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不一樣的爹
回到家之後,也是感覺特別的溫暖,感覺哪裏都是熟悉的味道。二嬸接到二叔說我出院的電話,早早的就準備了一桌子的飯菜,說是要為我接風洗塵。
我心思我又不是除了一趟遠門,砸還弄個接風洗塵,不過不管是怎樣也好,反正二嬸是要給我去去身上的晦氣,隻是說法沒那麽準去罷了,這個也沒有必要太過計較。
二嬸今天可是做了不少的拿手好菜,糖醋魚、紅燒排骨、雞湯,簡直是應有盡有,好的恨不得都要趕上過年時候的菜品了。
我這一個多禮拜了也沒在家裏啊吃過飯,現在四口人坐上飯桌,這溫馨的感覺頓時就生了 滿胸。
知道二叔在吃飯的時候愛喝一口,我我提前就把就給他準備好,等到開餐的時候我二話不說先給二叔滿了一杯。倒完之後,又隨手在自己杯裏也到了半下。
二叔先是一愣,隨即笑笑也沒阻止我。
倒是二嬸看到我往杯子裏倒酒,開始以為我是給她倒的,連忙說:“我不喝,我不喝。”
然後我也跟著笑笑,隨意的說了句:“那我來喝吧。”
聽了我的話,二嬸也是呆了一下,隨即趕緊到我手裏搶杯子:“你一個小孩子家家,喝什麽酒,身體剛康複就喝酒,這怎麽行!”
其實我也不想當著二叔二嬸的麵喝酒,不過最近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我心裏的鬱結始終打不開,就想喝一口透亮透亮。再說我都這麽大了,行為能力也都有了,喝一口也沒什麽,所以也就沒去征求二叔同意直接就在杯裏到了半下。
本來我以為二叔也會跟著二嬸勸我,可讓我萬沒想到的是,二叔把二嬸的手撥開,咂吧了一下嘴勸道:“你個女人家家懂個什麽,誰說喝酒傷身,誰說喝酒影響身體康複,你看我喝了這麽多年的久,得過病嗎!孩子年紀大了,喝一口就喝一口,不礙的!”
說著話他把快往上一揚,那動作看上去是那麽的瀟灑倜儻。
想想剛才給自己倒酒的時候二叔那一笑其實當時就應該知道了我是在給我自己倒酒,而不是給我二嬸倒。
看來薑還是老的辣,還不等我做,就已經看穿了我的心思。
一口酒一口菜的吃的熱火朝天,二叔一邊跟我觥籌交錯一邊給我將他和我把小時候的事。
他們小的時候,本來家裏就窮,還趕上是國家鬧饑荒,很多人都吃不飽。尤其在農村的地方,說是餓殍遍野也不足為過吧。
可就是在那麽艱苦的條件下,他和他哥還是艱難的活了下來。
二叔比我爹小五歲,剛生出來就臍帶纏脖子沒了氣了,本來都要被我爺爺奶奶給扔了,可也不知道我爹是從哪裏學來的,竟然對著二叔的嘴給他人工呼吸。
這五歲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東西,爺爺奶奶看到這一幕倒也是心如刀絞,也難得老大有這份心。
可讓他們沒想到事,這麽一過氣,二叔還真就活了過來。這可真實讓爺爺奶奶喜出望外,最後經過一番搶救,總算是將二叔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
二叔經常念叨,自己欠我爹的命,原來就是這個意思。
一晃二叔四五歲了,那時候我爹也到了九歲九歲的年級,饑荒年正式來到,家家戶戶都勒緊褲腰帶把原來一個月能吃完的東西分成一個月來吃。
即便這樣,也是不夠吃,有的家裏硬是七八口人餓死就剩下四五口。
本來二叔二嬸是要把二叔給人的,可下了幾次決心,都沒能做成這件事。最大的阻礙其實就是我爹,當時我爹死活也不讓他們把二叔送人,說他們養不活二叔,他來養。
就這樣,老兩口也就一咬牙把孩子流了下來。
從此之後,我爹就把自己的那少的可憐的吃的分成兩份,一份自己留著吃,一份給二叔吃,這才讓二叔活了下來。
每天天還沒亮,我爹就會去地裏挖野菜或者去山上套鬆鼠,然後拿回家來燉著吃。
燉好了之後,他都是隻喝湯,把幹貨留給二叔吃。
就這樣,幾年的饑荒年總算是挨了過來,二叔漲到了六七歲的年級,身體不但沒瘦,反而還強壯了不少。
倒是苦了我爹,正在長身體的年紀,卻是頓頓挨餓,每一次吃飽的時候。就算到了二十幾歲,身高也沒長起來。
在我的印象裏,爹就是幹巴巴的,但是卻給人一種精神的緊的感覺。
也正是如此,他們哥倆的感情好得很,從小二叔就對我爹十分的依賴,有什麽事情都有我爹給她撐腰。
