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病中見溫暖
心力交瘁的我下了車之後搖搖晃晃地朝家走去,在雨後的馬路上,猶如行屍走肉一般。
也不知走了多久總算是到了家,一到家身心疲憊的我脫下濕噠噠的衣服就一頭栽倒在了狗窩旁。我隻記得小白被我嚇的怪叫了幾聲,跟著我便一頭栽倒什麽都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突然自己走在一片白茫茫霧沉沉的混沌之中,周圍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幽香。時不時的還有鳥獸的地鳴從或遠或近的地方傳入我的耳朵。
我一邊撥開霧氣一邊朝著前方走著,腳底下猶如踩著棉花一般,總感覺一個不留神就會掉進萬劫不複的深淵。
走了一會兒,終於前麵出現微弱的光芒。隨著我的靠近,光芒越來越強,直把我的眼睛照射的都有些睜不開了。
走著走著突然一腳踏空,我大頭朝下的就墜入了銀白的光芒之河。
我把眼睛一閉,就感覺自己急速的往下掉落,身體的每一塊肌肉仿佛都不屬於自己了。
最後猛地一睜開雙眼,自己又來到了一片一望無際的雪原,這裏除了白色還是白色,一眼望不到邊。
我踩著沒膝的白雪,艱難的前行著,雙手緊緊抱著自己,身體都要被凍僵了。
不知走了多久,我終於感覺自己的雙腳再也邁不動步,一頭倒在了大雪之中。
難道這裏就是我永遠的歸宿了嗎,難道我注定成為這皚皚白雪之中的一座冰雕了嗎,這就是生命的盡頭?
我不想就這麽死去,我不想。哪怕 我還剩下一絲的力量我也要掙脫冰冷的束縛。於是,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扭.動著僵硬的軀體,慢慢地掙紮著從雪地裏站了起來。
然而當我站起來的一瞬間,眼前的一切卻都變了樣子,茫茫白雪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成了汩汩湧動的火炎。
這又是什麽地方?我在哪裏?
我四下張望,頓時感覺剛才還被凍得僵硬的身體頓時柔軟無比。不過很快我就發覺,這裏的溫度奇高,熱的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汗水在臉上匯聚成了一道小溪之後,滴滴答答的砸在地上,發出呲呲的聲響。隨著一股蒸騰的白霧飛起,汗水連都沒有在地麵留下一絲痕跡。
我想要往前走,可發現每走出一步都需要付出極大的痛苦,猶如站在被燒紅的鐵板上一樣,雙腳被灼燒的疼痛難忍。
接著,灼熱的氣體從四麵八方襲來,猶如億萬隻螞蟻撲在我的身上,啃食著我的皮肉。
我疼痛男人,用力的撕扯自己的肌膚,直到將自己抓的血肉模糊仍然停不下來。
最後我甚至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在高溫的侵略下我終於一頭栽進了汩汩流淌的岩漿裏。
仿佛一切都結束了,然而又像是一切的開始,我再次回到了白茫茫的迷霧之中。
霧氣的遠方又出現了銀白色的光芒,我繼續朝著光芒走去,漸漸的,光芒之中出現了一張笑臉。
這時我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眼前出現的笑臉和剛才在夢中白光裏呈現的笑臉一般無二。雖然有些疲態,卻不失柔美。
“宋冬……你怎麽在……”
我想掙紮著做起來,竟然發現自己渾身酸痛,一點力氣都沒有。才起到一半,身子就不爭氣的倒了回去。
“哥,你快好好躺著,老師那邊我已經打電話請假了。”宋冬對我微微笑了笑,忙伸手壓住我的身體,阻止我起身的舉動。
“不……行……我……”
我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嗓子也不聽使喚了,試了幾次竟然硬是沒說出話來。
好在宋冬看出來我是失聲了,忙把旁邊一杯白水端過來,扶著我喝了下去。
被水潤過的喉嚨比剛才要舒服多了,這才能勉強說出話,我艱難地說道:“宋冬,你請假幹什麽,我沒事。”
我本來還要往起坐,卻再一次被宋冬皺著眉頭壓了回去。
“哥,你怎麽這麽不聽話呢,你發高燒了,燒了一晚上呢。都已經燒到四十多度了,本來都想給你送醫院去了,不過好在你後來又退燒了,可把我們給嚇死了。”
宋冬一臉擔心地對我說道,從他的表情就能看出,直到現在她都還沒徹底從昨晚的憂慮中完全擺脫出來。
我輕輕動了動沉重的身子,感覺自己被抽空了一樣,一點力氣都沒了。
這我才知道自己病的有多重,用劫後餘生這個詞來形容都一點不誇張。我四下看了看,這才發現我是躺在了宋冬的床上,不由得有些尷尬。
