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孤狼（中）
又是昨晚的夜市，又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今天六子從西瓜吃到了桃子，反正無論穀濤怎麽鼓動，她就是不開口，反倒是薇薇落落大方的在旁邊幫六六拉著生意，而因為這個小美女的存在，六子的生意明顯比昨天晚上好了許多。
不過今天買的東西不再是那些二手的奢侈品了，而是一大堆薇薇以前弄的東西加上一些手工的小零食，辣椒醬、牛肉幹、幹果脯之類的，賣的最好的是薇薇繡的小手帕，簡簡單單一方絲帕，上麵繡朵花或者繡個小人兒就能夠賣到脫銷，三四十的價格在夜市不算便宜，但這個東西就是賣得非常不錯。
“小美女，這個發簪怎麽賣？”
一個帥哥走過捏起一根薇薇自己弄的發簪，看樣子還挺喜歡的樣子。
“五十塊。”薇薇笑著過來拿起一個盒子：“需要給你包起來嗎？”
“那我多買幾根能加微信嗎？”
“可以啊，到時候你需要什麽東西可以直接找我訂就好了。”薇薇拿出手機：“你掃我還是我掃你？”
“那我需要你可以嗎？”
這種明顯的路邊撩妹場景讓薇薇眉頭皺了起來，不過還沒等到她張嘴說話，六子的腳已經伸了過去，但卻被穀濤一把給按住了：“這個世界上充滿了各種各樣的人，他們不一定都是帶著惡意的，有時候隻是玩笑一場，你看薇薇怎麽處理。”
果然，薇薇看著那個小帥哥晃著手指：“不行哦，小姐姐有主啦。”
說完她還回過頭指著不遠處的穀濤：“喏，我男朋友在那呢。”
小帥哥看過去，穀濤還朝他揮手示意，這反而把他弄了個紅臉，扔下五十塊錢拿起發簪連找錢都沒要就匆匆的跑掉了，看背影還挺可愛的，穀濤看著他有點娘炮的走路姿勢，摸著下巴笑得很淫邪。
“喂，你笑的那麽惡心幹什麽？”
“沒事。”
穀濤湊到六子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六子頓時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用力的點頭：“對對對，我也覺得像。”
說起來薇薇當初可是見人說話就結巴的自閉小朋友，但在穀濤昏迷的這一年多時間裏，她顯然成長了許多，現在的她不光能充滿自信的跟人交流，還能輕而易舉的擺脫那些試圖糾纏的無聊人士。
“薇薇。”穀濤把薇薇叫了回來，然後把她按在凳子上：“你休息一下，輪倒六子了。”
正在用勺子摳香瓜吃的六子愣了一下：“又讓我來啊？”
“不然呢？不是為了你，我們大晚上在這折騰什麽。”穀濤把六六拽起來，拖到攤位上：“喊不出來沒關係，但你得在人家過來買東西的時候，用正常的語氣跟人交流。”
“好難啊……”
“不難。”穀濤清了清嗓子：“如果你一直這樣，我就隻好放大招了，到時候你別怪我心狠手辣啊。”
六子打了個冷顫：“什麽大招？”
“比如把你扔到一個荒島上去玩荒野求生，吃毛毛蟲、耗子和牛屎。”穀濤抱著胳膊：“好消息也不是沒有，那裏牛屎到處都是。”
“你忍心讓你未來的老婆受那種苦嗎？”六子盯著穀濤：“你可是認真的？”
“當然認真的，你試試看我忍不忍心。”
他玩真的……六子可以肯定這個家夥一定會幹出這種事的，真到那時候可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為了自己能享受空調冰箱洗衣機不用去吃毛毛蟲，六子硬著頭皮站在攤位麵前，手足無措的看著麵前來來往往的人。
“這個怎麽賣？”一個光著膀子帶著孩子的男人走過來，捏起一包牛肉幹問六子：“買多點有便宜不？”
