓穀濤更好奇她嘴裏的教主是誰了,聽上去應該是四五十歲的老太婆吧,不然不可能收養出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姑娘的,當然也不排除像孟星魂那樣被高大姐收養的時候,高大姐也不過十二三歲。
“你叫什麽名字?”穀濤翹著二郎腿:“別緊張,說實話我們對你的身子都沒興趣,更沒興趣殺你,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不想說也沒關係,反正你不重要。”
“我叫程翠蘭。”
“名字很普通啊。”穀濤笑道:“我還以為會是個什麽蝶舞、鳳溪之類的名字。”
富婆輕輕一笑,沒有說什麽,隻是坐在那,低著頭看著穀濤的腳。
“話說,你們是個什麽教啊?”
“白蓮。”
哈!
穀濤當時就跳起來了,白蓮教啊!
辛晨側過頭看著穀濤:“師弟,那麽激動啊?”
“能不激動麽,古代的邪教領袖級教派,專業造反一千年,聖女教首無數教主始終沒個真切的名字。剛才你沒聽見她怎麽叫的麽?教主啊!白蓮教教主啊,這簡直就是曆史大發現。”
“唔……”辛晨把頭側到一邊:“我想看太平。”
“喂喂喂,有點科學探索精神好吧,我給你梳理一下這個邪教的曆史啊。它雖然是南宋才確定的名字,但其實追溯曆史很早就出現了,創始人不詳,是脫身於佛教的一種邪教,經典邪教。”穀濤數著手指算:“有人說這個教派的出現跟三武一宗滅佛有關聯,大量被還俗、流放的僧尼進入民間,他們除了嗶嗶沒啥本事,而相對來說他們的文化程度又比普通人高,那麽他們很容易混入人群中去成為小團體的領袖,久而久之就會出現核心信徒和核心思想,但這些核心其實是帶有反社會傾向的,他們被驅逐、被殺戮、被流放,心中的怨氣久而久之就成為了對整個社會的仇恨,那麽邪教就應運而生,你想也想的到啊,邪教大部分都是用來斂財騙色,可白蓮教這個東西吧,它是逮到機會就造反啊,曆朝曆代都有它的記錄,不管怎麽樣的時代都有他們的身影,這就是典型的仇恨式傳承啊。”
“原來如此……”辛晨點頭:“這是你的老本行啊。”
“對啊,你說我興奮不興奮。”穀濤站起身在房間裏轉了幾圈:“不行,我死活也要見見這個反社會的核心人物,白蓮教主啊!”
等穀濤冷靜了一下之後,他坐回椅子上看著那個滿臉茫然的翠蘭,笑著問道:“你們教主是不是給你的任務就是結交達官貴人,不惜一切代價給那幫臭男人送小妾、送溫柔鄉,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也是在長安城裏豔名遠播吧?”
翠蘭微微側過頭,沒有回答,但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了。
“你現在肯定很詫異,為什麽催情的香,你苦練的靡靡之音和白生生的胸脯子都沒辦法吸引我們。”穀濤翹著二郎腿笑道:“認為我們有備而來?”
她沒正麵回答,隻是反問:“請賜教。”
“其實沒那麽邪乎,你這點手段勾搭那些沒見識的男人綽綽有餘,但對我們真沒啥用,你沒看到我娘子的樣子嗎?你覺得你比得上她?”
翠蘭不言不語,她承認自己的見多識廣,但昨天那個憔悴的女子雖然隻是驚鴻一瞥卻真切的驚為天人,所以她才會想著把穀濤幹掉,把那個小娘們給弄來這暗香居,稍加調教就是頂頂花魁,可沒想到自己到底還是輕敵了,在這陰溝裏翻了船。
“我勸你別有什麽想法。”穀濤眯起眼睛:“如果你真的幹了什麽,隻要她稍微恢複一點,別說你這暗香居,就算是長安城她也給你夷為平地,血流成河。”
辛晨在旁邊幫腔:“對。”
接著穀濤指著辛晨說道:“至於他,他是劍仙呢,你應該有聽過吧,劍仙!正兒八經的地仙位劍仙。”
辛晨依舊幫腔:“對!”
而當翠蘭聽到地仙的時候,她的臉色頓時煞白,沒有了絲毫血色,畢竟這個時代的地仙和未來那個靈氣枯竭的地仙根本不是同一種生物,她概念裏的地仙,那可是地位崇高、實力非凡的大人物,而今天……她惹上了。而她也終於知道為什麽教主明知道她失敗了也遲遲不露麵,地仙啊……教主也許不懼,但相對和一個地仙起衝突,她為何不索性放棄自己這枚棋子呢?
“地仙哦。”辛晨從懷裏拿出他的地仙位靈牌:“認識嗎?”