房門吱呀一響,二嬸從外麵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個碗。
她一看我醒了,也是露出笑容,跟著長歎了口氣:“謝天謝地,小凡你總算沒事了,這一晚上可把我們給嚇壞了。尤其是宋冬,她更是一夜沒合眼照顧了你一晚上。”
我心裏頓時一股感動湧了上來,趕集地看了看宋冬,宋冬發現我目光投去,倒是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
“快,先把藥喝了,然後吃點東西。大小夥子沒有隔夜病,吃飽了就好了。”
說著話二嬸就來到床前,把碗地道我麵前。我仔細一看,碗裏裝著黑乎乎的液體,還冒著熱氣,一股刺鼻的中藥味直讓我聞的一蹙鼻子。
二嬸估計也是看出來我的愁容,連忙解釋道:“良藥苦口,這副藥可好使了,你二叔一發燒我就給他熬,喝下去保證你藥到病除。”
宋冬把我扶起來,坐在床沿接過藥碗,輕輕地吹了吹道:“還有點燙,哥你慢著點喝。”然後就把碗遞到我麵前。
也真難為了這娘倆如此悉心的照顧我,這可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看著她們兩個情真意切的眼神,頓時一股暖流從我的心裏湧上了眼眶,鼻子一酸淚水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
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無論如何都收不住了。
要麽說人在得病的時候是最脆弱的,何況我現在是身體上的病加上心裏上的病都合二為一了,當然更是脆弱。
一下子感覺到親人的溫暖,我怎能不感動涕零。
“哎呀,這是怎麽了,這是怎麽了,好好的怎麽還哭上了。快,別哭了,不就是生了場病嘛,沒什麽大不了的,等你病好了二嬸帶著你們哥倆去公園好好玩一天。”
二嬸以為我是難受才哭的,連忙想著法的讓我開心。
宋冬也是手足無措起來,輕輕拍打著我的後背,忙在我耳邊勸道:“哥,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你剛好一點,可別哭壞了身子。”
她越是這麽勸我我就越是覺得心裏委屈、難受,恨不得把所有的情感一股腦的都發泄出來,身子一歪整個將宋冬抱在懷裏,放生大哭起來。
二嬸當然是不知道怎麽回事了,以為我是大病初愈有點精神恍惚,歎了口起就去廚房做飯去了。
宋冬雖然不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傷心,不過憑著女孩的靈敏的直覺,她似乎多少能猜出一些。
輕輕地將碗放下,宋冬一邊拍著我,一邊勸慰:“哥,別哭了,你是男子漢大丈夫嘛。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就憑我哥這麽威武雄壯又帥氣的男人,女孩不還是大把大把的往上貼麽。”
宋冬說的聲音很小,小的隻有我能聽到。雖然她的話有些誇張,不過倒更顯得嬌皮可愛,竟然把我噗嗤一下給逗樂了,一下將鼻子裏的水鼻涕噴出不少,一點沒浪費都噴到了她的衣服上。
我一著急,趕緊用手擦,可越擦越髒。宋冬也發現了,柳眉微微一彎,看著我無奈地笑了笑就去廁所換衣服去了。
不一會兒門被推開,宋冬換了一身新衣裳進來,嘟著嘴說道:“哥,可沒你這麽辦事的哦,我好心安慰你你還用粘液射我,是不是太沒良心了!”
我一想到一把大鼻涕都黏在了宋冬的衣服上的畫麵,就覺得實在難為情,撐了撐無力的身子尷尬地對她笑道:“大不了等哥好了,送你一件新的嘛……”
宋冬把嘴一撇,又坐回到我身邊,用嘴唇輕輕地在藥湯裏沾了一下,遞到我麵前:“給,送衣服就算了,懲罰你把這碗藥都喝掉也就是了。”
我把身子往上挪了挪,準備接過碗來自己喝,宋冬卻沒鬆手,白了我一眼:“你別動,我喂你喝。”
雖然有些難為情,不過憑我現在這虛弱的身子,也實在懶得拿碗了。
把頭往前一送,嘴唇銜住碗的邊緣就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宋冬隨著我喝藥的節奏,緩緩將碗一點點舉高,十分的小心翼翼。
這中藥湯聞著就刺鼻,等喝到了嘴裏更是苦不堪言,就好像喝了一嘴巴的泥巴一樣。又苦又澀還難以下咽。
不過當我目光一瞥看到宋冬那認真的樣子,頓時所有的苦澀都轉化成了甘甜,一口氣就將所有的湯藥全部喝光。
還真別說,良藥苦口說的一點都沒錯,藥一下肚我就感覺自己身上多了不少的力氣。
這時候廚房傳來二嬸的聲音:“宋冬飯菜做好了,快來給你哥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