六子張嘴就準備說“上麵有價格你瞎啊，不會自己看啊”，可話還沒出口，穀濤就在她身後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後背，小聲的說：“吃毛毛蟲哦。”
“三十五一袋……”六子清了清嗓子：“三袋一百。”
“有點貴，三袋九十行不行？”
六子轉過頭看著穀濤：“是行啊還是不行？”
“你決定。”
一貫對錢沒有實際概念的六子沉默了起來，穀濤見狀走上前指著攤子上的一罐牛肉辣醬：“一百一，辣椒醬你的了。”
那個男人拿起辣椒醬看了一會，發現材料看上去還不錯，所以他果斷的掏錢拿起了三包牛肉幹和一瓶辣醬離開了，而他走了之後，六子長出一口氣：“真他媽的……”
“不許說髒話。”薇薇在旁邊監督著：“濤濤都不說了，你也不許說了。”
不過雖然六子仍然還是對好好跟人說話抱有不適應症狀，但第一次做成生意的她顯然很是開心，而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過來問價，她也漸漸適應了這種節奏，甚至穀濤和薇薇已經離她有一段距離了她都沒有發現。
“你喝什麽？我去給你買。”薇薇細心的用手絹擦著穀濤額頭上的汗：“還是奶茶嗎？”
“我去吧，你在這休息就好了，你身體不好。”穀濤雙手攬著薇薇的腰：“想喝什麽？”
“可可奶茶，不要加冰哦。”薇薇回頭看了六子一眼：“她要咖啡，美式不加糖不加冰。”
“好叻。”穀濤起身的時候親了薇薇一下：“你們在這等我。”
奶茶店離這邊大概有一百多米，但因為夜市的人比較多，所以這一百多米的路程還是挺艱辛的，薇薇身體一貫不是很好，穀濤並不想她在人群裏被擠來擠去，所以自己去買是最合適的。
艱難的穿過夜市上川流的人群，穀濤來到了奶茶店，按照她們兩個的口味點好了奶茶，而自己也點了一杯加冰高糖還加了滿滿一層奶蓋的超·肥宅快樂水，在等待奶拆製作的時候，一個人悄無聲息的從穀濤身後走了過去，他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然後就繼續走了下去。
而穀濤回過頭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一共五十七元。”
奶茶已經做好，穀濤轉過頭掏出一百遞了過去，等他再轉頭時候剛才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找零四十三元，謝謝惠顧。”
穀濤接過錢提著奶茶轉身離開，在過馬路的時候，他突然往天空上彈了一個圓形的東西上去，然後若無其事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似的走向了攤位的方向。
就在他回到那邊的時候，卻發現離他們攤子不遠的地方正有一堆人圍在那，好像是出了什麽事情，穀濤把奶茶放到六子麵前之後問道：“那邊幹什麽呢？”
“不知道啊，好像聽說是有個小姑娘發神經病了。”
“神經病？”穀濤摸著下巴：“是精神病吧。”
“我靠，有什麽區別？”
“區別大著呢。”穀濤招手讓薇薇過來之後，把奶茶遞給了她：“我過去看看有什麽事啊。”
“小心點。”薇薇皺著眉頭看向那個方向：“剛才就開始鬧騰了。”
穀濤點點頭，分開人群鑽了進去，到了最前麵之後他看到有個初中生模樣的姑娘正雙手握著一根木棍，對著前方身體瑟瑟發抖，而在她的身後站著一個滿臉茫然的小朋友和同樣茫然的小朋友家長。
“別……別過來！”
她的聲音帶著這個年紀特有的奶音，顫抖得像一隻小綿羊，但握著木棍的手卻始終沒有鬆開，她身後那個女人想拉著自己孩子離開，但隻要她移動一下，那個女孩就會突然回頭尖叫：“不要動！不許動！”
