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兵貴神速
風壩就在原來老校區的位置，大概有一個籃球場那麽大，從學校到那大概十五分鍾的路程。
我心中隱隱不安，讓李雲催促兄弟們加快了步伐，一行差不多二十人風風火火地朝著風壩而去。
天色有些陰沉，不知什麽時候還起了風，遠方天邊的烏雲正在一點點朝這邊壓來，看樣子似乎要下雨了。
人的心情總是會不知不覺地受到天氣的影響，我們這差不多二十號人一個個小臉兒繃的黢青，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仿佛像是趕赴戰場的勇士。
也難怪，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隻要一聽說有架打，馬上就會變得興奮起來。我們這些人皆是如此，一個個心急如焚，就恨爹娘沒給自己多生出一雙翅膀來。
經過最近這段時間傷痛的洗禮，我仿佛也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對於打架似乎有種莫名的渴望。倒不是說這麽做能迅速出名，而僅僅是的這能給我帶來精神上的享受罷了。
也許是這麽多年來一直充當著一個受氣包的角色，胸中一直積壓著不少憤怒，現在終於有機會得到釋放，怎能不好好大幹一場！
時間在我們流星趕月似的步子下顯得很慢，但其實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走出了學校有段距離了。
沿著馬路走上不到五分鍾的路後，眼看要出了鎮子，有一條崎嶇小路，直接插向山林裏麵。而我們所要去的目的地風壩，正是在這山林之中。
十年前鎮上沒錢，就隻能在風壩旁邊選址蓋了幾行平房權且當做學生上課之用。後來條件好了，小鎮也在一點點擴建，為了學生們上學方便，就將學校搬來了鎮子裏麵。
可雖然我聽說過那裏，卻從來都沒去過。
我問胖子，到風壩還要走多久。胖子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呼哧帶喘地說道：“不到十分鍾就到了。”說完還不忘小聲嘀咕一句，“他娘的，這是去打架還是去趕集啊，可憐我這一身豐滿的肉肉了。”
換成平時我早就被胖子逗樂了，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我卻怎麽也樂不出來。
因為我在心裏一直擔心著吳凡，要是按我原來的估計，對方隻有不到二十人的話，那吳凡還不至於吃大虧。可剛才李雲很肯定的告訴我，王莽他們竟然糾集了三四十人，這可就情況不妙了。
要是按照平時約架習慣的話，雙方見了麵肯定先會盤道一番，話不投機才會大打出手。
不過那種情況一般都是建立在雙方人數差不多的基礎上，由於對彼此都有所顧忌，萬不得已才會火並。
可是現在王莽那一方的人數足足要高出吳凡那邊一倍有餘，恨不得見麵就要把你打趴下，哪還會逞什麽口舌之快。
況且人數上的優勢又會對心裏上產生極大的壓力，就算吳凡能挺住，難保他手下那班弟兄也和他一樣，畢竟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我就擔心等我們趕到的時候火並都已經結束了，到那時候我們將會陷入到極為被動的局麵。不僅讓王莽那幫王八蛋得意一把，還會讓我在吳凡麵前失了信譽。
心裏愈發著急，就越是感覺腳下的速度太慢，我暗下用手肘頂了頂李雲，讓他叫兄弟們再快一點。
李雲看我一副焦慮相新下也猜出個七八，抬手喊道：“兄弟們拿出你們的速度來！等著你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千萬別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李雲這氣吞山河的氣勢頓時讓我有些汗顏，這等威風若是放在古代，絕對是個驍勇悍將。
聽到老大的鼓舞，同學們果然玩起命來，有的甚至都開始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往前火速趕去。
但是這下可苦了胖子，他緊走幾步就停下來喘喘，兩手拄著膝蓋對我擺手道：“你、你們先、先去，我、我隨後就到，老子我可不是、不是貪生怕死的人！”
這種速度也確實夠難為胖子的了，要是再讓他這麽繼續跑下去，就算勉強到了風壩，估計也沒什麽戰鬥力了。
我對著他點了點頭，一扭頭追向大部隊。
時間就怕趕，原本十分鍾的路，我們跑了四分多鍾就到了。
所有人停下腳步，李雲對著大家作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貓腰鑽進了麵前的一排林子。
看大家在後麵跟著，我便也跟了過去。眼看在走出林子，我一眼便看到了所謂的風壩。
其實雖然稱之為“壩”，但我卻一點水都沒見到。
之前聽長輩們說過，風壩在幾十年前可是我們鎮子名震一時的工程，不過再後來由於上遊將河水改道，也就再沒有水流向這裏了，所以現在自然成了廢壩。
不然現在明明是雨季，不可能壩下連一點水都沒存住了。
我放眼朝壩上望去，並沒看到什麽人影，不過如此俯瞰下去，整個壩上風光倒是一覽無遺。
滿山的鬱鬱蔥蔥間，忽然點綴上了這麽一抹白，仿佛碧海裏的一葉方舟，倒是有些畫龍點睛的意境。
我心想著，如此美景下竟然就要演繹一場血雨腥風，著實有些大煞風景之嫌，不由得有些於心不忍。
顧不上再看風景，我繼續焦急地尋找起吳凡他們，但仍然一個人影也沒見到，心中狂跳不已，擔心會不會來錯了地方。
我趕緊拍了拍李雲肩膀，皺著眉頭問道：“你確定是這裏嗎？怎麽一個人也看不到？”
李雲也著急了，探頭看了一眼，撓著腦袋嘟囔：“沒錯呀，就是這啊，難不成我一個人記錯，這麽多人都能記錯？”
風漸漸大了起來，樹葉被風吹的簌簌作響，但我仍然聽到了一點細微的說話聲，而且這聲音絕對不是我們這群人發出的。
我趕緊探出雙手作了個下壓的動作，示意讓大家默聲。
眾人靜下來後，頓時聽到壩上傳來一句清脆的叫罵聲。
“我草擬媽！”
不由分說，我馬上跑出樹叢轉了個方向，這才看到壩上三四十人正將可憐巴巴的十幾人圍攏在中間。
那些人手裏各拿棍棒，一臉凶神惡煞，氣勢滔滔，眼看一言不合就要動手。那被困在中間的正是吳凡他們，顯然在人數劣勢的情況下落了下風。
我本來兩腿一蹬就要衝將出去，卻被李雲一把拉了回來，還用手死死捂住我的嘴。
這時，天上的烏雲不知不覺已經爬到頭頂，一聲巨雷響徹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