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我偏要勉強
墨北霆盯著她，看著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這個女人，永遠那麽心軟。
她永遠都為了別人著想，可永遠都忘記自己的需求。
“你要去？”墨北霆用的是陳述句，“薑琳琳她們都在那裏。”
“我要去。”
裴初九語氣篤定，“她們在，又怎麽樣？”
她挑眉瞟了墨北霆一眼，忽然笑了，“說起來，你不是薑琳琳的老公嗎？你跟我待在一輛車裏，不合適吧？”
墨北霆還想說什麽。
可是她看到墨北霆還想說話，打斷了他，“這是事實，我已經接受了，所以你也不用在說了。”
以前她是難過。
那一年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麽過來的。
隻知道每一天的時間好漫長好漫長。
漫長得連一分一秒她都覺得煎熬。
整顆心每一分鍾都被架在火上烤。
她的眼淚在那一年裏早就流幹了。
她以為她應該習慣了孤獨，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可是從來沒想過，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竟然會那麽痛，那麽痛。
可是現在……
裴初九抬起頭，眼眸平靜得像是望穿了秋水，“我已經習慣了，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在說什麽是為了我好才分開，我們已經分手了。”
分手這兩個字的分量十分重。
在聽到分手兩個字的時候，墨北霆的表情瞬間陰沉了下來，連整個青筋都爆了出來。
“分手？”
他猛的轉過身，伸出手死死的鉗製住裴初九的手，眼底的紅血絲都爆了出來，“誰說分手？我們不分手，永遠都不分手。”
他的力氣十分大。
甚至連裴初九都覺得，是不是手腕都被他掐青了。
“放手。”
裴初九皺眉，“墨北霆，你現在說這些，難道不覺得晚了嗎？”
她冷冷道，“我現在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你別忘了你已經結婚了，我們隻是沒領離婚證而已，但是我們已經分手了不是嗎？在你結婚那天我就已經說清楚了，你需要我說第二遍嗎？”
她的表情冷漠極了，上挑美麗的狐狸眼裏泛著冰冷森涼的光。
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她的眼神讓他有些心慌。
眼前的裴初九就像是一束光一般讓他抓不住。
她仿佛要隨風逝去。
“我……”墨北霆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咬牙，“我不管。之前的事我和你解釋過了，我不希望你當時會受到一點點傷，醫生說你如果知道你媽媽的事的話，你的精神會受到刺激，我不敢賭……”
墨北霆臉上滿是苦澀，“我賭不起也不敢賭，初九，在我心底，你永遠是最重要的，任何事都沒有你重要。”
哪怕是她的媽媽。
“是嗎？”
裴初九輕笑了聲，看向他的目光銳利極了，“你什麽都是你以為，可是你記不記得我說過，我不喜歡別人騙我，也不喜歡別人私自做決定。”
“……”
“你覺得你的做法沒有刺激到我，但是你和薑琳琳結婚的事難道對我就沒任何影響了嗎？”
裴初九猛然間抬頭，眼神像利劍一般，“你是對你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我沒信心，你覺得我知道我媽還活著這件事帶給我的影響，一定要比你和薑琳琳結婚這件事要大？”
“……”
墨北霆的瞳孔猛然間緊縮，連呼吸都一下急促了起來。
“是嗎？”裴初九步步緊逼，連車內的空氣都有些不對勁了，“這段感情沒信心的那個人從來都是你，你對我沒信心，你不相信我，你也不尊重我。”
她甩開他的手，打開門下了車。
咚咚咚的高跟鞋聲音一步步的像是踩在他的心上。
她的背影在路燈下拉得老長。
她的聲音像是從天邊飄來，“你尊重我，就不要勉強了。”
勉強，有什麽意義呢？
她的聲音極輕而帶著幾絲上挑的清亮，可聽起來卻又像是有些輕蔑的諷刺。
像是看破了事事一般的淡然。
這樣淡然的情緒讓他心底前所未有的心慌。
他想，如果今天他就這麽放她走了，那以後他就永遠失去她了吧？
失去裴初九的感覺？
隻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的心底就痛得無法呼吸。
吱呀——
他猛的一踩油門，整個車往前衝了一段距離，而後一百八十度轉彎的橫著停在了裴初九麵前。
車輪胎都在地上壓出了一道輪胎印。
“我偏要勉強。”
墨北霆透過車窗看著她，目光灼灼，像是攜帶著清風和滿月，“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就算成了灰也隻能跟我的灰撒在一個地方，就算進入輪回道，我也要比你先走一步！”
他的眼睛赤紅，眼裏一根根的血絲爆了出來，整個人像是發了狂的野獸一般，發出了內心的嘶吼。
“聽到了嗎？”
月色溫柔，可他的聲音卻低沉而炙熱。
因為車子忽然一下這樣飄逸的往後衝了過來，橫著停在她前邊，讓她不得不停下腳步。
風吹起了她的裙擺，她的目光落在了墨北霆身上。
眼前的男人的眼神依然如以往一般的炙熱，甚至帶上了幾絲瘋狂。
他的臉上有了些許胡茬，看著有些頹廢，臉頰也瘦了些，可那雙眼睛卻讓人不敢直視。
“何必呢。”
沉默了許久，她才淡淡的感歎，“勉強不會幸福，如果你覺得你勉強我就要答應你的話，那薑琳琳勉強了你這麽久，你為什麽不答應她？”
她的話一頓，“你和她是初戀，以前總歸也是有過去的，過去也是有感情的。”
“……”墨北霆似乎還想說什麽。
可是她打斷了他，“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你知道我是個副人格，遲早要消失，不要吧心力傾注在我身上，我的時間，不多了。”
黑色的風衣卷起了滿地的寂寥，她美豔的臉龐裏沒有絲毫的表情。
“我存在的意義就是幫裴楚酒解決這些肮髒的事，我的手裏沾滿了鮮血，早就洗不清了，而我的消失就是埋葬這一切鮮血的最好的結束。”
裴初九笑容苦澀卻又帶著幾分釋然，“這個結局早已經是注定了，你現在有薑琳琳照顧你，不是也挺好嗎？不要在來找我了，我不想上頭條。”
隻要墨北霆一找她，她就一定會上頭條。