兩方就這麽僵持著，周圍的人都說這個女孩犯病的，但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怎麽了，有人打電話報警了，但警察顯然不會這麽快來這，所以一時間誰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薩塔尼亞，怎麽回事？”
“目標女性前方三米處有特殊能量體。”
“哦？”穀濤疑惑的展開目鏡，當眼鏡出現在他臉上時，他終於知道發生了什麽。
那個女孩麵對的方向，有個特殊靈體，也就是傳說中的鬼，而這個東西看上去和穀濤常見的靈體並不一樣，它有和人類十分相似的形態，但造型很爛，就像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恐怖片裏標準化妝風格，它的手一直在試圖伸向女孩背後的那個孩子，但因為麵前這個女孩的存在它一直無法前進。
“滾啊！我讓你滾啊！”女孩尖叫著揮舞著棒子：“快滾啊！”
人群往外擴了一圈，而女孩身後的母子顯然也被嚇了一跳，那個女人趁著前麵的女孩不注意的時候拉著孩子就要跑，可他們剛走出兩步，穀濤就看到那個了靈體突然動了一下，看樣子是想直接撲過去，但那個女孩卻往旁邊一跳，再次擋住了他們，她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但仍然尖叫著：“別動！站在那別動！有鬼！”
穀濤皺著眉頭，慢慢走了過去，來到女孩的身邊，站在那看著麵前的特殊靈體，看了一會兒他轉頭對那個女孩說：“你打算怎麽辦？就這麽僵持著？”
“我……我不知道。”她低聲回答了一聲，然後突然反應了過來：“你能看得到？”
“不就在那麽。”穀濤指了一下靈體所在的位置：“長得特別醜的那個對吧。”
“對！幫我。”女孩用近乎命令的語氣對穀濤說：“它要帶走那個小朋友。”
穀濤摸著下巴：“還挺熱心。”
說完，穀濤從小包裏摸出一個微微發亮的小球球：“知道驅鬼最好的辦法是什麽麽？”
“不……不知道。”女孩愣了一下，眼神定在穀濤的陽離子球上：“你可以嗎？”
“我告訴你，驅鬼最好的辦法。”穀濤說著，把小球扔了出去：“是湮滅。”
球球落地，然後能量被引爆，在燈光下陽離子擴散的並不明顯，能量湮滅的反應就像一個炮仗突然爆開似的，甚至還不如周圍人拍照的閃光燈更耀眼，但在它爆開的瞬間，女孩就已經瞪大了眼睛，然後仰著頭看著穀濤。
三秒之後，她默默扔掉了棍子，像丟掉了全身力量似的癱坐在了路上，她身後的母子快速的逃離，而那些看熱鬧的人也迅速的恢複了正常，隻剩下那個女孩還坐在那，穀濤則把自己手上的奶茶遞給了她。
而這時，警察終於姍姍來遲，兩個民警走到這邊，他們看了看穀濤，而穀濤卻已經把自己的證件拿了出來，他們看了兩眼，然後一言不發的離開了，穀濤見他們走了，自己打開證件看了兩眼，還自言自語道：“這玩意這麽好用。”
說完，他對那個女孩說：“緩過來了？”
姑娘雙眼無神的看著地麵，小口小口的吸著奶茶，看上去失魂落魄的，自然也就沒有回答穀濤的問題。
看著她這個樣，穀濤隻好把她拎回了六子那邊，讓她坐在凳子上，繼續喝奶茶。不過從始至終她都沒有說話，眼神也都是那麽灰暗。
“你出去一趟咋撿了個人回來？”六子圍著那姑娘繞了一圈：“這傻乎乎的姑娘是誰？”
“不認識。”穀濤靠在電線杆上：“是個有陰陽眼的。”
陰陽眼哦……其實穀濤倒是從辛晨那聽說過陰陽眼這種東西，最可靠的分析結果就是某些人的基因發生突變，導致可以接收到特殊的光波，比如剛才那種能量體所逸散出來的微弱光輻射，正常人的雙眼無法感知，但這種經過特殊進化的人群卻可以看到。
隻是穀濤沒辦法解釋她為什麽有能力擋住那個鬼東西，他可是親眼看到隻要她站在那，那個所謂的鬼就不敢上前來著。