不認識,但上麵的氣息……翠蘭還是能清晰感覺的,她就像一隻預見獅的兔子,匍匐在那瑟瑟發抖。
是真的……真的地仙。
“還好你沒動手呢。”辛晨嘿嘿一笑:“躺在屋裏那個大姐姐,她是個修羅,修羅你啊知道?是真的八部眾,不是說說的。”
修羅……當然知道啊,非神非鬼非人卻有著神力、鬼行、人欲的怪物,每一個都是怪物。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地仙會和死敵修羅混在一起,但這如果是真的,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翠蘭被嚇的要死,冷汗簌簌的往下流,不一會兒衣服都濕透了,看上去是受到了驚嚇。
“她為什麽突然這麽膽小?”穀濤小聲問道:“你是不是給她試壓了?”
“我覺得她肯定是了解一點地仙的事,再加上白蓮教不是從佛教裏出來的麽,怎麽會不知道修羅代表啥嘞。”辛晨回答道:“可能被自己嚇唬住了。”
“同時代地仙你打的過嗎?”
辛晨想了想,揚了揚夢熊:“托師弟的福,絲毫不懼。”
穀濤笑著點頭:“那你們嘴裏的金仙呢?”
“那就得看桉姐啦。”
正說話間,外頭的小廝急匆匆的跑到了門口,衝裏頭喊道:“小姐,太平公主駕到。”
真快呀,穀濤站起身拍了拍翠蘭的後背:“趕緊換套衣服,演技飆起來。”
翠蘭雖然換了套衣服,但臉色還是有些不好,而這時外頭卻已經走進來了一個婀娜娉婷的女子,她眉目間還帶著清純,但卻已經是婦人姿態,身姿有些微微豐腴,但恰到好處,五官細膩,鳳眼輕佻,身上穿著一套普通女子的衣裳也掩蓋不住那股雍容華貴的氣質。
“翠蘭姐姐,你說的貴客在哪裏啊?”
太平公主張嘴,聲音沒有像周公子那般沙啞,辛晨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他長出一口氣,往前走了一步,朝太平公主抱拳:“小道辛晨,向公主請安。”
偏偏公子俊朗帥氣,突如其來的行禮讓太平愣了一下,等看清楚麵前人的長相之後,臉蛋居然泛起了紅色:“不……不必多禮,請坐吧。翠蘭姐,這就是你的客人呀?”
“是……是的,公主。”翠蘭看了辛晨一眼,表情微微變了幾變,最終還是露出了笑容:“公主稍等,我讓人奉上茶點。”
“好呀好呀,翠蘭姐的糕點最好吃。”
穀濤站在旁邊打量著這個曆史上最有名的公主,他其實並沒有看到太多的驕奢淫逸,反而是那種屬於二十歲女孩的青蔥感十足,應該這是跟她從小就受寵有關,而她的眉眼、她的相貌,如果真的和武則天一脈相承的話,那麽女皇陛下真的是漂亮,真不愧是李世民和李治都看中的女人。
“喂,小書童,你看夠了沒有?”
“沒有。”穀濤笑著搖頭:“公主太漂亮了,怎麽都看不夠。”
“你好大的膽子啊。”太平笑著說:“也不怕掉了腦袋。”
沒有禮教束縛的情況下,沒有哪個小姑娘不喜歡舔狗的,哪怕是公主都不例外,雖然她不缺舔狗,但像穀濤這麽直接就開舔的,哪怕是她老公都做不到,更何況剛才那個公子好看,這個小書童也是個好看的小哥哥不是。
“公主,我說真話也會掉腦袋啊?”穀濤伏在椅子背上,一臉笑容:“公主真看不出已經是生了孩子的人呢。”
“是嗎?你倒是會說話,等會再收拾你。”太平公主笑了笑,然後轉頭看向辛晨:“道長,這個小書童是你的嗎?”
“他是小道師弟,並不是書童,公主莫怪。”
“難怪了,我看他也不像書童。那道長,翠蘭姐說你們仰慕我已久?我可是一聽就來了呢,翠蘭姐的貴客……嗯……”太平公主上下打量著辛晨,又看了看穀濤:“雖說有些怪,但還是有些樣子的。怕不是又是想讓我引薦母後的吧?不行不行,母後會煩的。”
穀濤看到雖已經為人妻為人母但仍然活潑快樂的太平公主,他突然歎了口氣,小聲嘟囔了一句:“好好一個姑娘,怎麽就活成那樣了呢……”
太平聽得仔細,她一轉頭看著穀濤:“?”
穀濤搖頭:“沒事,我就是覺得公主可惜了。”
“哦?哪裏可惜了?”
“我會算卦,隻是算出來怕是公主不高興。”
“哈,好呀。你倒是算來給我聽聽,要是不準,我可要治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