村子裏其他的孩子欺負他了,我爹準會握著磚頭去和對方拚命,也不管對方是不是比他還大還壯。
在二叔的眼裏,我爹就是他的保護神,他對他這個哥哥的感情,甚至比爹媽還要親。
轉眼一晃我爹就到了二十歲,正好趕上不對到村子裏來征兵,我爹就跟著走了。
那時候家裏能有個去當兵的,牛氣的很,光榮的很。
我爹這麽一走就是好幾年,後來聽說國家和鄰國隻見的關心緊張,爹被派到前線去,還打了幾場不大不小的仗。
這可把一家人都急壞了,日日夜夜的祈盼我爹能平安無事早點回來。
我二叔更是虔誠,整天在窗戶台上掛著一副我爹的照片,早中晚各拜一次。
他說這是為我爹祈禱,可在爺爺奶奶看來,這就是詛咒,因為這二叔還沒少挨打。
可不管爺爺奶奶怎麽打他,打他多少次,他還都還是一意孤行。
最後爺爺奶奶也打累了懶得打了,不管二叔,任他怎麽無理取鬧都好。
二叔就這麽的,一祈禱就是祈禱了兩三年,直到我哥榮歸故裏回到家鄉。
我爹回來的時候,整個村裏簡直就像迎接英雄似的那麽迎接他,紅毯鋪地,鞭炮齊鳴,鑼鼓喧天。鄉親們一早就堵在村子口,也顧不上天氣寒冷,就那麽等著我爹。
直到我爹被不對的小車給送到村子口,村民們就像是見到了偉大領袖一樣,激動的熱淚盈眶,有的甚至還都跪在地上說感謝老天爺。
爺爺奶奶更是激動,爺爺差點沒犯高血壓進醫院,奶奶更是從一早上就整個人無所適從,等到大兒子回家的時候,她連門都不給開,躲在屋裏嗚嗚直哭,最後還是被我爺爺一腳給踹開的。
我爺爺拉著臉罵我奶奶是個沒出息的貨,兒子回來了連門也不給開。
等奶奶看到我爹的時候,也聽不到爺爺怎麽罵他了,一個勁的上下打量我爹,就好像眼前這個小夥子他都不認識了一樣。
看完了又傻笑半天,最後撲倒我爹懷裏又哭了個昏天黑地。
二叔那時候也挺大了,都快二十歲了,別看和我爹分別了好幾年,但感情卻一點都沒冷落。
每年他們好幾十封信的那麽互相傳遞,就是我爹上前線的那年,都沒斷了和家裏的聯係,和二叔的書信往來一點都沒減少。
我爹回到家看到二叔在窗台上供奉的牌位也是苦笑不得,二叔倒也有說的,說要是沒他這麽個日夜供奉,我爹也不會這麽福大命大造化大。
聽了二叔的話,我爹也不置可否,捏著二叔的臉使勁的蹂.躪了半天,也不知道他是在報仇呢還是在喜歡呢。
二叔雖然疼的咬牙切齒的,可被大哥這麽捏著,他心裏卻總是感覺舒舒服服的。
我爹專業以後放棄了不對給安排的工作,回到家裏準備好好給兩位老人頤養天年。用他的話說,生死他都經曆過了,沒有什麽比親情更難能可貴的,離家的日子太久了,他隻想陪在老人身邊一直到他們百年。
當時別人還都特別不理解我爹到底是怎麽想的,紛紛全我爹,就連爺爺奶奶也是不斷地勸,可我爹就是不聽,死了心的在家種地。
沒多久,二叔就離開了家,我爹也娶了妻生了子,再後來我就出生了。
二叔前前後後把這些事給我講述了一遍,雖然有些地方是一筆帶過,但我能感覺得到,他對我爹的感情是深厚的很。
說道激動的地方,就見他眼淚圍著眼眶打轉,仿佛一個孩子似的。
我聽在耳朵裏,也對爹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不然我爹還一直在我心裏是個精瘦精瘦的農民形象呢。
鬧了半天,我爹原來是個民族英雄當過兵,還打過仗,還立過功。
與此同時,我心裏的疑問也就更多了,既然我爹這麽厲害為什麽要甘願留在家鄉當一個農民呢。本來他是有機會當上國家幹部的,他為什麽要放棄自己這麽光明的前程呢。
當然這些我也都問了二叔,可二叔也是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就知道隻要是我爹做的決定一定就有他的道理一定就是正確的。
我同時產生的疑問還有許多,比如既然二叔這麽崇拜我爹,按理說他應該對我百般衝你才對,就算不寵溺也不應該對我那麽差。
可自從爹娘離世之後,二叔對我簡直就像是個畜生也差不多了,盡管現在已經轉變了很多,可畢竟那段日子在我的心裏也留下不少的傷痕。
這不由得讓我懷疑,二叔這麽做是不是也有他的道理,他越來越不像是我原來認為的貪財好.色居心叵測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