“這種時候我決定使用召喚術了。”穀濤看著那個姑娘，然後突然擺出了一個十分中二的造型：“出現吧！辛晨獸！”
“喂？”電話那頭的辛晨好像正在幹什麽奇怪的事：“師弟，你找我啊？”
“來一哈，有情況。不對，你那幹什麽呢？***啊？”
“不是啊，我在遊樂場，過山車上。”辛晨的背景音全都是充滿哲學氣息的啊啊啊啊，所以他的嗓門也很大：“急嗎？”
“十萬火急。”
“稍等！”
大概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辛晨背著劍盒出現在了穀濤麵前，他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的看了一圈：“哪急了？”
“這個。”六子讓到一邊，露出身後那個神經兮兮的初中生：“你給看一下。”
辛晨走過去，也圍著她繞了一圈，然後突然瞪大了眼睛：“龜龜……天生煞體。”
穀濤這時正嘬著薇薇喝剩的奶茶，聽到他的話，仰起頭：“啥玩意？”
“天生煞體啊。克父克母克四鄰、克兄克嫂克甥舅、克夫克子克連襟。她肯定是個孤兒，而且誰收養誰倒黴、誰對她好誰倒黴、誰給她東西誰倒黴、誰對她不好誰倒黴。”
辛晨的話讓那個姑娘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起身慢慢走到穀濤麵前鞠了躬：“喝了你的奶茶，真是抱歉。”
抱歉？為什麽抱歉？穀濤一頭霧水。
“啥？你給她吃的了？”辛晨愣了一下，然後看著六子：“應該沒問題。”
“你能不能正常點說話？”
“簡單說，她克誰也克不到六子。”辛晨指著旁邊正仔細研究天煞孤星的六子：“六子是天生的護身符，不過你的話，就算沒有六子應該也沒問題。”
正說話間，他們頭頂的變壓器突然就掉了下來，直奔著穀濤就來了，而就在要砸在穀濤頭上的時候，變壓器居然被一根電線牽住了，直直落到了旁邊，不過這裏周圍頓時全部黑了下來，兩邊街道瞬間停電。
“哇……真的這麽邪門麽？”穀濤看著那個變壓器：“這麽準的嗎？”
“就是這麽準的啊。”辛晨圍著穀濤繞了一圈：“不過師弟，你的命格也相當硬，幾次必死的局都沒死成，她奈何不了你。”
“現在怎麽說？”穀濤不願意跟辛晨廢話：“你就給個處理方案吧。”
“最好的辦法是教她控製她的煞氣，這個需要時間。要不就是現在弄死她。”
“不弄死不行麽。”
“當然可以，不過也得看她意思吧，如果她願意的話，我就收了她這個小徒弟也行，你知道我可是個妖星，比她還克人呢。”辛晨攤開手：“嗯……有個漂亮的小徒弟的話，也挺有麵子的。”
“不是說內門不亂收人麽？”
“可是天生煞體可遇不可求啊。”
而就在這時，穀濤手上的手表開始閃爍起紅光來，他看了一眼，然後對辛晨說：“這時你們自己折騰，我有點事要去辦。”
“那個偷窺狂？”辛晨看了一眼穀濤：“要幫忙麽？”
“你是看不起我啊？”穀濤甩了一下手：“薇薇，跟她交流一下，然後你們先回去，我去去就來。”
薇薇點頭：“小心點。”
“放心吧。六子，別捏人家小姑娘了，讓辛晨幫你收攤，等會回去的路上路過那家燒烤，幫我帶幾個雞翅膀和幾串大肉回去啊。”
“師弟，等等。”辛晨追了上去，跟穀濤並行：“這個小姑娘很邪門，我覺得不管怎麽樣，先把她帶去基地，我親手來處理。”
“你怕不是個蘿莉控哦。”
穀濤的話讓辛晨一愣，然後摸著後腦勺：“沒有沒有……”
“你分明就是！”穀濤指著辛晨：“你臉紅個屁啊。”
“防……防冷塗的蠟。”
“滾吧，死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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